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瞧出她脸色不好,却不肯开口询问。“别再靠近雨芙,还有,向她道
歉。”
“绝不!”她已倍受委屈,怎么可能再开口道歉。
“任水袖!”上官怒斥。
“绝不!”她倔强的回应。
上官高高扬起左掌。“向她道歉,水袖。”
“你要为了她打我?”水袖朝他逼近一步。“为了我不肯道歉打我?”
“道歉!”上官不回答,再重复。
水袖眼底泛着坚决的光芒。“打死我,我都不可能向她道歉!”
“啪!”在众人惊呼中,上官甩下巴掌。
???
“痛!”水袖呓语,汗珠爬满她苍白的脸,玉手抓紧身边的床单,下腹急速
收缩的疼痛让她陷入昏迷。“好痛……”
“二堡主!”小双担忧地唤。
左冷棠斯文的五官一派沉静,良久,他轻叹。“小双,端盆热水进来,孩子
保不住了。”
“孩子……”小双一怔,眼看泪水就要落下。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冷棠低斥。“处理不好,连任姑娘的命也保不住。”
“小双明白。”小双颔首,硬将眼泪逼回肚里,她匆匆走出房间,如果爱上
一个人是这么可怕,她情愿一辈子不要爱人。
冷棠回首望向床榻上的女子。“早叫你放弃,你又何苦执着呢?”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冷棠挑眉,起身拉开门。
是一脸忿恨的炜君拉着上官魂。
“你看你做的好事!”炜君哇哇大叫。“好好的一个人被你糟蹋成这样子。”
上官不语,目光越过炜君停在水袖身上,“她好吗?”他艰涩的问。
“不好!”冷棠掩上门走回上官身边。“不但孩子保不住,连她都命在旦
夕。”
上官如遭电极。“她……怀了我的孩子?”
“我也曾劝她拿掉,是她决意不肯。”冷棠紧盯上官神色的变化。“我早料
到她留不住孩子。”
“我想,再严重的病交给你一定没问题。”上官旋身。“保住她,孩子留不
留无所谓。”
“这就是你的答复!”冷棠纳闷,他不懂上官为何会绝情至此,难道他的卦
象出了问题?
“她身子好得差不多后,把她和黎盈梅送出龙堡。”上官闭眸,冷声道。
“你究竟把她当成什么呀?”炜君再也忍不住,他揪住上官的衣领。“招之
即来,挥之即去?!”
“炜君,撤手!”上官愠怒。
炜君悻悻然地松手,他不悦地在桌旁坐下。
“这是她和我之间的交易,当初就说好用她来换取黎盈梅的自由,我没有什
么好亏欠。”上官掸去灰尘。
“该死的你!”炜君暴怒。
“炜君!”冷棠喝止。
“倒是你,为什么老替她出气?”见炜君过度关心,他就老大不爽。“难不
成有不可告人的事?”
“我说过她是故人之女,故人之女!”炜君像遭受侮辱般大吼。
“噤声!”冷棠斜睨炜君。“你看不出任姑娘禁不起折腾?”话是朝炜君说,
却是说给上官听的。
上官魂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他走近榻前。
“为什么要责怪水袖?你明知道错不在她。”冷棠平心静气的问。
上官揉揉额心,他也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可是他听见她说爱他,就一味
的想逃避、想伤害,是心中的不确定感作祟吧!他自忖。
见上官沉默,冷棠轻叹。“就如你所说,如果她能侥幸不死,就送出龙堡
吧!”
自己说是一回事,听人家说又是另一回事。上官凌利的目光投向冷棠,刚好
看儿冷棠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是奉旨行事。”冷棠微笑。“只要是你的命令,你明白我和炜君会誓死
完成。”
望着床上昏迷的水袖,他好想伸手碰触。他真的希望她走?不!他一点都不
确定自己意志为何?他不想伤害她,一点都不想。
“上官?”冷棠打断他的沉思。
“送她走!”上官甩甩头,干哑地道。“把她和黎盈梅送回中原去,别让她
再回大漠,要确定……”他倏然噤口。
“要确定什么?”冷棠心知肚明的问。“要确定她过得好?”
“……”上官蹙眉。“冷棠,你话太多了。”
“你明知道没有你,她根本不可能过得好,她是为了你才甘愿放下一切,”
冷棠不死心劝道。“一旦你舍下她,她只会回去找辛不悔报父仇。”
“她去只是找死。”上官怒道。
“她会在乎吗?”冷棠仍是微笑。“她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上官抿紧唇,他明白她的性子,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
她是不会在乎的。
“你知道她最适合你。你一定也看见她和你相似的灵魂,我不懂你为什么一
定要放弃?”
“因为我永远不会像她爱我般爱她,”上官痛苦的嘶吼。“永远不会。”
“为什么不会?”冷棠咄咄逼人。
上官冷冷地看向冷棠,眸中只有无尽的冰寒。“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
在乎任何人。”他的话冻结空气。
冷棠一窒,他明白问题的症结了。眼前的男人不但无心,也不愿有心。上官
留恋地看了水袖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
小双边将包袱递给水袖,边抹去泪痕。“小姐,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双不
在身边,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水袖拍拍她的颊,不多说什么,自从孩子流掉后,她的话就少了。
“水袖,你不和他们告别吗?”盈梅从轿内探出头,温婉的笑挂在唇边。
本欲上马的动作停止了,水袖回首,望着前方的一群人,心中不禁又沉了一
分。
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包括那只始作俑者的骚狐狸,就是没有上官魂的身影。
还有这座孤伶伶的堡。
“左堡主,水袖蒙你照顾了。”水袖自嘲。“浪费了你不少的珍贵药材。”
“没有。”冷棠脸上是温吞的笑。“任姑娘是左某行医以来最大的挑战。”
水袖微微一笑。“仍是谢谢你。”
“任姑娘别客气,”华雨芙眼眉尽是春风,心腹大患要走,她没想到事情的
发展这么顺心,看来堡主夫人之位非她莫属。“日前的误会还请你多包涵。”
四周一片静默,黎盈梅也不高兴地蹙眉。
歹毒的女人。
“猫哭耗子假慈悲。”炜君冷哼,声音不大,刚好让大家都听到。
华雨芙气得快吐血,这死炜君若落在她手上,她保证不死也让他脱层皮。
“误会,误会。”事到如今华雨芙只得陪笑脸。
水袖不语,她拉高袖口露出雪白的藕臂,心要死,就要死得彻底。
一咬牙,她硬是将腾龙扯落,不管臂上多了道淤青。反正伤痕已经这么多,
再多一道也无所谓。她将其递还给华雨芙,也不管华雨芙的脸色有多难看。除了
她和黎盈梅外,大家都知道腾龙代表什么。
龙堡堡主的所有物。
华雨芙脸色铁青的收下,这腾龙她和上官魂要了很多次他都不允,他竟然轻
易地给了眼前这处处比她差的无盐女?
“水袖,腾龙你还是留着吧!”炜君一把抢过,他宁愿吞了它也不愿交到华
雨芙手上。“它可以省去你很多麻烦。”
“不!”水袖婉拒。“这是龙堡的东西。”也是上官的东西。她在心里补上
一句。
“你已经露了脸,辛不悔不会放过你,戴着腾龙,辛不悔会多几分忌惮。”
炜君苦口婆心。
“这是我和白骨门的恩怨,怎能将龙堡扯进来!”水袖仍是摇头。
“对呀!任姑娘功力已经恢复,没有人伤得了她。”华雨芙巴不得她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