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着急的模样,涵修禁不住大笑起来。他真是喜欢逗弄她呀!
“上帝创造一双眼睛就是要让我们观赏美好的事物,你要我把眼睛闭上那是违反天意。”他一边笑,一边走向她。
“你别耍嘴皮子了,算我拜讬你行不行?”妍雨央求着,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糗过。
哈啾一声,不争气的打完一个喷嚏,身子也腾空了,下一瞬间她被他拦腰抱起,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你究竟要干嘛?放我下来啦!”上一次是当布袋扛在肩上,这次温和一点是抱在胸前,但是感觉却更加危险,因为孤男寡女!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真的要非礼你了。”涵修沉稳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这威胁还真的很好用,妍雨立即乖得像洋娃娃,任他抱着走。
进了办公室,桌上的一瓶威士忌喝了大半,唯一的一只酒杯里只剩下一点琥珀色液体,好像在鼓励人将它一口仰尽。
黎涵修没有放下她,他直接用脚分开墙边的书柜,眼前立即出现简单的寝具摆设,他这才将她放在床边坐好。
“原来还有这地方。”妍雨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个小套房,她一直以为那书柜是崁在墙上的装潢,没想到竟是这样匠心独具的设计。
涵修从浴室走出来后,手中多了两条大浴巾和吹风机,他将其中一条交给她,“你最好包着自己,免得我受不了你的引诱而犯罪。”
妍雨迅速照办,她也不想让他白看,就算她的身材不比小芳好,她还是不愿白白便宜他。
涵修跪坐在她身后,用浴巾擦拭着她的一头湿发。
“我自己来就行了。”不曾受过男士这样的服务,妍雨慌张得伸手想抢过他的浴巾。
涵修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如果你愿意让我免费观看无边春色的话,我倒很乐意袖手旁观。”
一句话提醒了妍雨只有两只手,顾得了头便顾不了身,在她忙着抢过涵修手中的浴巾时,身上的那条已然轻巧的滑落在床了。
不得已,她只能选择用浴巾包裹着身体,并且牢牢抓紧。至于一头湿发……她就暂时把他当成是发廊里服务的小弟吧!
没想到,这小弟的手艺还不错,她原以为自己的头皮会因为他的粗鲁而疼痛,但他却是轻柔的用手指梳着她的发,细心的用浴巾吸取发间的水分,那只在发际间游走的手偶尔擦过她的颈子,像温柔的爱抚。
在这样的氛围下,妍雨逐渐放松,她将两条腿弯曲抱着,下巴搁在膝盖上,懒懒的问:“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独自在喝闷酒。”
“你怎么确定我是一个人喝闷酒?你进来的时候小芳也在,不是吗?”
“酒杯只有一个。”妍雨用着笃定的语气说:“而且小芳身上没有酒味。”
观察还挺入微的嘛!他一直以为她的神经太大条,才会不明白他投注在她身上的情绪和一般员工不同。
员工请假或外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他只要没看见妍雨,就会心不安……心,不安?这是个很抽象的词汇,若要具体化,只能说没见着她时,他总想着她会在哪里,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一颗心总像是被抽离了躯体,在风中飘着,寻找妍雨的所在。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妍雨突然仰头看他,那修长的脖子让他一时间心慌意乱,很想印上无数个细吻。
“啊?你刚才说什么?”他转回她的头,继续拭发,免得自己成了强吻她的色狼。
“装傻!”妍雨娇嗔了一句,开始唠叨着说:“我说借酒浇愁是没用的,李白老前辈不就说过,举杯消愁愁更愁吗?”
“你的口气像道貌岸然的老学究。”他取笑完后替自己辩解着说:“我平常是不喝酒的。”
“那又何必破戒?习惯一旦养成便很难改了。”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他停止了动作,低哑的道出了这么一句。
妍雨一楞,随即低低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涵修下了床,走到桌边把那剩余的酒一仰而尽,带着一抹苍凉的问:“想不想听故事?”
☆ ☆ ☆
“我恨我父亲。”涵修惊天动地的给了这样一个开场白,脸色阴暗的接着说:“因为他害死了我妈!”
妍雨难以掩饰心中的诧异,虽然她和在高位的总裁未曾有过直接的接触,也并不清楚他为人如何,但他的儿子此刻正在指控他是个杀人凶手,怎不令人震撼!
她静静的看他,一个陌生却真实的他,她静静的听,听他叙述对他父亲所有痛恨的情绪。
四十多分钟过去,妍雨终于明了为何总能在他眼神中看见一份嘲弄与玩世不恭,也明白了他今晚饮酒的原因只为化解他的悲伤。
随着金钱与权势而来的,往往是性的诱惑。如果男人不能成功抵挡住那些声色犬马,就只有沉沦一途,连带陪葬一手建立的幸福家庭。而黎震天输得更多,他不但失去了曾经许诺过要共度一生的发妻,还失去了一个儿子对父亲应有的尊重与亲情。
“如果我不说,你大概会像公司里其他员工一样,把我父亲想成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吧!”他在欢迎舞会里可以看到大家对他父亲的崇敬,那令他更想撕掉他的假面具。
“我只是个领薪水的小职员,对于老板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也无权置喙。”明哲保身是她在职场上的心得,况且有些事知道了又如何?
“就像你明明看见我和小芳在一起也不好奇的问上一句,对吗?”涵修话锋一转,问题又回到了她身上。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她的神情让她感到非常大的压迫感。
“我有什么资格问?”提到这件事她就有气,却在冲口而出后才惊觉这样的情绪太过直接,顿时住了口。
涵修敏锐的捕捉到妍雨在一瞬间流露的心情,捏住她的下颚,不允许她逃开他的视线,问道:“我可不可以自行解读你刚才的情绪是在吃醋?”
“我没有。”妍雨否认的很快,心却不由自主的狂跳着。
她只是有些难受,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很坚强的女子,却被这莫名的醋意而发觉自己的懦弱,她痛恨这点,讨厌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牵着走。
是吗?为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微的颤抖?从她回避的眼神中,他可以大胆的假设眼前这迟钝的小野猫其实也是在乎他的吗?
突然,他将她揽入怀中,将她冰凉的面颊抵在自己发烫的胸膛上,叹着气说:“你是故意的,我明明已经暗示你好几次,可是你次次巧妙的挡掉,甚至用圣人的伟大情操强迫将我和小芳送作堆。”
他在说什么?还是她被他身上的酒味醺得醉了,连话都听不真切?
“你不要因为喝了酒就乱开玩笑!”妍雨挣开他的怀抱,面带惶恐的看着他。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唯独感情不行,因为那是一旦付出去便收不回来的东西。
“这又是你闪躲的方式吗?以退为进,反过来指责我在说笑话?或是醉得胡言乱语?”他真想将她搂在怀里揉个粉碎,这个没心肝的小女人。
“难道不是吗?”妍雨再一次揪紧了心,“你刚刚吻了小芳,这厢又对着我猛放电,你怎能说自己是清醒的呢?”
他是吻了小芳,但那是因为小芳先凑了嘴过来亲他,又用手解开他衬衫上的钮釦撩拨他,他会回吻她,纯粹是基于感官的刺激驱使与体内酒精作祟,和男女之间的感情一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