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上官镖局的镖头吗?”
一位年轻人突如其来的问道,令上官晋有点讶异。“是,有何指教?”
“不敢,我是受人之托在这儿等候你们的来到。”
“受谁之托?”上官晋狐疑地问,要来这儿看病也是临时决定的,有谁会知道他们的行踪?
“他只说是你们的兄弟,已经跟华光药庐的大夫约好这时间看诊,请你们随我进来吧!”年轻人有礼地迎请他们入内。
兄弟?不会是那只死狐狸吧?“阁下是?”
“我是大夫的助手,快请进吧!”他领在前头走了进去。
上官晋撇了撇嘴。“看来是帝狐安排的,他的动作还真是迅速。”他看了一眼靳袁皓,“不用排队你该高兴点,还绷着一张脸,你想吓谁啊?”
“废话说完了吗?”靳袁皓不理会他,抱着楚楚进了医馆里。
“我又说错什么了?”他无辜地跟了进去。
靳袁皓将楚楚平放在诊疗床上后,有些不安的问道:“她还好吗?”
大夫仔细瞧了瞧伤口后说:“虽然伤口很深,却也只是皮肉之伤罢了。”
面无表情的大夫不慌不忙地诊治着楚楚的伤,淡漠的神情,没有悬壶济世的医者应有的热忱,令靳袁皓有些意外。
“但是她一直昏睡不醒,血也流了很多,真的没事吗?”
“我想你们应该有让她服用一些药材吧?”
靳袁皓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昏睡不醒正是因为那些药材所致,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多休息,少点牵扯到伤口的机会,至于血流过多这点……”大夫看了看他们,“看你们的装扮,应该是江湖中人,既是见多识广,不用我多作解释你们也该了解。”
大夫清洗了沾血的手坐回案桌前,写下一些药名,拿给方才带领他们进来的年轻人后,又对他们说:“所幸之前你们有先初步处理了病人的伤口,要不然若放任她的伤口不管,那只手恐怕就废了。”
闻言,靳袁皓和上官晋吃惊地看着他。
有别于他们的紧张,大夫仍旧淡漠地说:“不过你们还是拖延了些时间,以至于她的伤口有些棘手,我虽然已经为她包扎好,但伤口的疼痛会令她这般弱女子难以承受,加上为了避免使她碰触到伤口,所以我让她多睡一阵子。至于我开的药除了能让她生筋长肉外,最着重的是补充她失去的血气,因此不管她是否能开口喝那些药,你们都要尽其所能地让病人饮下。”
“多谢大夫。”冷淡的语气令靳袁皓有些难以适从,以他这种态度竟然还能令人对他趋之若骛,真令人料想不到,不过他简洁有力的判断却令他信服。
“阁下毋需客气,若没事请回吧,外头还有很多病人排队看诊。”
“那不打扰了,告辞。”靳袁皓小心翼翼地抱起楚楚。
“不送。”
他们走出医馆外,那位年轻人便将包好的药材与药单一并递给他们。
“你们大夫多大年纪了,怎么一脸冷冰冰?”上官晋好奇地问道,那副神态跟之前的靳袁皓有得比。
“应该四十好几了吧?我不清楚。”年轻人憨憨地笑道。
“真看不出来已经有四十岁了,不愧是当大夫的,保养得还真好。”上官晋对年轻人也笑了笑,“我们告辞了。”“慢走。”
上官晋上了马车后,看靳袁皓终于松缓了心神,也开心地道:“就说你杞人忧天吧?大夫都说没事,你可以放宽心了。”
“楚楚没事当然是最好,我们回扬州吧!”
“也好,回到扬州后,就可以舒服地休息了。”他疲惫地伸了一记懒腰,乏力地打了个呵欠。
第九章
一回到扬州,上官晋与靳袁皓便各自回府。
靳袁皓抱着昏睡的楚楚一回到靳府,难免引起不少虚惊,尤其以魏立谨最为紧张。他不懂为什么自楚楚姐姐带他来投靠舅舅后,便接二连三地受伤,不是伤了脖子就是生病,现在连手臂也染红了一片,他真的很替楚楚姐姐难过。
靳袁皓见魏立谨跟他来到擎嵩阁门口,虽然知道他很担心,但是现在楚楚最需要的除了休息还是休息。
他叹了口气。“你的楚楚姐姐会没事的,她现在虚弱得很,你让她好好睡一会儿,等她好一些了,你再来看她好不好?”
从未见舅舅如此疲惫,他乖巧地点头答应,“好,我等楚楚姐姐好一点再来看她,舅舅,你也要好好休息喔!”
“嗯!帮舅舅把门带上。”他笑了笑便转身走了进去。
魏立谨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很清楚他也在为楚楚姐姐担忧。他原以为舅舅这趟去报仇应该会极为顺利,因为那个俊美的大哥哥也有跟去,他们不是都很厉害吗?怎么楚楚姐姐还是受伤了?
他想要变强,变得比舅舅他们更强,他要保护楚楚姐姐,不让楚楚姐姐再受伤了。年纪尚轻的他,在心里重重地起誓,随即昂首阔步地离开擎嵩阁。
将楚楚安置好后,靳袁皓便请福伯下去煎药,然后就这样一刻也不休息地守在她身旁。凝视着沉睡中的她,他心中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似的难受,为何他一再地让她受伤害,难道他是一个受诅咒的人?只要与他一亲近,就会被连累吗?
他恨,恨这样无奈的现实。无力与天对抗的结果,就得任意受牵制吗?往事已不堪回首,当他好不容易再一次敞开心胸地去爱一个人之后,他便不会再轻言放弃,他绝不屈服,他就不信赢不了她。
“少爷,药煎好了。”端着药进来的福伯,见他如此悲愤,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他。少爷受的苦太多了,难道靳家的劫难还没结束吗?
“福伯,放着就好,你先下去歇息吧,有事我会再叫你。”靳袁皓握着她未受伤的手,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少爷,你一回到府内就没合眼休息过,现在又要守着小姐,若连你都倒下了,那还得了啊。”福伯不忍地说。
“楚楚还没醒之前,我不放心。”他硬声回话。
“好吧!那少爷你有事一定得叫老仆啊!”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靳袁皓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在她耳畔轻声地说:“楚,吃药了。”
他端过药碗直接喝了一口,便倾下身去缓缓地喂她,直到喂完整碗药,他才满意地拿布巾擦拭她的嘴,“苦不苦呢?但是再苦也得忍着,这样才好得快喔!”
他眼眸含笑地亲了一下她的唇,“让你再多睡一会儿,睡足了就要醒过来喔!别让我这么担心好不好呢?楚。”
夜已深、人已静,一直不眠不休的靳袁皓深情不已地守着他心爱的人,但疲累不已的他仍旧不支地伏卧在床沿。
翌日清晨,楚楚幽幽转醒,手臂的疼痛有如蚂蚁咬啮般地侵蚀她的知觉,她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
靳袁皓被这微弱的声音惊醒,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睡着了,自责之际,却讶异地看见楚楚张着明亮的眼瞳看他,他高兴地说:“楚,你醒啦?”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楚楚不明所以地问,随即被手臂不断传来的麻痛感疼得揪起眉头。
见状,靳袁皓急问:“还痛吗?”
楚楚没有回话,因为她被他的疲倦面容吓呆了,“你怎么满脸胡渣?”
她挣扎地想起身,靳袁皓立即紧张地按回她的身子。“别起来,大夫有交代你要多休息,免得牵扯到伤口就不容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