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娃儿的声音像优美的琴声,轻轻扬起。
“娃儿——”
傅炎心痛如绞,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了!
“我爱你。”她笑着低语,“我真的好爱你,我好高兴我爱上了你!”
“不要说!娃儿,你这是在折磨我吗?”哦!老天,他不能失去娃儿,他不能。
娃儿只是回给他一个微笑,她跎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轻轻的贴上了他的——
傅炎浑身一颤,全身止不住的轻悸。
娃儿呀娃儿!他这一生中唯一爱恋的女子,他怎么能忍受失去她,怎么能……
他将满腔的依恋全数倾注在这个吻上,他轻轻辗转、厮磨她的唇,他的吻小心翼翼的,流连在她唇上……缓缓的品尝着。
他们的吻里有泪水的味道。
甜蜜中带点咸涩,像两人不忍分离的情绪……
直到娃儿忍不住抽噎出声,一阵苦涩似要强涌出他的喉头——
“该死的!”傅炎落泪了,心底那份强烈的悲伤几乎要侵蚀了他的心。
娃儿泪眼迷蒙的望着他,明明舍不下,却又必须割舍,她几乎是麻木的抽回双手,每抽离一寸,她的心就像被割了一刀——
“娃儿——”傅炎试图握回她的手,却徒劳无功。
“回去吧——”她的身子逐渐往后退,声音飘缈的像要散去的空气。“不要再来看我了!已经够了,忘了我吧!就当我不曾存在……”
忘了?不曾存在?
这怎么可能?他对她的爱如此深、如此重,要他忘了她,除非将他的头剖开、将属于她的记忆掏空……
“不可能的……”他喃喃低语。
“可以的!”娃儿握紧了双拳,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中。“回去吧!你有你的光明未来,不要因为我而连累了你,你要好好的疼惜、善待静媛……”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几乎要窒息了。
“不,一定有法子的!娃儿,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傅炎悲愤的怒吼着,一拳重重地击在栏杆上,旋即转身飞奔而去。
娃儿呆立在原地——
“傅炎……”她低喊着,身子软软的滑落在地。
另一方面——
傅炎像一阵龙卷风似的,瞬间扫出了宗人府,连四阿哥宣儒在后头追着,他也仿佛没有听到,整个人发了疯似的奔往北京城。
如果我走了,你会思念我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
傅炎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娃儿的话语。
“让开!让开——”
他像发狂了似的往前直奔,北京城街上的人民见状纷纷闪避。
他双眸布满怵目惊心的血丝,看见前方有一匹骏马,他立刻跃了上去。
“喂!那是我的马,喂——”
“驾!”傅炎骑着马,转眼间奔出热闹的市街,扬长而去,完全不顾身后拼命追赶的马的主人。
娃儿,他不会放弃的,他绝不会放弃的!
“驾!”傅炎扯动着缰绳,脚踢着马腹。快,再快一点。
我真的好爱你,我好高兴我爱上了你……
娃儿的倾诉犹在他耳际。
皇宫城门在望,两名守卫一见来人,立刻驾起长矛,“来者何人?”
傅炎俐落的跃下马,双手一揖——
“烦请两位官爷通报,傅炎求见皇上。”
???
子夜九王府
“你说什么?他还跪在养心殿外?!”静媛发出尖锐的怒吼,绞扭着手上的帕子,秀气的脸蛋瞬间变成苦瓜似的。
“是呀!听宫里的翠娥姐说——”贴身女婢将打听来的消息详细地转述给静媛听。“炎贝勒已经跪在那儿两天两夜了,不只没吃饭,连一滴水都没喝呢,今儿个下了场雨,他全身都湿透了。皇上要太监公公传话请他回傅王府,但炎贝勒倔得像头驴子,坚持皇上要是不收回成命,他便长跪不起。”
“哼!要皇上收回成命?他是在作梦!”静媛嗤哼道。“到明儿个晌午已经没剩多少时辰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那个贱女人是活不成了。”
“是呀、是呀!就凭那个贱种也想和媛格格争?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哪有那个福分呀?”一旁的女婢笑着附和。
就在这时,躺在床榻上的妇人哼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额娘,你醒啦!”静媛惊喜的叫着,“快、快去把太医请来,还有快去通知阿玛!”
“是。”
守在屋内的奴婢应声全跑了出去。
艾福晋挣扎着要坐起身,静媛连忙上前搀扶,口里不住念着,“老天爷保佑额娘长命百岁,没病没痛。这真是太好了,害额娘受伤的那个贱女人明天就要斩首示众了,这真是老天爷长眼……”
“媛儿!”艾福晋望着她,“你在说什么?”
“就是害额娘受伤——”静媛一愣,惊喜的大叫,“额娘,你……你认得我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此刻,艾福晋的眼里是一片清澈明亮……
第十章
“这么说……他还跪在那儿?”
皇上手中拿着“大清会典”初拟的卷子细细浏览着,吟吟一笑道:“看不出来傅贤卿会生出一个如此刚傲不屈的儿子,朕非常欣赏他!”
“只可惜傅炎这孩子无心于仕途。”大学士张玉书十分惋惜的说:“要是他肯专心在官场上,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凡哪!”
养心殿内,杨涵、张玉书、牟庆言三位朝中大臣恭谨的立在一旁。
“希望将来这件事不会对这孩子造成太大的影响才好,傅王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啊!”杨涵叹息道。
“嗯……”皇上沉吟道:“玉书,这宋娃儿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回皇上,宋娃儿有沉鱼落雁之姿、冰雪聪明之貌,且谈吐不俗,是个集美貌与气质于一身的女子。”
“哦?”皇上大大的惊奇,“玉书对这姑娘的评价如此之高呀!”
“臣乃是据实以告。”
“哦!”皇上摸着短短的胡子,一脸的兴趣盎然。“其实傅贤卿和九弟私底下来找朕商谈过了。姑且先不论宋娃儿是九弟在民间的私生女,她谋杀的可是先皇太后的义女艾福晋,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朕要轻判,也无从判起啊!”
这件事其是棘手呀!于私,他也希望能有个圆满的结局;于公,却不能循私枉纵,否则要大清律法何用?
“启禀皇上,臣有一疑点。”杨涵上前提道。
“快说、快说,你对这件事了解最深,朕倒要听听你怎么说。”皇上显然对这件谋杀案有较浓厚的兴趣,甚至还将手中的“大清会典”搁置一旁。
杨涵立刻禀道:“一般犯人皆会想尽办法脱罪、高呼冤枉,而宋娃儿被捕时,非但没有抵抗,反而亟欲认罪,令人感到不解,且臣两次入狱去探她口风,她都笑答:错皆由她起,她若消失,所有的事都能获得圆满解决。要不,她就是在牢房里唱歌,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哦?这么奇特!她都唱些什么歌?”
“回皇上,是牛峤的感恩多。”
“哦!这是一首很美的诗词呀!照你这么说来,她应该是一个充满灵气的女子。”皇上点了点头,“朕是愈来愈想会会她了。”
“皇上!”杨涵的声音中充满了希望。
皇上想了一会儿,“离晌午还有多久?”
“回皇上,只剩一个时辰。”张王书回道。
这时,太监前来传报——
“启禀皇上,九王府里的艾福晋在保和殿里待皇上宣诏。”
???
“啧、啧!好漂亮的一个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