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太多钱在你身上,昨晚你明明答应过我……」
「我是答应跟你一起吃晚餐,那又怎么样?我可没答应要陪你上床,你订不订房间干我屁事?」
「你没拒绝!」男人气急败坏。
「我干嘛要拒绝?奇怪了,你爱怎么花钱是你的自由,你要订一百个、一千个房间也是你家的事。」
「你拿什么乔?这栋大楼里多得是上过你的男人,你装什么?婊子无义、戏子无情!」
男人气得口不择言,却换来女人一阵轻笑。
「你说完了?那我有三件事要告诉你。首先呢,我拿什么乔凭你的脑袋肯定是想不出来的,劝你别白费心思了。其次,不管上过我的男人多不多,我可以保证其中绝对没有你。第三,婊子无义、戏子尤情不适用在这种状况,你的中文要加强。最后我再补充一点,别开口闭口就你他妈的,听起来很像七、八十岁的老芋仔。」
「我咧,算你狠!」男人被她说得节节败退,再说下去只是更丢人而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就暂且忍气吞声,「你有种去耍整个大楼的男人!我等着看蓝天怎么生存下去,看史觉笙会不会愿意为了你这种烂货搞坏名声!」
女人依旧漠不在乎,笑得更甜。「你放心啦!我老总正值英年头脑清楚又温柔体贴·他对我最好了,纔舍不得为了这些「用精虫当脑细胞思考的猪头」跟我过不去。」
「烂货!我早就猜到你跟他的关系……难怪人说你是北港香炉人人插!女人就是贱!」男人最后也只能留下这句虚张声势,悻悻然地离开。
女人笑了出来。
白痴男人.竟敢对她一直最信任的可爱助理始乱终弃……她不过前前后后收了两盒珠宝十来万,再加上几次五星级饭店的晚餐个把万.算来还真是便宜他了:
还想在她酒里下药……这么蹩脚的伎俩也用得出来,算不算男人呀?一点气魄都没有。
也罢!她这个人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就把这些饯捐给慈善机构,帮他积个阴德。
哈!现下她心情大好,文思泉涌,不如同办公室好好写个文稿——
「我什么时候温柔体贴,对你最好了?」
「喝!」一个阴沈的影子倏地发声,差点把她吓得没魂。
史觉笙的确正值英年,但是那张桀骜不驯的俊脸绝对缺少温柔体贴的因子——至少对董玉卿来说是这样。他从来也不会舍不得跟她过不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下巴抬得高高的,来个先发制人,如上等晶玉发出光泽的波浪长发随之轻颤。
现代人所谓的美女,太多出自于人工加料,乍看漂亮,看久了却容易腻。
董玉卿当然美,但跟他所知道的美女不一样——史觉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艳丽。
在男人眼中,她是一等一的美女。一双杏眸精力充沛,就像现在,圆睁着眼的表情非常挑衅,一点也不楚楚可怜,如果还需要什么当作左证,光看她挺直的腰杆,就最能说明她不可能是纤弱女流。
再来,她的胸部丰满、腰肢纤细,没有任何男人会瞎了哏说她是清秀佳人;她是非常性感的女人,男人的目光只台站黏跟随。
她的外貌亮眼,声音甜美,是那种标准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魔女;她的个性也是锋芒毕露,聪明又胆大妄为。男人要是只看到这女人的美貌就失了魂,下场肯定就是死得难看。
幸好,他是例外之一。
「先声夺人对我没用。」他从来就不为人所驾驭,不沦是男人或女人。
「史觉笙,你偷听我讲话.侵犯我的隐私权,难道不应该
先道歉吗?」她绝不可能在死对头面前稍居下风。
这也算个理由?真是死人都能让她说到活过来:
「这是你对老板的态度?」他的情绪波纹不动。
「什么态度?你的名字叫不得?啊,我知道了,你大概喜欢听公关小姐这样叫你——史总……」她特地加强了最后两个字,语音拉得长长的,装出柔媚入骨的表情。
他的眼瞇起,声音冷漠。「这样很好玩吗?董玉卿。」
她收回娇滴滴的嗓音,双手交叉胸前,恢复一向不情不愿的态度。「不好玩!对牛说人话,一点乐趣也没有。」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撇撇头,示意楼梯间的方向,
「是他咎由自取。」想起猪头一脸吃瘪相,她得意地露出浅笑、「这是你特殊的癖好?小心引火烧身。」
他淡淡地说,淡淡地笑,就是看得她心头燃起熊熊一把火-史觉笙八成把她当小孩看待,光有一个好皮相,却皮笑肉不笑——要说天下男人一般猪,他就是猪头之最,渭之神猪!
这个史觉笙,只会当她是一个空心的花瓶……她早已习惯在商场上带绐人的印象是如此,但她就是不能接受他这样以为!
「我喜欢火,至少比古井无波好得多。」
像史觉笙这样对男女之事没半点热情的男人来说,古井无波这个词真是太适合他了!
史觉笙透过她的笑容,很轻易就捕到她的心思,这个脑筋动得快,脾气来得也快的女人,总有一天会有个男人给她苦头吃。
看似精明的她,有个一击即碎的弱点。想游戏人间?恐怕她还没资格玩这种游戏。
时间与经验会让她学聪明,尤其是在她真正吃苦头后,
与前妻离婚后,他曾有过放纵自己的一段日子,在各种一夜情的场合,勾引女人对他来说实在太容易了。很快的,那种日子就让人感到无力,于是他抽身,也确定永远不会有兴趣再来一次。
「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你有多少战利品,只能拜托你一件事——尽量不要挑战这栋大楼,让我的公司生存不下去。」言下之意就是,她喜欢作践自己没关系,但不要教他难做人。
他再看她一眼,不懂何以天生丽质的一张脸蛋要抹粉施脂。「我记得从来没有要求我的员工上班时需要浓妆艳抹。」她招蜂引蝶的举动也太过明显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再次让他贬低,她一时气不过,美丽的脸蛋怒得煞白。
史觉笙没再搭理她,掉头就走。
董玉卿气恨地望着他的背影。在他眼中,地就是不检点,她就是下贱……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的?
她从来就不在意男人怎么讲她,她早就学会瞋怒由人,但是……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自信的步伐——他一直都是这样潇洒、冷淡,举手投足亢满自信与男人昧,这样的男人欣赏的会是温柔又有气质的美女,就像他的前妻。
她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多年了,她还放不下……
默默地,她咽下一抹苦涩。
妆面,为了什么而武装……他明白吗?
☆ ☆ ☆ ☆
他没有忽略她一闪而逝的脆弱。
计算机荧幕无法集中他的注意力,董玉卿的百样面貌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那抹脆弱。
放纵、易怒、敏感,刻意表现出的不在乎……这很像他前几天看过的一本心理学丛书里所称的「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一个骄傲美丽的女人,为何会让自己的感情生活这么极端?谁让她受了伤而无力治愈……
史觉笙离开计算机,无法不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董玉卿身上。「嘟嘟……」电话响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