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盛满祈愿的花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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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页

 

  "哦,不过在你离去之前,请给我留下这只蟹。"斯波兰达请求道。

  "当然,公爵夫人。"男管家回答。"我发现它在厨房的一盆水中游来淳去。它肯定是随着昨天送来的鲜鱼来到桦诗庄园的。"他从口袋中拉出那只蟹,将它放在公爵夫人的奶油杯旁。

  蒂里舍斯从一旁急忙奔到桌边,又匆匆离去。

  "告诉泰西和所有其他仆人,他们今天也都放假。"乔蒂安补充道:"祝你们大家都过一个快快乐乐的圣诞节。"

  一时间,家仆们都直愣愣地看着公爵,对他这一异常的慷慨感到吃惊。接着,不一会儿,餐室里的仆人已经一个不剩,每个人都急于和家人及朋友投入到庆贺圣诞的活动中去。

  "那是一个非常友善的举动,乔蒂安。"斯波兰达赞扬道。

  "是的,不过你是否注意到,我一直拖延到我们吃上早饭才放他们走?"他想用这句话来逗她发笑,可她只是拿起她那把纯银餐叉,动手在盘子里拨弄起葡萄、橘子块和樱桃来。

  "斯波兰达,你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我想知道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我从未看见过你那么高兴过,到处跳舞、飘荡,一会儿咯咯大笑,一会儿抿嘴微笑,纵情享受着你的人间的第一个节日,而今天正是圣诞节,你这样子看上去好像是你的世界被砸得粉碎似的。"

  "粉碎,"她若有所思地说。真是对她的心境的准确描绘。

  她强迫自己正视他那关怀的目光,"让我们去看看我的母马好吗?乔蒂安?"

  "是它在烦你的心吗?是因为你没有见到你的第二件圣诞礼物这桩事情吗?"他往嘴里塞了三口鸡蛋,将餐巾扔到桌上,站起身来。"我们去晨骑吧。"他说着,帮助斯波兰达离开椅子。"我不敢保证它会像昨晚的那一次一样愉快,不过我们得试试。"

  斯波兰达一语不发,跟着他走下楼,换上蓝色的天鹅绒女骑装。

  "你赤着脚骑马?"看着她从长长的裙子底下隐约显露的裸着的脚步趾,乔蒂安问道。

  望着斯波兰达将脚伸进他为她买来的软皮靴子,乔蒂安发现她很不对劲。直至今日,她还固执地拒绝在脚上套一副长统袜。

  "斯波兰达,"他抓着她的肩膀说道,"我一定要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使你这般苦恼?"

  她强迫自己面对他那尖利的目光,"让我告诉你吧,昨晚我睡得很少,乔蒂安。"她淡然说道,"我只是太疲倦了。"

  "那么今天早上你不想骑了吗?"

  "我想。"

  乔蒂安注意到,她看上去依然不很热情。他想试试接吻能否使她产生一些闪光,他将她拉向自己,将嘴歪着扣在她的嘴上。

  斯波兰达明白他的意图,然而他的吻所给予她的力量并不会改变这一事实:她不久将被迫离开他,而且还要带走他的儿子。

  "你没有发光。"乔蒂安生硬地说。

  "发光?"

  "当我吻你的时候,你总会微微闪光的。"

  天哪,那人怎么没完没了地向她发问?"我是--"

  "累了。"

  "嗯。"她使出很大的劲向他微笑着。

  他一眼看出她是在强作笑颜,但又想不出办法让她说出令她心烦的事情。她对他隐瞒了什么事情,这使他感到心灰意冷。

  他护着她下楼,期望她那头新得的母马能使她快活。"瞧,斯波兰达,下雪了。"他说。当他们走出屋子时,看到天空中飘下雪片来。"圣诞节里下起今年的第一场雪。它使人想笑,你说呢?"

  "嗯。"她擦着鞭梢上的雪花。

  "那么你为什么不笑?"

