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凝视着眼前完美无瑕的面容,卫国夫人更是不舍。“一想到你要出阁了,娘
真的好舍不得,娘就你这么个女儿,一旦你嫁过去,侯门一入深似海,如果受了
委屈,娘……”
“娘,”盈梅轻柔笑笑。“长安离这儿很近的,女儿还是可以常常回来看您,
您没听爹说吗?君大人是个好人,女儿嫁过去不会吃苦的。”
“傻孩子,嫁为人妻后可没现在这么自由,要侍奉公婆,要操持家务,你可
要长大点。”
“女儿知道、女儿明白,”盈梅抱住卫国夫人。“女儿不会给娘丢脸的。”
“梅丫头这么漂亮,当然不会给娘丢脸。”卫国夫人宠溺地道。
无言绷着脸,轻手轻脚尾随在后,冰冷的眸里闪过一丝脆弱,旋即掩了去。
屋檐上方,掠过几条黑色人影,身手矫捷行踪可疑,无言蹙眉,足尖一点落
在卫国夫人身前。
“春泥,护送夫人、小姐先走,情形有些不对。”无言抽出腰间软剑,盈盈
一道冷虹,握剑在手,他的神情冷肃。
春泥明了地颔首,连忙指引她们从偏巷离开。
“小子,你多管闲事了。”人影才消失,六名蒙面大汉随即出现。
无言不置可否的勾起唇瓣,目光扫过大汉胸前的金绣。“龙家骑。”低哑的
声音在暗夜回响,更显得不带人味。
该来的总会来,不出他所料,上官魂已派人潜伏四周,伺机带走小姐。
估量附近地势,这儿是死巷,鲜有人迹,在这儿动手,掳人容易,杀人也容
易。
“小子,报上名来。”为首的蒙面汉子低喝。
剑锋一抖,寒芒乍现,无言讥讽地微笑。“想知道我的名字,到地狱问阎王
老爷吧!”
大汉勃然大怒,六把剑布成剑网朝无言头上扑下,无言不耐地扬剑,只见冷
光掠过,数次吞吐,六名大汉砰然倒地。
六名大汉,六个血洞。
无言收剑,脸上浮出恼意,他杀了龙堡的人,这下子,上官魂更有理由死咬
着不放。
“无言,救命啊!”刺耳的尖叫划破黑夜,无言神色一凝,提气纵身奔向声
音出处。
远远地,无言看见一名白衣男子的魔爪正伸向黎盈梅,来不及拔剑更来不及
拉走小姐,他跃至黎盈梅身前,硬生生和白衣男子对上一掌。
“砰!”一声,无言连退数步,还撞倒卫国夫人,白衣男子仅身形微晃,一
脸惊宅。
“你……”白衣男子正要开口,却被喧杂的人声打断,他深深看了无言一眼,
转身离开战场。
“小姐没事吧?”无言强撑一口气,忍住冲到喉间的腥甜。“小姐没事,倒
是你……”春泥担心地道。“我……没事……”无言的话无法接续,他眼前一黑
失去意识。
第二章
王府陷入空前的混乱。
先是小姐遭人袭击,再来是身手超绝的无言侍卫身负重伤。
府外,乐元王爷送大夫出府,再三叮咛后不忘塞给大夫一大包银子;府内,
卫国夫人忧心地坐在榻前,等待昏迷的人转醒。
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痛彻心扉的灼热感散入四肢百骸,无言再度闭上双眸,
这痛好熟悉,就像六年前那一次。
“无言,你醒了?”卫国夫人温柔的声音传入耳际。“如果醒了就快起来,
药冷了就没那么有效。”
无言从虚无中将神志抽回,她强撑起身子,下床就往卫国夫人一拜。“无言
无能,保护不周!让小姐受到惊吓了。”
“瞧你做什么?”卫国夫人连忙扶起她。“受了伤还这样糟蹋自己,我还要
谢谢你,不然盈梅那条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夫人,那是无言该做的……”剧烈的动作令她不住呛咳,胸口痛得令她几
乎晕厥。
“快躺下!”卫国夫人扶她上榻,端起刚煎好的药汁。“把药喝下,伤口就
不会那么疼了,大夫说你这次伤得不轻,要休养一、两个月。”
