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兰达明白了,那么她决定告诉乔蒂安她的精灵身份是对的。“等我下回见他,我会告诉他关于我自己。”
埃米尔开始点头,尔后又摇头。“嗯,今晚是你新婚之夜,不是过多谈话的时候。”
“那么乔蒂安和我做什么?”
“什么?”天哪,埃米尔想。乔蒂安说斯波兰达对做爱一无所知时没有夸张!
埃米尔不知道是嫉妒自己表兄,还是为他感到遗憾。“乔蒂安会知道今晚干什么的,”他笨拙地回答。“而且明天会很快到来,你可以开始告诉他你的情况。”
“很好,但是既然他不在这儿,你能多告诉我一点他的情况吗?”斯波兰达问。
“你已经熟识了他的阴暗面。”埃米尔起身走到窗下。在那里他看到麻雀在月光下的平台上嬉戏。“但是对他来说也有另一面。乔蒂安可能看起来冰冷而且不关心人,但是……”
“他既不冰冷也不是不关心人。”
“对,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可能依旧住在附近麦伦克劳富特小村的一处破房子里,勉勉强强过日子,就像我的父亲。”
“呃?主爷为你干了什么?”
对自己的行为没有过多考虑,埃米尔就穿过房间与斯波兰达一起坐在床上。“我头一次见到他时,我是一个没有知识的佃农的没受过教育的儿子,对英国上层豪华的生活方式不了解。我看见过他们豪华的马车驶去,但除此之外对他们一无所知。一个命运攸关的日子,我碰巧听见我母亲说起一件事,她是桦诗庄园公爵夫人的大堂姊。伊莎贝尔是公爵夫人的名字,但她并不是从来就是公爵夫人。”
“她过去是什么?”
“一个农民。她出生和生长在麦伦克劳富特一处破烂房舍里,很像我长大的那一处。她叫伊莎贝尔·布罗克特。”
“布罗克特?”但是乔蒂安的家庭里谁是特里尼特?斯波兰达问,用手磨擦黄缎子床罩。 埃米尔奇怪斯波兰达怎么知道特里尼特这个名字,尔后他理解她一定是在结婚证书上读到了它的。“乔蒂安中间的名字是他曾外父的姓。弗吉尔·特里尼特。弗吉尔的夫人是帕吉。他们的女儿是埃比·特里尼特,伊莎贝尔的母亲。”
渴望知道更多,斯波兰达坐下并向埃米尔靠了靠。“伊莎贝尔怎样见到乔蒂安父亲的?”
埃米尔摇摇头。“我不清楚。”
“或许他正在骑马,而她正出来遛达。他们在一个明媚的日子相会在路上。鸟儿全都围绕他们歌唱,而且也许还有一头幼鹿从树林里往外观望。”
埃米尔粲然一笑。“或许,我所知道的是当巴林顿头一回看见她,就立即对她一见钟情。至少我听我妈是这么说的。伊莎贝尔真的是位美丽的女人。她和巴林顿不久就结了婚,而伊莎贝尔离开麦伦克劳富特住在了这里,桦诗庄园府邸。”
他倚向床头。“从我能搜集的片言只语来看,伊莎贝尔一直是个变幻不定、追逐私利的人,她从未使自己屈从于贫穷的社会地位。她渴望离开麦伦克劳馥特,出去看这个世界,而且沉浸于奇异的冒险之中。我同样不能肯定她曾爱过巴林顿。但是她一定极为喜爱他的财富和他宠爱她的方式。作为这块国土上最富有的贵族,他能满足她每一个愿望。她是个更有爱心的人,她能不费力气地说服他去帮助她贫困的家庭,帮助在麦伦克劳馥特的家人。但是她一旦变成他的公爵夫人。就切断了与她的亲友的联系。”
“她是个冷淡的女人。”
