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有一个太阳的胎记,名叫麝日。”
“这简单。”宣儒得意的将折扇反手一拍,“只要让可疑的姑娘将衣服脱下来,让我们瞧瞧便行了。”
“只怕到时候,自诩风流潇洒的四阿哥,要带数不清的妻妾回宫了。”宣奕毫不留情的泼他一桶冷水。
“呵!”折扇改拍到头上,宣儒连忙摇头:“馊主意。”
“这咱们大清国地大、领土众多,皇阿玛为何要指定我和四弟、六弟下江南寻找呢?”宣伦冷静,一语便道破事情的关键核心。
“宣伦问得好,其实早在许多年前,朕便私底下要杨涵去秘密察访这对双生姊妹的下落,但查了多年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六年前,宣奕意外的抓回袭月,这才找回了一个。”
“臣办事不力,还请皇上恕罪。”杨涵歉然道。
“这不是贤卿的错。”皇上哝道:“找回了袭月之后,这几年来,朕要杨涵私下秘密搜山,但都没有消息,看来,麝日格格并没有流落到树林中。”
“就算没有流落林中,但麝日极有可能早死了。”宣儒摇头。
照这情况看来,要他们下江南找人,无疑大海捞针,难罗!
“麝日格格是极有可能早夭了,但,根据臣多年来的调查,却发现一个线索。”杨涵上前禀奏。
“是什么样的线索?”宣奕兴致勃勃,好奇不已。
“当年和硕亲王玄颤被诬陷一案,当时牵涉案中的皇太后、皇后早已仙逝,杀手早巳被问斩;而和硕亲王夫妇自缢时,亲王府被一场大火吞噬,所有的奴仆逃的逃、死的死,唯一一个最重要的人证,也就是福晋的奶娘一年嬷嬷,据说,有人看到年嬷嬷抱着婴儿坐上一辆马车,从此便音讯全无。”
“这么说,杨大人得到消息指出……这位年嬷嬷在江南出现罗?”
“不是。”杨涵斩钉截铁的说。
“不是?那为何要我们下江南寻找?”
杨涵看了皇上一眼,皇上摆摆手道:“说吧!”
“是。最近云居山和九华山一带马贼猖狂,危及到不少商旅的安全,不仅官府无法摆平,这一年来,更出现一名夜盗,他专门找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下手,让许多人都待不下去,却又拿这夜盗没有办法。”
“我不明白,难道这夜盗和麝日有什么关联?”宣伦问道,也问出了宣奕心中的疑惑。
“没错,江南首富林员外的手下和这夜盗交手时,曾扯下他的袖衫,瞧见右手肘处有一似太阳的胎记。”
“喔——”宣儒举一反三,道:“原来皇阿玛是无意间听见这件事,于是怀疑这夜盗是女扮男装,更可能是失踪的麝日格格。”
皇上笑了。“没错。现在你们三兄弟愿不愿意下江南一趟,替皇阿玛证实这件事的真伪?”
宣伦、宣儒、宣奕三兄弟极有默契的对望一眼,笑了。
“儿臣愿意。”三人同声回答。
“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们。皇阿玛都已经安排好了,杨涵会乔装成管事,带几名武将同你们随行,负责帮助你们。你们微服出巡,万事都得小心,千万别泄漏了阿哥的身分,知道吗?”皇上叮咛着,转而望向杨涵,道:“杨涵,朕将三个最得意的儿子交到你手上,你可要帮朕好好看着呀!”
“是!臣定不负皇上所托。”杨涵作揖保证道。“保证三位阿哥回来后,还是原来的模样,绝不会让他们少掉任何一根头发。”
“有你在,朕就放心了。”
皇上得意的笑了,心底暗忖:玉书不愧是玉书,提了一个这么好的计策,要三位阿哥去办这件事,私底下还有另一层用意——那就是藉着这件事来考验三位阿哥的能耐,看谁才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接着,皇上和杨涵商讨出发之日。
宣奕却叹口气,脑海中浮现月儿委屈的模样来。
今儿个早上,他是不是对她太凶了?不知她脚上的伤好点了没?
宣奕锁眉凝思的模样,全入了宣儒的眼里,嘴角立刻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皇阿玛,儿臣有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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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奕简直快气死了� �
这个四阿哥宣儒简直是生来跟他作对的!不看他天天上演怒发冲冠的阎罗样,他就不痛快。
这人——简直就是找打。
“哎呀呀!别气嘛!咱们好不容易出宫来,应该要开心一点,这样日子才过得愉快,来,笑一个。”
宣儒策马和宣奕并辔,摆出他那绝世无双的大笑脸来。他胯下的那匹白马,同他一样甩甩毛发,显示出主子和马儿一样俊美无俦!相对的,宣奕那张脸可就差得多了,臭的程度,就像他骑的那匹马儿一样的黑。
“少恶心了。”他声音喑哑,火焰可以呛死人。“你、离、我、远、点!”
瞧他那口气,恨不得要杀人似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宣儒乖乖的勒马退到后边去,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像他这种美男子若死了,岂不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吗?
“怪了,六弟为何这般不开心?”
宣伦身为长子,他的母亲是已逝世多年的仁孝皇后,自小便被严格教导,二十一年来鲜少与兄弟姊妹有接触,感情自然淡得多了。
“嘘!大哥,你小声一点,不要教他听见了。我们三人之中,就属宣奕的脾气最大,谁要是惹了他不快,小心!他就像头发了疯的狼般,反噬你一口。”宣儒以极大声的音量“低语”着。
嘿!他就偏要惹怒他。
“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宣伦听不明白,这四弟讲话总像是在打哑谜一般,话中老是留一个尾巴让人家去猜。
宣儒用眼瞄了瞄后边的轿子。轿子里坐的人,正是跟他们一起来的袭月格格,轿子两旁的奴婢正是珍珠和宝玉。
“因为月儿?”宣伦更不明白了,他摇了摇头。“这月儿不是由六弟一手教导的吗?怎会因为她而发脾气,此事没有道理呀!”
宣儒讪讪一笑。“是呀!咱们这六弟脾气古怪得很。想当年,紧紧抱住月儿,大声嚷嚷‘我不放你走,你是我的,之类的话的人,不知是谁哟!才短短几年光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会儿就嫌月儿碍眼了。”
前头的宣奕听了,刺耳得很,火大的回头瞪了宣儒一眼。
宣儒却挥着扇,笑脸迎向他,存心和他杠上;偏偏宣奕生气却无计可施。
那天在御书房内,宣儒提出的计划就是——带着月儿随行。
“因为我们要寻找的是麝日格格,袭月格格与麝日格格即是双生姊妹,长相一定有相似之处,有月儿和我们同行,真遇上了,好比对比对辨别真假,不是吗?再说,月儿长期在宫中生活,从来没有看过宫外的人事物,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就这样,宣儒鼓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劝服了皇阿玛,让月儿也成为了这次微服出巡的一分子。
宣奕原本打算,趁这次下江南和月儿分开一阵子,月儿就会改掉没有他(味道)睡不着的情况,他正庆幸着,没想到,宣儒三言两语,又将月儿弄到他身边来了!
他敢肯定,宣儒是决心不让他有好日子过才会出这种馊主意、烂主意。
“可恶!”他低咒了声,握紧缰绳的拳头,握得喀吱喀吱响。
宣儒又在后边叫了:“哎呀呀!月儿妹妹,这三天来怎么一天比一天憔悴?我想,一定是某人天天不给美丽的月儿好脸色看,唉!都是一天凶她二十回的笨蛋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