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亲了小芳又如何,那并不表示我喜欢她。”他往前跨一大步,脸逼近她说:“你是太单纯还是太迂腐?在如此开放的时代,一个亲吻就能和喜欢画上等号吗?”
瞧他居然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好像对于刚刚的事一点都不介意,天知道她介意得要命,好像喉咙里梗了块石头,吐不出来又吞咽不下的难受极了。
妍雨猛地推他,气愤的说:“我是迂腐,因为我没办法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发生任何亲昵的动作,无论何种理由都不行!”
也许对他而言,一个吻甚至做爱都不算什么,但不喜欢一个人却能发生亲密关系,和只有兽性的动物有什么不同?
她的话也激起了他的怒气,像是为了要印证什么答案,他突然将她拉进怀里,霸道的堵着她的两片唇,狂乱而野蛮的吻着,带着征服的意味。
妍雨先是被惊吓,而后感觉受辱。
他怎能这样待她?不久前他的唇才碰触过小芳的,而现在居然辗转到她这里!他以为他是谁?周游于众芳唇的调情圣手吗?
涵修占住了她顽固着不肯开启的唇,却没有占住她的心,因为他清楚瞧见她眼底的愤怒,清亮的眸子冷冷的瞪视着他。
一会儿之后,涵修放弃了,他推开她,自嘲的说:“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她对他丝毫不心动,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大概是她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的男人,而她选择对那男人忠诚,光是想到她居然如此重视那男人,他就气得快要发疯!
“你走吧,趁我还没有做出禽兽的行为之前!”涵修用力坐进沙发,拿起酒瓶欲饮,随即懊恼的发现已被自己喝光了。
该死的!为什么自从遇见她后,他的脾气与个性全变了样?他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为一个女人动气的。
撤下刚才的武装,妍雨突然控制不住体内传来的阵阵寒意,打起了哆嗦,她禁不住的猜想,刚才停留在身上的温暖是来自于他吗?双唇的肿疼显示出他刚才的掠夺有多强烈,虽然不是恋人间轻柔的吻,但却让她战栗得难以忘记。
她随即糟糕的发现,眼前的男人所带给她的悸动显然远超乎自己的预期。
“干嘛还站着不走?舍不得我的吻吗?”他突然抬起头看她,眼里绽放出复杂的光芒,重新站起身,一步步的逼近她,嘲讽的说:“或者刚才只是你欲迎还拒的手段,其实你心里也想要我的,是吗?”
天呀!现在的他像极了恶魔,一个亟欲索求对方灵魂的恶魔,透着阴柔的邪气,却震撼得她的心激动不已。
妍雨摇着头慢慢退后,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顺畅,直到她的后脑勺撞上冰冷的墙壁。
好痛!她流下了泪,但随即发现她的心更痛。
因为卑微的身世,在她以往的生活里唯一努力要做的事就是求生存,其余的对她而言都像是身外之物。感情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黎涵修突然那样猛烈的释放出情感,也激进的要求回应,就像洪水席卷而来,狂烈得几乎要将她灭顶。
为什么他不能给她一点时间喘息、适应呢?
看见她珍珠般的眼泪,涵修的心拧了一下。
她当真那样讨厌他吗?为什么她的表情会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接受他的感情有这样恐怖吗?
涵修一个跨步接近她,将她颤抖的身子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只是……只是真的很喜欢你。”他的声音温柔却沉重,说完就放开她,将她带往办公室的门,轻轻推她出去后便将门关上。
妍雨背靠着门,像是失了魂般站立着,耳际不停萦绕着他刚才那句深情中带着失望的话语,眼泪随即扑簌簌的落下。
她像是遇见了人生中最大的考题,所累积的智慧已经不足以让她从容应付,她惶恐、害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门后突然传来了玻璃碎裂声,震得她心悸。
是那个倒楣的空酒瓶吧!他也和她一样苦恼吗?
她挂心起已有几分醉意的他会不会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回身握着门把,心却迟疑了起来。
这一进去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几秒之后,她还是咬着唇、噙着泪离开办公室,因为她清楚知道自己若留下来,就再也走不回以往平静的生活了。
☆ ☆ ☆
妍雨还是感冒了,她的身体向来与感冒有缘,而且只要一感冒就容易发烧,更糟的是烧起来的温度还不会很低,很难用自然痊愈法康复,非让她浑浑噩噩好些天不可。
今早,原本她还想打起精神去上班,谁知穿好衣服后,她连大门都走不出去,浑身虚软得瘫坐在沙发上,精神不济的又昏睡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才让她浑沌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坐在身边的人之后,随即又阖上眼,喃喃自语着,“我一定是快死了才会以为看见了他。”
涵修哭笑不得的听完她的话语,猜想她病得还真是不轻,才会连现实和梦境都分不清。他轻轻拍拍她的脸颊,试图叫醒她。
“睡美人,醒醒……”
涵修充满磁性的嗓音与肌肤上的碰触让妍雨离开了虚幻。
“真的是你……”身体不适的虚弱让她一看见他,眼眶就不由自主的蒙上一层薄泪。
“你不要一看见我就哭好吗?”涵修懊恼的爬着头发,有点尴尬的解释,“今天没看你进公司,猜想你一定是因为昨天淋雨感冒了。你还好吗?”
他那份强烈的关怀让妍雨的心跳得好厉害,却不知该接什么话来回答他的在乎,她慌乱的瞄向墙上的窗户。
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
“我的窗户?”妍雨疑惑的问。
“我弄的。”他立即承认,“我按过门铃,可是连邻居都好奇的探出头来看了,你的门却还是没开,我只好选择翻墙进来,然后打破你的窗户。”
涵修比画着刚才英勇劈破玻璃的姿势,妍雨瞄见了斑斑血渍。
她反射性的撑起身子,顾不得从额头上的毛巾里滚落出的冰块散了她一身,惊讶的问:“你流血了?”
经她这么一说,他这才注意到手掌上真的有伤口,而且还有鲜红的血液浸润了他的袖口。
“只是一点小伤,碍不了事。”伤口不太痛所以他觉得无关紧要。
“流这么多血还叫小伤?”妍雨慌张得想起身找药膏,但是晕眩侵袭了她,让她软绵绵的倒向椅背。
“你不好好躺着,想干嘛?”他扶住她的肩头,责备的问。
“当然是给你止血呀,我可不希望你死在我家。”妍雨觉得他问的真是废话,没好气的回答。
“如果这一点血就能死人的话,那捐血中心不就是最大的谋杀集团了吗?”涵修仍旧不以为意的说:“你别动,我自己弄就行了。”
涵修抓起桌上的面纸,随意的将血迹擦拭了几下。
这哪叫止血?这只能算是湮灭证据吧!妍雨无可奈何地叹着气。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涵修将掉落的冰块重新包进毛巾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动作轻柔、熟练,小心翼翼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捧在掌心的瓷娃娃。
“还好。”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给了个不能让人放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