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烈不是没有见到她眼中的愤怒与不屑。如他所料,要她答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别一脸气愤,你迟早会答应的。”他高深莫测的一笑,接着大手朝她的脸伸出——那只手……竟然拧着她柔嫩的粉颊,还用力的晃了两下。
“啊!”顿时,她杏眼圆睁,退后两步,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怀疑他那举动简直有图谋不轨之嫌。
他锐利的视线,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惊慌,以低沉稳重的声音说道:“你打我的那巴掌,算是扯平了。”
小气的男人!
但他的手好热,让她心儿一跳,蓦地脸也红了,因为她看见一幕有点限制级的画面——他身上的浴袍松开了,露出健壮的胸膛,在几乎贴身的提供服务下,看见客人穿着稍随意,也不算少见,但此刻他却贴她好近,一股清爽好闻的男性气息,从他温热的身躯传过来。
她勉强以冷淡的口气道:“我不会答应你任何非分的要求,请你不要再提了,而且我是公司特别培训的员工,合约还未满就离职,是要赔偿违约金,那笔违约金数目可不校”
“没关系,这一点钱我还赔得起,再说,不可拒绝客人的要求,是你们的服务宗旨,我相信你们公司会答应的。”他带着笑容,似乎凡事都难不倒他。
“无论如何,我、绝、不、答、应、你!”她对着天花板尖叫。
“你还真是固执,没有人敢这样跟我争吵。”他又伸出手,捏揉着她烫红的粉颊。
“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不会跟你吵架。”她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但掌心下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和结实体魄,让她粉脸嫣红,急忙缩手,倏地腰间一紧,她失去重心的往前倾倒,摔进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啊你,放开我!”这下子,她真的急了,恼怒的杏眼圆睁。
“不。”他不放手反而揽紧她的腰,霸道的将她圈在臂弯里,“这点恕难从命,因为我还是想——要你。”他轻声细语,低沉的声音听来更添亲密。
“呃——”暧昧的气氛让她粉脸通红,头儿垂得低低说:“告诉你,公司是不会放人的,我们是公司特别挑选的员工,外貌、气质、谈吐、举止、学历都经过严格筛选,才被录取,还花了不时间培训呢!不是你想要人就有的。”
“你是担心我办不到?”深沉的视线闪烁着神秘光芒,逼视着她。
初晨阳咬着红唇,频频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我只担心我的工作被你给毁了!”
“可惜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很笃定的说。
“你凭什么认定我会答应?那根本就不可能!”她握着拳头怄气,巴不得捶在他那不可一世的脸上。
“因为我有你要的东西。”
“我什么都不缺,尤其是钱。”哼!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她挺直背脊,以同样傲慢的目光回敬他。
“我知道你不希罕钱。”他突然松开她,拿起电话给她道:“打电话回家。”
“什么?!”他那诡异的眼神,叫初晨阳没来由的心悸。
他没头没脑的又说:“打个电话回家,问候你的父母。”
“这不劳你费心,他们好得很。”前两天她才跟妈妈联络过。
“你父亲正在跟死神搏斗,你不关心一下吗?”他说得煞有其事。
“我才不会上当。”他肯定只是在胡诌。
“怕上当?”他浅浅一笑,又说:“打个电话回家,对你并没什么损失,万一真的有事,你也好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烈说得极有道理,而且刚才他说得好像家里发生什么事似的,害她心烦意乱,不打个电话回去还真不安心。
于是初晨阳接过电话,“好,我就打电话回家,看你玩什么把戏。”
电话接通了,片刻之后,她脸色刷白,颤抖的问:“是……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现在也没办法回去,怎么办?好……等邮轮一靠岸,我就搭机回台湾。”
她急得快哭出来了,挂上电话仍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干着急也没用,至于等邮轮靠岸也是四天后的事了,你父亲的心脏还不晓得撑不撑得到那时候。”裴烈拍拍她的肩,像是安抚又像是提醒。
“你早就知道我父亲心脏病发,急需做换心手术?”她仰起精致的小脸,疑惑的望着他。
“没错,我叫人去查,目的是找到你的弱点。”他嘴角噙着笑,对自己的行径毫无愧色。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初晨阳实在不懂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帮你。”
“帮我马上离开邮轮,送我回台湾?”她双眸不禁燃起希望。
“不。”他摇头,“想实际一点,你父亲现在急需的不是你,而是一颗心脏。”
裴烈说得没错,即使她能马上离开邮轮赶回台湾去,说不定只是见父亲最后一面,对他的病情毫无助益。
“对,他急需的……是一颗心脏。”初晨阳双肩无力垮下。器官捐赠可遇不可求,机会十分渺茫。
“怎样?我都说了,我有你要的东西。”他捏着她的下巴,让两人对视着。
“你……你有心脏?”一个人的心脏,活跳跳的心脏耶!
而且还不是随便一个心脏就好,还得符合病患血型、体质的心脏才行,他……有办法?
看出她眼中的惊诧,他反而笑了,觉得她这个模样好可爱,“你好好考虑吧,希望你父亲能有足够的时间等,也希望你母亲禁得起打击。”
他的话很明显在提醒初晨阳,想救父亲就得把握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让她慢慢考虑。
咦!三分钟前,还是她占尽上风的,怎么一转眼就饱受他的威胁了?
初晨阳惊骇不已。他……他是有备而来的,不但调查她的背景,连她的困难要如何解决,他都全部算计好了。
可是,怎会这么巧?如果不是父亲早有心脏旧疾,她还真怀疑是他搞的鬼。
他凑近她的脸,低语道:“只要你当我的秘书、我的助理、我的跟班、我的女佣、我的头痛治疗师,还有……”
“不!”她赶紧推翻他的提议。人家她从小就立志要嫁给有钱人,又不是当有钱人的女佣,那样子差太多了啦!
裴烈眯起深邃的眼眸,打量她半晌后才开口,“如果不是你能治好我的头痛,我才不会留你在身边,你还敢拒绝我?我只想要你解决我恼人的头痛,而且用你一辈子换一条人命,很公平。”他戏谨的勾起嘴角。
一辈子!
这不是她的愿望、她的梦想吗?她足足想了十七年,梦想有一天能够属于他、能够得到他——可是现在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的唇边带着诡谲的笑意,“如果明天你父亲等到心脏动手术,你就跟我走,否则,从此以后我不再打扰你。”
“我……我……”她觉得情况好像有些失控……不,根本是完全超出她的“理想”范围,原本打算以退为进设下圈套,让他不知不觉的爱上她,然后跪下来向她求婚,不料,才几个回合,情势就变了,变成她有求于他,还得当他的跟班、女佣、助理……供他使唤!
这简直是差太多了嘛!
“真的没事了?”初晨阳拿着话筒,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不但“幸运”的等到移植的心脏,而且手术也很顺利,她听了又惊又喜。
“你放一百万个心,你从美国请来的医疗小组都是顶尖的医生,我很有信心呢!”张子榆语气愉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