无言仅能摇头不能开口,每一次呛咳,仿佛是烈火灼烫胸口,疼得无以言喻。
“可怜你这孩子了,第一次见到你时,伤得比现在还严重,那时我还以为无
法把你救活了呢!”卫国夫人回想当年。“本来我想收你做义女的,谁知道你这
倔脾气,绝口不提是谁伤了你,又坚持女扮男装做侍卫来报答我们,现在瞧你受
这么重的伤,我都为你娘心疼。”
冰冷的手覆住卫国夫人的双手,无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爷、夫人的救
命之恩,无言无以回报,无言命薄,能得您收容已是万分感谢,又怎能妄想飞上
枝头做凤凰,做王府千金。”
“真搞不懂你这是哪儿来的死脑筋!”卫国夫人一口一口地喂无言喝药。
“一个女孩子家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今年也二十有二了,早过了适婚年龄,
你以后怎么办?”
无言眼底飘过一丝伤痛,马上被冷漠取代。“夫人不用担心,无言自有打
算。”
卫国夫人摇头,她的苦口婆心还是白搭了,顿了顿,她转移话题。
“那伤你的人,是不是上官魂?”
无言抿唇,缓缓地道:“不是,虽然年纪相仿,但是,我能肯定他不是上官
魂,应该是两位罗刹其中一位。”
“这样啊!”卫国夫人不语。
无言心中压下一块大石,她若连罗刹都逊色一筹,遇到上官魂本人可能是凶
多吉少了。
“夫人请宽心,”无言勉强打起精神。“我们只要尽快让小姐过门,上官魂
就不会来生事了,因为,他丢不起这个脸。”
“那……”
“我想最近他不会轻举妄动,可能可以安静一阵子了。”
“……”卫国夫人仍忧心忡忡。
“放心吧!我会誓死保护小姐。”无言牵强地笑笑,故意忽略心中那朵乌云。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
烈日张狂地在头顶肆虐,一片黄沙滚滚无边无际,一座孤堡突兀地座落在此,
放眼望去,孤堡带着那么几分阴森森的味道。
削瘦的身影懒懒地倚在窗边,身后那把缎面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煽。
那是一张邪魅的脸,比女人还俊上三分的五官,配上额心鲜红欲滴的菱形胎
记,他就是人们口耳相传的恶魔之子--上官魂。
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容浮上他唇边,他头也没回地开口。“回来了?这一趟辛
苦你了。”
门外飘进一名白衣男子,他风尘仆仆,却掩不住他光彩夺目的风华。
“上官,我失败了。”白衣男子甫进房就斟满茶水往嘴里送。
他就是那晚打伤无言的年轻男子。
上官回首,眉稍微挑。“又因为女人误事?”
“才不是。”白衣男子抗议。“是半途杀出一名男人坏了我的事。”
上官轻叹,慢条斯理地在他对面落坐。“炜君,凭你的身手,能误你事的人
不多吧!”
“真的!”炜君气得脸都红了。“他是王府的侍卫。”
“哦?”提不起兴致地应声,上官不是很相信他的借口。
“别摆出那张死人脸!”炜君气极。“人家还杀了咱们六名龙家骑。”
上官这时才回过神,俊美的脸总算有些表情。“他一个人?”
“不然咧?”
“最近,老是有人不把我放在眼里。”上官目光投向窗外。“快马通知冷棠
尽速回府,我们要回中原一趟。”
“包在我身上。”炜君跃跃欲试,他好久没大展身手了。
上官狭长的双眸透出残忍的光芒,一股肃杀之气将他包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