  再一次地,她装出欢乐的笑容。

  再一次地,他看出她在假装。"我想你喜爱大自然。"

  "我喜欢。"

  她老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使他开始失去耐心,他感到一阵恼怒。他带着她走向马厩,不再多说一句话。"赫伯金斯,给公爵夫人的母马装鞍,一定要用我先前送来的马鞍和马勒。"

  "是,老爷。"赫伯金斯应道,他的声音粗嘎刺耳。他很快将那匹漂亮的栗色母马牵出马厩。"那是匹好马,年壮而又有灵气,而且温顺得连小孩也能骑。我已经伺候了它一上午。"他笑着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拥有新玩具的小伙子一样。"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母马油亮的颈毛,想知道公爵和公爵夫人是否会注意到他的口吃病没了。"我想老爷和夫人能够不费事地听我说话了,今天早上我的喉咙有些嘶哑,昨晚麦伦克劳富特子夜的钟声将我敲醒,我躺在床上埋怨所有的声音,余下的时间主少我的狗交谈。如此好几小时单方面的谈话使我的嗓子哑了,就是这样弄成的。"

  乔蒂安从来没有听过赫伯金斯如此侃侃而谈。他的口吃病经常令他缄口不语。

  他的口吃病……什么口吃病?

  又一个心愿成为现实。桦诗庄园的精灵的回报。他思索着。"我想,任何一个人,只要没了口吃病,就会沉溺于滔滔不绝的言谈之中。"

  赫伯金斯咧着嘴笑道。"病没了,尊敬的主人,自从我孩提时学说话开始我就口吃。我得了这毛病而现在没了。真是个从天而降的奇迹。"他哼着曲子,将母马牵到牲口棚的一端,和三位装鞍的小伙子一起,手脚利索地为母马装上鞍座,套上笼头。

  "施鲁斯伯里牧师。"乔蒂安仍然注视着赫伯金斯,低声说道,"今天早上牧师说话结结巴巴,斯波兰达,是你将赫伯斯金的口吃病转到了他的身上?"

  "嗯,那是我干的。"

  "把痛苦转移到庆受惩罚的另一个人身上,这就是精灵们如何帮助人类摆脱生理疾病的办法吗?"

  "嗯,那就是我们的做法。"

  乔蒂安起初点点头,但又停住,"你是说你也将弗劳利先生衰竭的心脏给了什么人?"

  "不,虚弱的心脏会要了那个接受者的命。我决不会做这种事。弗劳利先生可以通过另一种力量得到医治。一种能够听见弗劳利太太祈祷的万能的力量。"

  "那么厄尔姆斯特德的头发呢?还有你把泰西脸上的胎记也带走了么?"

  "我还没有找到应该承受泰西红色胎记的什么人,不过,厄尔姆斯特德的秃头现在属于--"

  "马来了,公爵夫人。"赫伯金斯牵着马走过来说道。他将缰绳交给夫人后,又去为马纳斯忙活了。

  "你那母马的名字叫秋火。"乔蒂安说,"那恰好是它的外套和你的头发的颜色,斯波兰达。我想你会喜欢它的,可是你看着它时连笑都不笑。"

  "和它在一起我很愉快。"

  他看不见她双眼中有一丁点的闪光,也没有热情的冲动。

  这使他恼火。他想尽一切办法来提起她消沉的精神,可她仍然没有反应。好!好!如果她继续为了那些她拒绝让他知道的原因而生闷气,那对他真是没说的了。

  他转过身去,走出牲口棚,"祝你骑游快乐。"

  "你不骑吗,乔蒂安?"

  "我想两人在一起我不会快活。"

  他向庄园的府邸迈步走去,走一步,火气大一步。昨夜和今晨之间,斯波兰达见了什么鬼了?

  他咒骂这女人不信任他,不给他帮助她减轻忧愁的机会,她的悲伤,她的恐惧,还有不管什么样的该死事情。她也强迫过他谈论他的烦恼,不是吗?是的,她这么做过,而现在则是她透露令她忧伤的原因的时候了,但她却拒绝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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