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西娅冷冷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吗?"
"不,那不是我的本意。"纳桑说道: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呢?"艾瑞西娅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大而明亮,像两颗漂亮的绿宝石,"对于我来说好象你说的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你买不买?否则我卖给别家。"'
纳桑的嘴唇紧抿,继而说道:"我的意思是同你保持距离是一种考验并提高忍耐力的方式,而且,我不知道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我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我的自制力是有限的,艾瑞西娅。"
"我……明白了。"面对着他眼中跳动的火花,艾瑞西娅垂下了眼帘。
"是吗?"纳桑苦涩地问道,"是的,也许,你了解。有时候我非常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惩罚我。这是你一直以来引我上钩的原因吗?为了报复我曾对你做过的一切?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已经报复得我太多了。"
"我没有报复你!"
"艾瑞西娅,对于我来说一切看起来就是这样。"
艾瑞西娅摇摇头,"我只是一一和你在一起感到有点紧张,我想你知道这个。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你从未认真地想碰我的原因。"
"我不碰你是因为我有极端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你讨厌我碰你。"
艾瑞西娅慢慢地抬眼望着他,"好吧,"她说道:"它并不讨厌。"
纳桑身上出现了犹豫的沉默。一会儿,他唤道,"艾瑞西娅!"他的双手分握着她两边的头发,将她的头拉向后方,然后,当他意识到此举是多么粗鲁时,他松开了双手,轻轻落在她的两颊上,温柔地捧着她美丽的脸,"艾瑞西娅?"他再度唤起她的名字。
艾瑞西娅嘴唇颤动着回给他一个微笑,"什么,纳桑?"
"你愿意嫁给我吗?"艾瑞西娅感到了双颊上的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唇在她的上方游移,他的眼在询问她的答案。
"是的,纳桑。"她轻声答道。
纳桑注视了她好久。然后他的手滑向她的后脑,以一种以前从未用过的方式吻着她,一种陌生、甜蜜的混合体,混合着百般呵护的温柔和因胜而喜的激情。
艾瑞西娅把胳膊伸进他的夹克里,温润的小手抚摸着他温暖强健的脊背,剥夺已久的热情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她把这股热情倾注在亲吻中,回吻着他。没有被他像这般拥在怀里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尽情地品尝着他给予她的亲密拥抱,给予她的新的温柔。
最后,纳桑将她拉离了他的怀抱,说道:"你最好是下车。这可没有适合整夜缠绵的空间。"
"你要进来吗?"
"不!"
艾瑞西娅对于他激烈的反应表示惊讶,诧异地看着他。
"不,宝贝儿。"纳桑更为温柔地说道:"我不进去了。但是我希望你明天能来我的公寓,好吗?我们得计划一下结婚事宜,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散步过去,"艾瑞西娅建议道,"我想早锻炼。毕竟今晚的婚礼上我吃得太多,我得处理掉它们。"
"除了迷倒众生的危险之外,你不会遇到任何可以称之为危险的事情,"纳桑说道,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我几乎不能伸手阻止你去散步。"
飘飘然舒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艾瑞西娅笑得花枝轻颤,"恭维是你拐我进你那'野兽巢穴'计划的一部分吗?"
"不,"纳桑相当庄重地说道,"我计划保守地罗曼蒂克地等待我们的新婚之夜。"
"哦。"他再次使她满心惊异。
"失望?"纳桑椰揄着她。
艾瑞西娅摇着头,"不,我一向对这个很坚持。"她坚定地说道,她的眼睛敢于直视他的不信任。
"这也是我的观点。"
换她怀疑地看着他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水波不兴。
"明天见。"她说着,打开了车门,"不要打搅我下车。"
纳桑托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最后缠绵地深情地依依不舍地吻着她,"晚安,"他说道:"我亲爱的。"
圣诞节后,艾瑞西娅和纳桑静悄悄地结了婚。在城市里的一个小礼拜堂里举行了仪式,来宾只有潘多拉和山姆,双方的父母是证婚人。婚前,艾瑞西娅写信告诉了父母她的结婚计划,并邀请他们来参加,同时私下在圣诞日也给艾达的母亲写了一封信,对于她喜欢她的选择表示感谢。纳桑对于她所坚持的圣诞计划几乎保持了沉默,而且也没有再试图功服她改变计划。
她的多数衣物都被搬到了纳桑的公寓,婚前的一晚,当艾瑞西娅忙着将衣服收进他的衣柜时,注意到纳桑重新换了一张床。
而当纳桑走进房间时,艾瑞西娅正站在那里盯着它看,然后,她几乎是内疚地面对着他。纳桑瞟了一眼新床,沉默地回望着她。她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其它女人到过这儿,这个房间,这张床,最后一次她自己也和纳桑在上面有一次可怕的经历。他买一张新床是明智的选择。
"收好了吗?"他问。
"是的。"艾瑞西娅经过他身边,走到客厅,站在那里欣赏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如果你不喜欢它,"他说道:"我们再买其它的。"
艾瑞西娅转过身来,一时不能肯定他指的是床还是画,但是,他正看着那幅画。
"我喜欢,"艾瑞西娅说道:"我自己也有一些相当喜欢的画。我可以找些地方挂上它们吗?"
'当然。"她觉得他的声音里隐藏了点什么,但是这时,纳桑背对着她。他走到酒柜面前,拉开柜门,"想喝点什么吗?"
"我们应该为美好的明天祝酒,对不对?"
纳桑环顾一下柜里的酒,对艾瑞西娅笑道,"是啊。假若那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开香摈。"
婚礼的那天,开始天气不太好,天色灰暗还下着蒙蒙细雨,不过当他们礼成从教堂出来,太阳也就出来了。新郎新娘一行八人在附近的一家餐厅悄悄进行了庆祝会餐,然后,山姆载新郎新娘去麦切里斯湾,直升飞机在那里等着带他们飞往威赫克岛。
在他们身下的海港宁静,海水幽蓝,荡漾在海中的小舟像是浮在浴缸里的玩具。散布在豪拉基湾中的小岛,像是从水中升起来的一个一个小圆山丘,有的覆盖着深色的灌木林,另外一些覆盖着一层毛茸茸的草地,从机上向下看,可以看到羊儿在缓缓的斜坡上吃草,山谷中密密地挤着一群红瓦的农舍。许多白色的海滩和陡峭的山崖都镶了一圈红边,新西兰特有的常青树正处在花朵怒放的季节里,红似火。
行程短短十分钟就结束了,直升机降落在一个围场里,离一处丛生的灌木一百码处,透过灌木林,艾瑞西娅可以瞥见那座黑砖和褐色相间的大别墅。
驾驶员帮忙提着行李,把他们送到别墅大门前。直到现在,艾瑞西娅才看清楚这别墅是建在两座山的山谷间的一大块空地上,位于树林和海洋之间。树林为它挡住了穿至峡谷的大风,同时也为别墅设置了别致的背景。别墅门前,地势缓缓地形成一个小海湾,呈新月牙状,用不规则的岩石围起来,常青树的枝叶横到这边,低着它们沉甸甸的头伸向白色的沙滩。
别墅朝向大海,U形的别墅周围国着宽阔的砖砌地板,别墅的主体部分是两层主楼,有些房间带有伸出户外的大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