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点,你妹妹看得比你还清楚,虽然她个性消极,但至少她知道她想要什么。」
卓子儒的心忽然又冷了。是啊,智真永远比他更好。她不需要血汗的付出,只要安安稳稳地做她喜欢的事,就能胜过他许多……
傅太研出了书房,他也丝毫未觉,直到一张精致温柔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你在想什么?」傅子龙蹭着坐到哥哥膝上,然后拉住了他的手臂。
兄弟俩相差十八岁,卓子儒看待他比较像是自己儿子而不是弟弟,尤其年纪增长,长兄如父,更是如此。
「子龙,最近有没有乖乖的?」他揉了揉他柔软的棕发,很疼爱的,「你长高了,有没有一百六了呢?」
「现在一百六十二公分。」傅子龙喜欢跟哥哥姊姊在一起,因为他们两个非常温柔,「哥哥不要皱眉头,这样会不帅喔。」
卓子儒笑着松开眉头,「子龙是好孩子。」
「姊姊也这么说。」傅子龙笑着,觉得兄姊其实很像,「你刚才跟爸爸聊天,对不对?其实爸爸是很爱你的喔,我爱你,姊姊也爱你,你应该要开心一点。」
「哥哥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你要的是什么?」原来傅子龙有听到。
卓子儒苦笑一声,「对。」
「很难吗?」年幼的傅子龙不认为这个问题有困难度。
「呵呵,哥哥还很迷惘,所以现在无法回答你。」跟十二岁的傅子龙说话,卓子儒还是采用成人之间成熟的对话用语。
「爸爸说,迷惘是逃避和忙碌的产物,所以一觉得迷惘,就要让自己平心静气的去正视问题。你太忙了,对不对?」
「对。」卓子儒失笑,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弟弟这样分析,「那……子龙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嗯……」傅子龙思索一会儿,忽而笑了,「你不要笑我喔!我现在呀,跟姊姊在道场练拳,我觉得太极拳很有趣。我也很喜欢画图,油画、水彩画,都不错。长大之后,我要把八极拳当兴趣,然后念美术方面的大学,爸爸说要帮我找好老师喔!」
「你不读商?」卓子儒有点讶异。那劲捷集团要由谁来接手?子龙是第一顺位的正统继承人啊。
「呃……那些数字好讨厌,什么财务报表的我也看不懂,一点也不好玩。」傅子龙想到上次姊姊带来的报表,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姊姊说学习后就不会感觉困难,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兴趣。
「爸爸答应?」
「爸爸说,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勉强自己。」傅子龙湛蓝的双眼亮晶晶地瞅着哥哥。「哥哥喜欢网球,为什么不继续打球?」
卓子儒脑中的一团迷雾好象忽然消散了些,不禁有点心酸,「因为我很傻。」
「哦?」什么意思呀?傅子龙疑惑。
卓子儒将身子往椅背一靠,目光定在父亲收藏砚台的玻璃橱柜上。
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是什么?
啊……其实他当时并不喜欢行销这份工作的……
张开双臂,她从他身后圈抱住他宽阔的肩膀,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他伸出手掌握住自己胸前的柔荑,觉得心头暖暖的、甜甜的。
「在想些什么?」柳绪晰闭着双眼,细细感受着卓子儒身上那抹淡淡的古龙水香揉合他本身干净清新的男人味。
这缕干净的香味,令人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不知道,想的东西太多,整理不出来。」卓子儒仰头,以后脑勺摩蹭着她的头顶心。他一面将心神从傅宅书房拉回当下,一面把玩她纤指上的戒指,当他柔软的指腹摩挲过滑亮的戒指,蓦然觉得喜悦一点一滴地逐渐塞满胸口。
柳绪晰扳过他的脸,看到他的微笑,便在他的笑容上轻轻落下一吻。「说一些心里清楚的来参考看看。」
「清楚的?」卓子儒挪动两人的位置,让柳绪晰坐在自己腿上,双眼里闪动着孩子般的光采。「那就是……妳不只是某个预设期限到了,我所作下的抉择。」
「你明白了?」柳绪晰颇讶异他会留心当时她的那句话。
「我比妳想象中的更重视妳。」他亲吻她的额头,像个温柔的大哥哥。
柳绪晰满足地笑了,将头枕在他肩上,以双手握着他的手掌,举止与神态都显得很愉悦。
卓子儒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思索了几秒,才近乎告解地说道:「本来,我打算明年年初到北京。」
「我可没有阻止你。」柳绪晰哼哼哼地轻哼几声。反正总要习惯的。
卓子儒笑着在她脸蛋上轻啄了两下。「但是,后来我打消主意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做一个朝九晚五的正常上班族,好好的待在台湾。」
「为什么?」这回柳绪晰的声音里带了一点诧异、以及一点惊喜,不晓得他哪根神经忽然出错了。
卓子儒抱紧她,似真非真地笑说:「唉,我老了,三十岁,没有体力再这样奔波了。我呢,仅存的体力只能供我打打球、泡泡茶,还有整天跟妳腻在一起。」
「好肉麻喔!」但是她的笑声听起来很甜蜜。
听到她轻快的笑声,卓子儒就莫名地更加喜悦起来;当她被他拥在怀中时,便让他感到十分的满足。
他甚至不希望她被其它人这样拥抱;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她有这么多的占有欲,过去,他从来不曾这样的。
没有听到卓子儒接话,于是柳绪晰抬头看他。
正好是吻她最合适的角度。他笑着低头,在她唇瓣轻浅地吻了两下,然后,卓子儒抬眼,正好与柳绪晰四目相对,两人都扬起一笑。
她的手指徐徐缓缓地抚过他的唇,卓子儒首次感觉心头一紧,是一种有点紧张、却非常甜蜜的感觉。
当试探性的手指抚过唇后,柳绪晰轻柔如蝶的吻落在他唇上,然后顽皮地飞快退开。然而卓子儒眼明手快,不容她从这个吻里抽离,轻笑一声,重新将她拉了回来,正要俯首,柳绪晰不待他的头低下来,立刻出乎他意料地迎上,用力地将他吻住。
卓子儒果然有点惊讶,但是俊气的脸庞上扬起了笑容,深具兴味。柳绪晰退开他的双唇后,双眼闪动光采,侧首到他喉结上飞快地咬了一口,不轻不重的劲道正好引起他足以布满全身的鸡皮疙瘩。
像只小野猫似的!卓子儒朗笑一声,便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而柳绪晰像玩上瘾了,贝齿细细地顺着颈子而下,咬囓至他线条分明的锁骨。
她咬的力道很轻,卓子儒不痛,倒是觉得有点痒……颈项痒,心头也痒,他在还把持得住之前,用力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打断了她那要命的游戏。
「子儒?」柳绪晰抬头,笑得得意,像个顽童,然而迷蒙的双眼却是慑人心魄的魅惑。
卓子儒起眼,大掌将她鬓边发丝撩至耳后,修长的手指徐缓地沿着耳壳柔柔而下,含笑的口吻不是过去的温文无害:「玩够了吗?」
柳绪晰心脏突地一跳,赶紧从他怀中跳开,像是被他吓得跑了,但隐忍不住的笑声还是自她唇瓣逸出。
卓子儒也离开沙发床,长脚才踏出两步,一下子就将柳绪晰抓了回来。
她嘻笑着挣扎,搞得两人都站不稳,卓子儒索性就抱着她一同倒在沙发床上打滚。
两人像活力十足的青少年,拉扯到累了才停下忙碌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