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瞧他那一脸自命风流相,没‘把’到你,我看他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香香,谁要你多嘴!”
于是,在三票对一票的情形下,章芳尘只有服从多数意见,把小妹托给蔡明磊他们,而自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去。
“如果碰到学长,请他帮我转告惠慈一声,明天上午的课我不打算去上,发讲义时记得多留一份给我。”章芳尘吩咐道。
“你去上课没关系,摊子我一个人摆就好,明磊可以继续留下来陪香香。”
“不是,明天早上检查报告会出来,我人得在医院里。如果确定无大碍,也好为香香办出院手续。”
“也好,我先载你回去。待会儿,我还要去接小净过来看香香。”蔡明磊催促道。
“小净?她今天不去补习吗?”
“就是要补习,才让我去接她过来看看香香,一个小时之内,必须送她回去上课。”
这个章净尘真会磨人!她把蔡明磊当成什么?免费的计程车司机吗?
没法儿,人家姐妹情深,没亲自到医院表示一下慰问之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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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里,人声鼎沸,两旁摊贩更是卖力地嘶吼着,颇有几分较劲的意味儿。
“小姐,你的东西。谢谢光顾,下次再来。”
“粽子,找四百!”
“各位,衣服要看,皮包更要注意,小心扒手就在你身边。”
蔡明磊面对人群,又站在较高的台子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为了维护客人的财物安全,他义不容辞地提醒道。
“扒手?!在哪里?在哪里?”
“没事,请大家继续挑衣服。最近市场里皮包被扒事件层出不穷,我只是好意提醒大家。”
蔡明磊当然是发现可疑人物出没其间,才会出言示警,而那名贼人见无机可乘,便窜到别处另谋财路去。
话说菜市场行窃的手法,不外是趁人挤人的时候,“第三只手”便给他伸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别人的皮包塞进自己袋里……
由于这抢人的和被抢的都是上街买菜的妇女,外观上几乎如出一辙,都撑着一把花阳伞,手里提满大包小袋,个个还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相,混在人群之中,实在教人难以辨别。
因此更加防不胜防!受害的家庭主妇与日俱增,她们只能无奈地组成“被抢阵线联盟”,互吐苦水,然后高歌一曲“女人何苦要伤害女人”。
“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塑胶袋?”
“好的,三件一共是三百块。”章芳尘一面递上袋子,另一手随着请那名妇人付款。
“刚刚跟那位先生算过,是他叫我来跟你拿袋子的。”
“有这回事?请稍等。”
章芳尘心中狐疑,一个分神,没料到那妇人竟飞快扯下她身上的霹雳腰包,顺手用力推了她一把,随即,一溜烟逃得不见人影。
“抢劫!抢劫!”
“快,往那边逃走了,追啊!”
陈仲志捉贼心切,在众人的指引下冲了出去;而蔡明磊只顾着扶起章芳尘,其余的他倒不甚在意。
“阿芳,你有没有怎样?”
“我还好。明磊,快,抓小偷!我的钱袋被抢走了。”章芳尘回过神来道。
“没关系,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你没事最要紧。”
“不行,我不甘心!这样岂不太便宜了那个小偷?你不追,我自己去!”
“不准去!有粽子去追就行了,你跑得有他快吗?被人家推一把就跌倒的人还敢说要去追小偷?算了吧,乖乖待在这里等粽子的消息。”蔡明磊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是可忍,孰不可忍。哼,你越是看不起我,我越要亲自把坏人抓回来给你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向好强的章芳尘把蔡明磊的好意曲解成轻蔑。她下定决心要去捉小偷,即使千军万马也不能阻挡她。
“阿芳……阿芳……等等我。”
蔡明磊拦不住她,索性摊子也不顾,跟在她后头追了出去。
“粽子,追到没?我的钱袋呢?”
半路上,遇见陈仲志垂头丧气归来,不须多问,他们已猜出结果为何。
“追个头啦!一混入人群,黑压压的一片,每个女人都大同小异,刚刚只瞥见个背影,教我上哪儿找人去!”
“都是你啦!不会帮着粽子捉贼,才让那小偷有开溜的机会。”章芳尘一古脑儿地把过失全怪到蔡明磊头上。
“你们都跑出来,那摊位呢?拜托,要是那些货被搬走,才真的‘代志大条’了!”
陈仲志见状,吓得没命地飞奔回摊位去。
光天化日下,都有人敢公然行抢,难保他们那些货物仍旧安然无恙。不行,他的老婆本全押在那儿,他得回去与货物共存亡!
“都怪你!粽子那么胖,当然追不上,如果你也跟着追出来……”
“事情过去就算了。你再多的‘如果’,也不能挽回什么。算我的错好不好?你就别跟我生气了。”蔡明磊低声下气道。
“本来就是你的错!纵容坏人为非作歹,不知道见义勇为,你懦弱!你姑息养奸!”
章芳尘恼怒之余,惟有找蔡明磊当出气筒,喋喋不休念上一顿后,还硬给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唉!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怜蔡明磊遇上的还是番邦女兵!这下子恐怕连太上皇出面都难保他能无罪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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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一个多月,章淑尘和金玉堂终于从日本回来。
“大姐,这只表是送你的。还有,小净的CD随身听,香香的迪士尼卡通睡衣……”
多日不见,章淑尘变得更加成熟、妩媚,浑身上下穿金戴玉的,乍看之下,与她的姐妹们已有几分不同之处。
“淑淑,怎么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
“谢谢二姐!”两个小的异口同声道。
“别谢我,刷的全是玉堂的卡。”
显然,章淑尘这趟日本行,和金玉堂之间的情感大有进展,瞧她一提起他就眉开眼笑的,多少浓情蜜意在其中……
“二姐,见到妈没?”章香尘猴急道。
“见到了。就是在妈妈那边多住了好几天,才这么慢回来。”
“妈妈呢?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好,很好。妈妈又生了两个弟弟,大的叫志成,今年五岁,小的叫文成,只有三岁,是‘成功’的‘成’。妈妈说,和我们四姐妹的‘尘’字刚好音相近,这样排下来容易记,喊起来又顺口……”
“干我们什么事!他们姓季,我们姓章;他们是有父有母的幸运儿,而我们呢?只是一群无依无靠的孤女!”章芳尘不屑道。
“大姐,你就别怨天尤人了。谁说我们无依无靠?我们还有外婆、舅舅和舅妈这三座屹立不摇的靠山,还是你嫌人老了靠不住,好,我这就打电话告状去!”
“小净,你少栽赃给我。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还赖到我头上!等我跟他们三位老人家咬耳朵去,看谁先被剥掉一层皮,咱们走着瞧好了。”
章淑尘知道她大姐对母亲的怨影已深,绝非短时间内所能改变的。不过,只消提及南部的外婆、舅舅和舅妈,那股暖呼呼的情感足以掩盖所有不愉快的感觉。
“妈有说什么时候要回来看我们吗?”章香尘深切地期盼道。
“目前没有。因为季叔叔现在自己开公司,妈妈要带两个小弟,还要忙公司里的大小事情,一时间恐怕走不开。”“二姐,季叔叔人好吗?对妈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