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她浑身是伤,他克制不住的将她压倒在床上,一压到她肩上的伤口,她立刻 脸色大变。
‘好痛!’她的小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自责与悔恨写在他脸上。‘你还好吗?’
她眼中满是凄楚的泪光,她咬紧牙,忍着肩上的疼痛慢慢褪去。
敖烨觉得很抱歉,却无法开口说出来,晕黄的烛光中,她一丝不挂的躺在那儿,凌 乱的发丝缠绕在她胸前,带泪的眸子带着三分冶艳直瞅着他,天哪!她美得像是一幅画 ,美得令他血脉偾张。
但他明白此刻不行,他必须咬紧牙关忍住。
戏情被他看得娇羞不已,偏又无处可逃,只能以双手试着遮去胸前的风光,此刻心 跳如擂鼓,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老天,谁来教教她,她该开口说话吗?
两人目光胶着许久,最后,由他喉头送出一声野兽似的低吼,他急切的调开视线, 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戏情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真不知他是真君子抑或是不屑碰她这伤痕累累的身子,但她相信,只要他坚持,她 绝对守不住这身子,而且会心甘情愿的给了他!
唉!不管是以前的情儿或是现在的戏情,似乎都情不自禁的爱上他,且不可自拔。
戏情轻轻叹出一口气,觉得好累,不管是身体或是心灵上的,都是她无法负荷的程 度。
一会儿,小怜进来了,看到自己的主子全身赤裸,但聪明的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小 心翼翼的帮她换上干净舒适的衣裳,还帮她梳整头发。
‘夫人,知道你跑到芙蓉阁里真是吓死我了,幸亏宫主回来了,要不然可没人救得 了你呢!’小怜余悸犹存的说。
‘为什么?’她是真的不明白,那名唤慕容雪的女子为何如此憎恶自己。
‘夫人,你真的忘得一干二净啊!’小怜咕哝着。‘那你可要小心点,下次别再走 进去了。听府里的人说呀──’
小怜左右张望,刻意压低了声音。‘老夫人在年轻时,可是江南的大美女呢!被以 前的敖宫主给欺负去了,又怀了身孕才嫁给了敖宫主。’
‘没想到三年前敖宫主贪恋上司徒大侠的妻子席湘儿,她又恨又气,不仅恨透了敖 宫主,连她自己的儿子也一并恨进去,还自残双眼,表示不愿再见到这世间丑陋的一切 ,从此,咱们这些下人没人敢靠近芙蓉阁。’
原来如此。席湘儿的美貌真是害人匪浅呀!
‘哦──那她瞎了双眼,谁来照顾她呢?’基于同情心,她不免好奇的问。
‘玉罗婆婆呀!’小怜弯下身收拾地上残破的衣裳。‘听说她是老夫人的奶娘,整 个斋鹰宫中,老夫人现在只听玉罗婆婆一个人的话,连宫主也得敬她一分呢!’
‘哦!’戏情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心里却沉甸甸的,开心不起来。
真是一个复杂的地方,不管是人、事、物都一样让她措手不及,更何况她的心已不 如一开始般澄静,敖烨搅乱了她一池春水,让她的心飘飘荡荡,始终靠不了岸,她再也 不是原来的她了。
一会儿,小怜收拾脏衣服离开,约莫半个时辰后,她端着香喷喷的晚膳进来,其中 一碗有浓重的酒香弥漫了整间屋子。
‘这是什么?’戏情吞了口口水,这香味让她食指大动,肚子瞬间高唱空城计。
‘这是宫主吩咐厨子特地炖给夫人喝的鸡汤,对身体很好的。’小怜笑吟吟的回答 。
一大碗的鸡汤没一会儿就让她解决得一干二净。其实她只要吃得好,吃得饱就会开 心,敖烨似乎十分了解她这一点,投其所好,果然让她的心情瞬间转好。
戏情吃得意犹未尽,在小怜错愕的注视下,她甚至舔起汤匙,如果不是肚子涨得撑 不下去了,她肯定再吃得下一大碗!
她打了一个饱嗝,在小怜的服伺下上床就寝。吃饱后,她觉得浑身疲惫,她又累又 倦的合上了眼……恍惚中,她想起了敖烨的吻,便咭咭的躲在棉被里偷笑了起来。
‘夫人,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小怜问。
‘没什么,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不能说,怎么能说呢?她觉得呀!敖烨的吻就像这一碗鸡汤一样好吃,让人回味无 穷。
三天!戏情已经有三天没见到敖烨了!怎么办?她真是乱想念他一把的。
她很肯定,他是在躲她。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想见他!
三天来,敖烨总是交代厨房在她临睡前炖碗汤给她补身子,送来补汤的婢女总是羡 慕的说:‘宫主待夫人真是好,交代我们一定要看夫人喝完才许走呢!’
好什么好?她要见的是人,不是一碗汤!她有满腔怒气,只好把汤当成是他,喝得 精光。
敖烨也差人送来崭新的衣裳、绣花鞋,都是来自江南的上好织品,衣裳上绣的图案 美得教人赞叹,小怜看了甚至连摸都不敢摸,更遑论其他一箱昂贵的珠钗。但她看了只 想把珠钗丢掉,把衣裳撕烂。
他不来见她,就算她穿得再漂亮,打扮得再美又有何意义呢?
于是,这一天她决定使出一切手段,也要把他给逼出来,即使跳出来也成。
首先,在吃早膳时,她一个不小心打破了碗,再故意去和小怜抢着要收拾,在‘不 小心’的情况下划破了两只手指头,霎时两滴殷红的血落在破碎的瓷碗上,看来格外的 怵目心惊。
‘哎呀!夫人,你受伤了!你等等,我去找大夫来。’小怜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惊 慌失措的奔了出去。
戏情坐在床上耐心的等待,等着敖烨担心的来看他‘不小心’受伤的妻子,可是… …没有!她等到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以及手指轻微的疼痛。
她气得快吐血了,可是,没关系,还有第二次机会。
午膳照例有一碗汤。
吃饱之后,戏情趁小怜一个不注意,又‘不小心’将汤打翻了,全扫在她腿上,她 再配合著低叫一声:‘啊!’整个人佯装不堪疼痛的跌落在地,果然把小怜给吓死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被热汤给烫着了,快叫大夫来呀!’果然,小怜又跑了出 去。
其实那汤已不大烫,顶多烫红她的腿罢了。戏情顽皮的吐吐粉红的舌瓣,再努力挤 下两滴泪珠等待她夫君关爱的眼神。
可是、可是……她依然没有等到!
她等到的依旧是白发苍苍的大夫,而且还是原来那一个,嘴里还骂了她一顿:‘夫 人,你也实在太不小心了。这腿上的擦伤最忌碰水,还是热汤,这一两天你要小心伤口
会化脓。’
她当然知道呀!她又不是笨蛋,她这么做是要引敖烨来见她,谁知道他如此铁石心 肠。
‘他……人在宫内吗?’待大夫走后,戏情悄悄的问小怜。
他?小怜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夫人是在问谁。
‘宫主在黑木楼。’
‘哼!’戏情重重的哼了一声,嫣红的小嘴翘得高高的,躲在床上用棉被将自己包 起来,不理任何人!
她这一辈子还没这么委屈、窝囊过,一双眸子不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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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天就要过去了。
戏情气恼的皱着眉,心里想着要将敖烨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