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保重。”
听着直追身后声声不舍的娇呼,张菱玲臭着一张脸走在前走,凌月魄则施施然的走在后头,以充满探究的眼神凝望着她的背影。
见她弯错了路,凌月魄先在路中停了下来,等她走了好一段路才慢条斯理的传声纠正她,“玲儿,你走错方向了。”
张菱玲停在原地,自我反省一番后,觉得自己实在气得很莫名其妙,而且也很不值得,他爱跟谁笑让他去笑好了,关自己什么事?她又何必生气?再说,她也没资格生气。
这么一想,她登时心情大好决定给他一个笑脸以示歉意。
“对不起,大少爷……”一转身才发觉自己离他可有好一长段距离,她不由僵住笑脸,想不为什么刚听他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一样!“不要告诉我,你是故意让我白走一段路……”她缓缓走回去,眼神满含风雨的瞪着他。
“我原是想让你自己发觉错误而回头,不想你却一直没发现,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开口告诉你走错路了。”他非常无辜的声音毫无罪恶感的传到她耳边。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大少爷!”她眦牙咧嘴的送他一个假笑。
“不客气,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侍剑,你若走丢了,我也是很麻烦的。”凌月魄实事求是的说道。
张菱玲垮着一张脸瞪他,她很肯定他是故意找她麻烦的,而自己对他讲话的“讽趣”向来是又爱又恨又没辙,谁教她老爱跟他抬杠却偏偏讲不过他呢?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敢保证,凌月魄绝对是笑得既“无辜”又得意!
第六章
“真难得见你没跟大少爷在一起。”回来的管仲宇颇感讶异的朝手支着头坐在院子里发呆的张菱玲走去。
“谁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继续生闷气,她一早起来就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凌月魄来找她,一问之下知道他出门去了。
“放心,大少爷那么在乎你,他不可能把你丢下太久的。”管仲宇安慰道。
“他哪一点在乎我了?”张菱玲毫不领情的一翻白眼,“我只是一名侍剑。对他来讲可有可无,他才不在乎我呢。”
“你真的这么认为?光是你能当上大少爷的侍剑,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你和别人是不同的。”管仲宇连忙纠正她错误的思想。
“是哦,哪里不同,因为大少爷只会找我麻烦。”
“那是因为大少爷喜欢你。”管仲宇忍着笑道,他很明白凌月魄对自己欣赏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招待。
“你是说,大少爷老是整我是因为他喜欢我?”张菱玲怀疑的瞄着他。
“我就是这个意思……大少爷。”见凌月魄进来,管仲宇连忙起来向他打招呼。
“你们在这儿聊此什么。”凌月魄拿下纱罩含笑问道。
“聊你的坏话。”张菱玲抢着回答。
“我的坏话?”凌月魄可讶异了,“怎么我也会有坏话可以让你们讲吗?我以为我全身上下就只能找到好话来夸奖呢!你不介意将我的坏话说给我听听吧?好让在下开开耳界。”他有礼的询问。
凌月魄失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转头朝管仲宇笑道:“仲宇,人你可约好了?”
管仲宇点点头应道:“约好了,明日午时,韩守仁会在‘洛宾酒楼’的芙蓉厅房与大少爷会面。”
“大少爷,你明天要去跟那个韩守仁见面啊?”张菱玲好奇的问,她单“蠢”的脑袋一次吸能装一件事情,这会儿她早忘了刚才的闷气了。
“是啊!”凌月魄微微一笑,他很喜欢看她眼神闪着好奇时的神情。
“那我也要去吗?”
“你想去吗?”他反问。
“想!”张菱玲忙不迭的直点头,这等王见王的大戏岂能错过?
“那就一起去吧。”轻轻一笑,凌月魄很仁慈的成全她的心愿。
“真是的,明天中午就要和人家谈判了,你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待在房里休息。”
吃过午饭,张菱玲硬是将凌月魄死拖活拉的扯出“冷香院”,边数落他边往目的地“洛阳绸缎庄”走去。
“就是因为明天才要和韩守仁会面,时间还长得很,你又何必一定要这么早就出门呢?”凌月魄完全是当作饭后散步的跟着她出来。
“笨蛋!你不知道制敌先机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人家要跟你抢生意,你不好好摸清他们的底细,到时要怎么跟他们斗?再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这你都不懂?要知道,兵败如山倒,一着棋错满盘皆输,要不先做好事前准备工作,到时候大势一去,那你就真的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将一间好好的店铺拱手让人了!”
她头头是道的唠叨着。
笨蛋?听到这个向来与自己绝缘的词儿,凌月魄大感新鲜的轻笑两声,不过见她得这样内行,他也不禁颇为惊异,“玲儿你读过兵书?”
“那当然!什么孙子兵法,开穆遗书我可全都读……”看过了没错!她真的有看过,不过也仅止于图书馆看过封面的程度而已。
凌月魄俊脸掠过一阵茫然,“孙子兵法我是知道,但……武穆遗书?”
糟糕!这下真的是风大闪了舌头了!在这个时代岳飞都还没出生呢,哪来的遗书?看来大话还是不能乱说。
“呵呵!”干笑一声,张菱玲忙顾左右而言他,“说到兵法,诸葛孔明肯定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人,你说是不是?”
见她转移话题,凌月魄也不追问,只是一阵沉吟,他忽然问道:“玲儿你家住处?除了双亲,家中可否有兄弟姊妹及其他亲人?你何以会孤身一人来到长安?”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提过,不过她没有回答。
“干么?”张菱玲奇怪的回头看他一眼,“身家调查吗?”
“只是好奇罢了。”凌月魄淡然一笑,眼中神采微晃。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住在台北,除了父母之外,我有一个哥哥和姊姊,我是老三,亲戚一大堆说也说不完,不说也罢,至于怎么来到长安,说来话长,有机会再告诉你。”她说得含糊不清,颇有语焉不详之嫌。
“台北?”凌月魄敛眉微思,想不出那里是哪里。
张菱玲忽然紧张的拉着他,指着前方一家颇为气派的绸缎庄低声问道:“大少爷,你瞧,是不是那一家?上面写的草书我看不懂。”
凌月魄抬头看了目的地,随即低头瞧着她,“既然看不懂,你怎么知道那是草书?”她总是一再令他感到惊奇,她到底还懂此什么呢?
“会让我看不懂的就只有草书了,其他的我是一看就懂。”她大言不惭道。
凌月魄为之失笑,“原来如此,没错,那一家就是‘洛阳绸缎庄’,请问玲侍剑,再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呃?”张菱玲茫然的回望他,打算怎么做?这她怎么会知道?瞪着凌月魄好一会儿,她忽然讲了个言不及义的话:“大少爷,我发现其实你也蛮可怜的。”
“为什么?”微一怔忡,凌月魄眼放异采的盯着她悲悯的双眸。
定定的看着凌月魄,张菱玲若有所悟说道:“你瞧,你每次出门都得戴上帽子遮住脸庞,要不然肯定不得安宁,因为你实在是长得太……怎么说,让人疯狂?也不对,总之,你长得太漂亮了,除了瞎子,没有人会不欣赏你的美,所以啦,除非戴上帽子出门,要不然你就得像猴子一样,受人指指点点的让人随意欣赏……”将他比作猴子好像不太恰当,她暗自窃笑一下接着道,“搞不好还有人想拉拉你的手,摸摸你的脸或者偷偷拔你一根头发……呵!”二十世纪的偶像明星不就是这样吗?凄惨喔!想到这里,她不由深感同情的凝望着纱帽里的凌月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