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玉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你们制造时光隧道做什么?」
她当时看到黑雾里走出两男两女和一名婴儿,两个女人是颜逸真和魏玉沙,两个男人其中之一应该就是诸葛夏辰吧。携家带眷的穿越时光隧道,难道他们想移民吗?
「真真带老公、孩子回娘家探亲,我则是带老公去给颜爸、颜妈看看,顺便补充颜料画材。」魏玉沙不雅地坐在颜逸真位子的扶手上,打量着眼前这长相平凡的同乡,心想她的男人还真是个罕见的高档货色,虽然差自己老公一点。
「探亲?补货?」沈凡玉听得一头雾水,脑袋里不停冒出问号。
「总之,我和真真意外来到古代,意外找到另一半,原本该挣扎要留在古代或现代,恰巧真真的老公发明了时空挪移大法,所以我们就留在古代,天象许可的时候再回现代度假,探访亲朋好友。」魏玉沙双手一摊,「前因后果就是这样,听清楚了没?」
沈凡玉茫然地摇头,觉得自己好象在听天方夜谭。
掉到古代?时空挪移大法?回现代度假?
一连串的疑问让她很想揪住魏玉沙的领子,叫她不要再乱掰了。但想起自己的遭遇——掉到古代,魏玉沙说的又有点可信。
看她整个人都傻住了,颜逸真对着魏玉沙叹了口气。
「你一次说那么多,她怎么可能清楚。先让她想一想,理出头绪再说吧。」
魏玉沙耸耸肩,她已经说得够简单明了了,沈凡玉再听不懂的话,她也没办法。
半晌,沈凡玉开口了。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跟我一样,意外来到古代,只不过你们有办法在古代和现代之间自由来去。是不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颜逸真说完,又赶紧补充,「不过我必须声明,我们无法自由来去,需要配合天时,取得天地日月之力,才能制造出时光隧道。」
沈凡玉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又问:「先前魏小姐提到,你们制造时光隧道回家探亲,所以我会掉到古代,是因为进了时光隧道?」
「宾果!」颜逸真和魏玉沙齐声回答。
「宾什么果!」沈凡玉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她们,咬牙切齿地说:「你们知不知道我刚来时有多惨?举目无亲不说,还变成了洗衣妇,每天都累个半死!」
「干我们屁事!好奇杀死猫,你没听过吗?会误闯时光隧道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好奇心太重!」魏玉沙挑高了眉,对她的瞪视感到不悦,「我们好歹善尽了告知真相的责任,没让你胡里胡涂地老死朔风王朝,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算是我倒霉罗?」沈凡玉哼了一声。
魏玉沙扬起了下巴,「没错,而且是你自作自受。」
「玉沙,别这么刻薄嘛。」颜逸真想起自己当初的遭遇,满同情她的。「我掉到古代时,也遇到很多很多事,不比你好到哪去。」
听到她们这么说,沈凡玉心里平衡了一点,至少倒霉的不是只有她。
「你们的故事说来听听吧。」
她心想,她们的遭遇只要有她一半惨,她大概就会捧腹大笑了——如果她自己的遭遇是别人的故事,她肯定当笑话听。
「我们的故事长得很,等你听完,只怕你的男人要受不了,冲进来了!」
魏玉沙环起胸,朝房门的方向瞥了一眼,示意沈凡玉看过去。沈凡玉一看,果然有个人影在门外走来走去,显然很着急。
「故事有机会再说,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想回去吗?」
「回去……」沈凡玉瞧了门外的人影一眼,缓缓地摇头,「我要留下来陪他。」
「早料到了。」颜逸真微微一笑,又问:「如果我们要回去度假,你要一起去吗?」
「度假的话,我很乐意。」沈凡玉恢复了好心情,露齿微笑。
「那我们下次回去度假时再叫你,不过若要带你的男人一起回去度假,请记得提前训练他,让他搞清楚状况。」
「没问题,阿煜很受教的!」
「以后你如果要找我,就到南阳计谷;要找玉沙,就到长安擎宇山庄。」
「嗯,我知道了。」沈凡玉略一停顿,又道:「你们如果要找我,就让人送信到涿郡的燕王府。」
她们点头表示记下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沈凡玉便告辞离开。
刚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跨过门槛,她便感觉自己被紧紧的抱住。
她微微一笑,柔声问:「阿煜,你怎么了?」
「她们是不是和你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女?是不是来带你回去的?」顾不得外人在场,风玄煜惶恐地追问着。
他相信她不会离开,却害怕她会被强行带走!
当她们要求三人对谈时,他虽然答应了,心里却不停地冒出猜疑。随着时间过去,他的不安逐渐加剧,到达了顶点。即使现在看到了她,他仍担心那两名女子的用意。
「她们不是天女,更不是来带我回去的。」沈凡玉心疼又歉疚地回抱他。
「真的?」他紧蹙的眉微微舒展。
「千真万确。」她仰头对他露出微笑,眸中盈满柔情,「就算她们是天女,也都跟我一样,被凡间男子偷走了心,如何能回去?」
他终于松了口气,恢复了温柔的笑容。
「呵,傻阿煜……」她踮起脚尖,轻吻了下他的唇,「除非你把心还给我,不然我哪都去不了。」
「既然这样,我当然不能还你。」
他深情地凝望着她,缓缓地低下头……
「咳,抱歉打个岔。」颜逸真清清喉咙,露出戏谑的笑容,「如果有需要,这间房间你们可以尽情使用,不过现在请先让我们出去,我老公还在家里等我。」
沈凡玉脸一红,拉着风玄煜匆匆离开。
***
风玄煜白日陪沈凡玉逛长安,教她读诗,夜里则拥着她在火炉旁谈心,或是坐在窗边赏雪,好不惬意。若还有空余的时间,则拿来画观音像。如此过了七、八日,到了除夕前一晚,观音像终于画好了。
隔日早上,风玄煜让侍从为他更衣梳洗,换上正式的礼服,照着昨夜皇上传来的口谕,赶在巳时前入宫觐见。
他到达御书房时,皇上正在接见另一位异母兄长。等了一会儿,内侍才宣他人内觐见,正好和沉着脸走出的三皇兄擦身而过。
「臣风玄煜叩见皇上。」他躬身下拜。
御座上的风玄烺等他行礼完毕之后,才温言道:「你我是自家人,何必多礼,快快平身。」
谢过之后,风玄煜依言平身。
风玄烺温和而深沉的眸光在风玄煜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微笑,状似随意地问:「你在长安住得还习惯吧?先皇赐下的宅宇已经有些旧了,需要朕下旨重修你的府邸吗?」
「臣住得很习惯,不用重修府邸了,多谢皇上关心。」
「也是……那栋宅子虽然旧了一点,但再怎么说,也应该比你旗下的冰戏团舒服吧?」
纵然风玄煜从不以为自己能瞒过风玄烺,但听到他这样问,脸上仍不自觉的闪过讶异之色,不过随即掩去。
「在臣看来并无甚差别。」他淡淡一笑,从容地回答。
「有美人为伴,皇弟自然是甘之如饴。」风玄烺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斜睨他。
听他提到沈凡玉的事,风玄煜心中一凛,暗暗戒备,表面仍是一派恭谨。
「皇上取笑了。」
风玄烺唇角微扬,转移话题问:「当了好一段时日的平民,皇弟可愿将心中感想告诉朕,供朕做为施政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