“缺乏热情。在她婚后不久,她父亲死了,而她母亲一个月后也故去。伊莎贝尔没有出席他们的葬礼。她在伦敦太忙了,忙着花巴林顿的钱。”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故事。泰西随后进来,举着一托盘新鲜水果,热面包,和一罐奶油。
斯波兰达接过托盘,放到床上,把手伸向女仆的手。
泰西缩回去。她还在纳闷:斯波兰达三天前是怎样从这间屋子中逃出去的,也不能甘心接受这样的事实:斯波兰达喝下了一瓶护肤液。
公爵夫人不像公爵夫人,在泰西看来,斯波兰达有点儿古怪。“希望你喜欢它,公爵夫人。”她强迫自己说道。
“我肯定我会喜欢的。”斯波兰达答道,意识到女仆的惶恐。“你带来这些食物多好哇,泰西。”她迅速向女仆伸出手,这回成功了。
公爵夫人一触之间,泰西感到一股古怪的热流自她的指尖通向她全身。一种镇定的感觉来了,一种平静的满足,而且她粲然而笑,嘴咧得耳朵都动了。“这是我的荣幸,公爵夫人。”微笑着,她行了个小屈膝礼,离开房间,在面前轻轻关上了门。
“她脸上的瑕疵使她困窘,”斯波兰达告诉埃米尔。
“我知道,我看见过她试图用手盖住它们。可惜没有办法弄掉它们。”
斯波兰达笑了。“你饿了吗?埃米尔?”她把托盘递过去。
这一会儿,他们大肆享用这多汁的水果和温热的面包。 “请接着讲你的故事,好吗?”斯波兰达要求道。
“当然。我讲到哪儿了?”埃米尔想了想。“噢,对了。呃,巴林顿娶了伊莎贝尔一年或一年多,乔蒂安出生了。伊莎贝尔能够呆在家里直到他生出来,这让我惊奇。她和巴林顿平时几乎不在家。他们在全世界旅行,直到乔蒂安十一岁。当时伊莎贝尔去世。乔蒂安童年的大部分时光是跟他的家庭女教师、辅导教师和仆人一起度过的。直到我发现了他。”
“而你是他的第一位朋友。这是一种顶顶温柔的关怀。”
埃米尔神情恍惚地笑了笑,回想他头一次见到他表兄的那个日子。“当我开始了解到我与桦诗庄园公爵夫人是亲戚时,我得知她有个儿子。我不知道他多大了,但我不能等到见到这位贵族表兄的那一天,我真的没希望面对面见到他,但我想或许我能瞥上他一眼。这样,我偷偷踏上安伯维尔的领地,而幸运女神与我一道--”
“一种了不起的生命。”斯波兰达说。
“请你再说一遍?”
“幸运女神。她顶顶了不起。为什么,想一想,没有她散布的美好未来,这世界会多么抑郁!”
“呃……对,对非常正确。”埃米尔应和道,笑出声来。上帝,她是位多么令人着迷的女人!与之相伴欢乐无限。
“你继续说下去,埃米尔!”
“什么?”
斯波兰达撕下一片软面包。“你偷偷踏上安伯维尔领地,而幸运女神与你一道。”
“对,踏上桦诗庄园领地不到十分钟,我发现一位衣着讲究的小男孩沿着茂密的森林边缘走来。”
“乔蒂安,”斯波兰达低语。
“孤独的乔蒂安。”
“可怜孤独的乔蒂安。”
“孤独,是的,可怜,又不可怜。他一套衣服比我母亲一年的食物花销还昂贵。我鼓足勇气,直接向他走去,而且告诉他我和他为何是亲戚的整个故事。他只是像我那样为自己有个表兄弟而感到惊奇。那时他九岁我八岁。那之后,我们经常见面。我努力教他儿童游戏,但他从来没能很好地掌握。我认为他还是想努力学会的。我们玩了一会儿之后,他向我传授他跟他的私人学校校长学习的全部课堂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