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可是,我还在船上工作,暂时没办法回家,爸那儿要你多费心了。”初晨阳瞄了在一旁的裴烈,心知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我晓得了。”张子榆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你怎么有这个本事,能请到一整个医疗团来替你爸爸开刀?”
“我……我当然没这个本事,不过,我在邮轮上认识不少人,特别请人帮忙的……”她不敢再多说,匆匆挂上电话。
她转身面对裴烈,低声的说道:“谢谢你。”
裴烈不但透过特殊管道替她父亲找到适合移植的心脏,还不声不响的聘请了医学界顶尖的医疗团队操刀,这点的确令她心存感激。
“我一向最重诚信,既然答应救人,就一定要救回来。”他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令初晨阳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你放心,我也会信守承诺的。”到现在她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既然保住了父亲的性命,她只有跟裴烈回杜拜,先别计较要不要他跪下来求婚了。
他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默默审视着她,深邃的眼眸里,绽出一抹玩味的光芒。
“你、你在看什么?”有了前车之鉴,她警戒的倒退一步,猜测着他是想捏她的脸还是下巴。
而且她发现他除了笑意谲诡之外,目光还带着某种让人不安的灼热。
蓦地,他伸出手。
“把头发放下来看看。”他动作利落的把她脑后的发夹卸下,想看她长发披肩的样子。
发现误会他了,初晨阳松了口气,但一头柔软的头发已被散下来,她急忙拢回散落的发丝,没好气道:“发夹还给我,公司规定上班时不可以放下头发。”
“这样比较好看。”他的唇在她的发丝上来回厮磨着,细细的感受着她特有的女性气息。
他欠扁是不是?她狠狠的瞪着他。
裴烈当然没忽略她眼中的控诉,却得意的提醒,“我已经‘买’下你了。”
就知道!别把“感恩”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因为他好坏!真的好坏好坏!
“现在还不是,我仍然是伊丽莎白女皇号的员工……”初晨阳还没说完,又察觉他不怀好意的神色。
而这回她确实不是想太多,他他他他真的——瞬间霸道的薄唇,在她惊慌失措之际,轻易吻住她的蜜唇,放肆的夺取她的呼吸。
他怎能用这种心态吻她?她再也忍不住,想也没想伸手就给他一巴掌。
不过这回,裴烈早有防备的握住那气愤的小手,没让她得逞,得意的说:“欢迎你‘回来’,这个吻,就是你的订金。”
她真的好软、好柔、好香……裴烈再一次证实自己的感觉,抱着她不想放手。
初晨阳和同事站在中央大堂安排每位乘客离船登岸,这是她最后一次在邮轮服务了。
“你真的要辞职?”凯萨琳趁着空档,偷偷的问她。
“我父亲得了重病,不得不赶回台湾。”她早就拟好一番说词,不想引起别人过多揣测。
莉雅也凑过来问道:“那你可以请假,犯不着毁约还要赔上违约金呀!”
凯萨琳也很疑惑的说:“还有人看见你跟裴烈·威勒在一起,很亲昵甜蜜的样子,难道你辞职跟他有关?”
“哪有这种事!”冤枉啊!谁跟他亲昵甜蜜了?!有时候想想,好像都是他在捉弄她呢!
“听说有人替你缴了违约金,是真的吗?啊!你辞职……该不会是要嫁有钱人了吧?他有跪下来跟你求婚吗?”莉雅不断的揣测。
“呃,还没……”是当他的跟班、女佣,跟求婚差太远了,初晨阳尴尬的回答。
她越否认,她们就猜测得越起劲,“好羡慕啊!快,说说看,你是怎样钓到他的?”
“啊!这么说,我们不就要送你们去斐济渡蜜月了。”凯萨琳懊恼起来。
“你们别乱猜了,真的没有。”她快招架不住了,要是被她们知道真相那多没面子。
“没有?!人都追来了,还说没有。”凯萨琳咕哝着。
“哪里……在哪里?”莉雅双眼如雷达般的往人群中梭巡。
凯萨琳努嘴道:“左前方啊,他冲过来了!”
“哇!”莉雅看到裴烈紧张兮兮的神色,不由的惊呼道:“初晨阳,你太厉害了,看他那个样子,好像不能一刻没有你。”
啊!不、会、吧!
初晨阳全身僵硬的转过去,果然看见那高大的身躯,醒目的在人群中反方向的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他瞪着她,表情十分吓人。
更过分的是那双该死的大手,在众目睽睽下,竟然又捏住她软嫩的粉颊凶狠的兴师问罪,“你在这里做什么?”
该死的,他就不能表现温柔一点吗?
她想拨掉他的手,但他却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抓得紧紧的,活像她是个逃犯。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恨不得有把刀可以剁掉他的手。
“我的头又痛了。”说着,他还一手抓她的手,一手按着她的肩,标准的警察逮小偷的姿势。
“不会吧?刚才你不是还好好的。”真的假的?她直视着他,觉得怎么看都不像。
“因为你不见了,害我的头又痛起来。”他抱怨着,却没有说出刚才他以为她乘机逃跑,为了找她,他几乎翻遍了整艘邮轮。
“好吧,我现在先帮你办离船手续,再治你的头痛。”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初晨阳小脸一垮,认命的叹气,懒得再辩驳。
当邮轮靠岸的那一刻,初晨阳的世界变了、人生也走样了。
裴烈牢牢牵着她的手,扬起嘴角看她,“你是我的了。”
她心头一颤,唉唉唉!连叹三声。嫁不成有钱人,却成了有钱人的女佣,这就是她往后的人生吗?
下了邮轮出海关,裴烈领着她一路走出海关大门,随即一名身穿制服的司机跑过来替他们搬运行李。
坐上加长型的豪华轿车,初晨阳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回家。”他伸过手要握住她,却被她挣脱。
“哼!”她把手藏到身后,咬着唇看他,大有反抗的意味。
他无限平和的看她,语调中却饱含威胁,还朝她摊开手掌说:“别忘了,你父亲的命还在我手里。”
倒吸一口气,初晨阳硬把怒气吞回肚子里,才把小手缓缓伸出来,放在他的大掌上。
他似乎还不甚满意,又恶狠狠的说:“不准躲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懂?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卖到奴隶市场去!”
突然听他这么说,初晨阳瑟缩了下,看向车窗外的阿拉伯世界,想到天方夜谭的故事里,许多买卖女奴的情节,更让她蓦然一惊,瞪大双眼。
她的想象力开始狂飙,冷汗也直冒,半晌后才发现他的嘴角微弯,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吓如此奏效。
“你救了我父亲,所以我替你工作,但我还是有人权的,别动不动就威胁我!”初晨阳瞪着他,捏紧拳头,努力克制想打人的冲动。
他仰头哈哈大笑,等笑够之后才说:“原谅我,我就是喜欢这样,威胁你是我的乐趣。”
真是太可恶了,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却柔和得像情话绵绵,一张脸还英俊到不行……咦!她在想什么,不行、不行啊,就算他该死的再俊再帅,也不能抵销他的恶言恶语、恶行恶状,她怎能被“美色”冲昏了头呢?
她倒抽一口气,愤怒的把拳头敲打在车窗上,恨不得用眼光谋杀他。自从遇见裴烈,她优雅的礼仪全飞了,变得动不动就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