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彻气得捶了一记方向盘。
她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些时间,消化一下她刚才说出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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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淇心情恶劣地步上阶梯,掏出钥匙开门进入房内。
一进门,熟悉的酒味立刻扑鼻而来。芬淇不用想也知道父亲今天又酗酒了。
她弯身脱下鞋,扔了书包抬起头,但沙发上的人并不是父亲,而是一个半醉、衣着不整、肥胖的男人——林炳桐。
他一双血红的眼正直直地盯着她。
“我爸呢?”瞧那双色迷迷的细眼,看了就恶心!
林炳桐一见芬淇回来了,有如见到一客甜点,立即双眸一亮,笑眯眯地,只差没流口水。
“啊——芬淇呀!”他醉得连说话都含含糊糊。“你爸载你妈妈去……去买下……咯!”他打了个酒嗝,续道:“买下酒菜——”说毕,他用力拍拍身边的空位。
“来,来陪林叔叔喝一杯!”
芬淇白他一眼,厌恶地撇撇嘴。
“我讨厌和‘不熟’的人喝酒。”他以为她是公关吗?还得坐台!?这里可不是酒店。
林炳桐听了大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这么爱计较,我都快娶你了——”
“母猪才配嫁你!”
“啊?”林炳桐以为自己听错了。
芬淇没心情和他瞎扯,迳自臭着脸进浴室洗脸。
对着镜子,她深深做了一次呼吸。老天!就连浴室都充满恶心的酒臭味。这讨厌的臭地方,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没有,她快窒息了。
恶心、恶心、恶心——一切都如此令人厌恶,然而她却无处而去。
她叹口气,推开门欲走出去,猛地撞上一堵“肉墙”
林炳桐一双肥手捉住她差点跌倒的身子。
他挡在她面前,刺鼻的体臭令她皱鼻欲呕,她大喝一声,并推开他的手。
“走开!你挡到我的路了。”
“芬淇……”他声音沙哑,身子摇晃的挤着她。“芬淇……”
“你干什么!?”她惊惶地用手撑住门边,一股寒意从背脊爬上脖子。
他的双眸燃着失去理智的欲火。他非但不让路,反而抱住她瘦弱僵直的身子。
程芬淇吓得大叫,并努力推开那肥胖的身躯,然而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她越尖叫,他越兴奋。
不!不该惊慌,要冷静。芬淇逼自己镇定下来。她太了解他想干什么,更了解自己的力气无法与他抗衡。
于是她背贴着门,双眸直直盯住面前的恶魔。
林炳桐见她不再挣扎乱叫,于是伸手抚摸她裙下细滑柔嫩的大腿,然后喘着气,很陶醉地亲吻她的脸部和颈项。
“乖,别怕,我们都要结婚了嘛——”
话声方落,芬淇立即将膝盖往上一顶,重击他的要害。他惨叫一声,双手连忙护住胯下,痛得流泪。
趁此机会,芬淇猛地推开他,旋即往大门狂奔而去。
她奔出大楼,如惊弓之鸟般鞋也没穿,盲目地往巷口奔去。
还在路旁车内抽烟的赖彻,见她疯了似地赤脚奔跑,立即扔了烟跳下车追她。但她仿佛完全听不见,只是更快地往前跑。
她跑得很快,他追了近两百米才抓住她。
她立即尖叫一声,直觉地转头往对方的手臂用力咬下。
她以为是林炳桐,所以咬得极狠,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他痛的吼叫出声,但并不松手,只是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往上扳。
那力道太猛,她几乎以为颈子要被扯断了。然而抬头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赖彻。
她立刻松口,然而他的手臂已经留下血红的伤口。
“你疯啦!?”他暂时不理会伤口,只管抓住她的双肩,怕她又再胡乱奔跑。“你的鞋子呢?嗄?怎么回事?你哑了啊!说啊!?”
他又急又凶地大嚷,脸上写满了担心。
她一脸愕然地瞪着他,并且拚命喘着气。
她的眼底写满太多情绪。惊恐、害怕、错愕……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忽然间,他也不问了,只是叹口气,蹲下身子,端详她光裸的双足,就似在检查有无伤口,然后,他蛮横地将她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脚离了地,直觉地圈住他的颈子,怕他一松手,她就会摔落。
不知为何,她惊吓过度的心,竟稍稍稳定下来了。
他不容拒绝地丢下一句。“走,我载你去兜兜风——”
她没抗议。事实上方才的奔跑已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她合作地把全身的重量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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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下雨了。雨势颇大,把街道都淋湿了。
赖彻开车载着沉默的芬淇在镇上绕了又绕。
她突然说:“我要洗澡!”因为浑身的汗水渗湿衣服,并且混着姓林那混帐的酒味,令她觉得恶心。
“啊?洗澡?”
“嗯。”她肯定地点头。
“现在!?”
“对。”她睁大双眸。“拜托——”她恨不得立刻洗掉林炳桐那只猪留在她身上的恶心味道,然而,她又不能回家。
赖彻考虑几秒,然后将车驶上省道,再弯进一家汽车旅馆,订了一间房。
房子是独栋二层式建筑,楼下为车库,环境清静隐密。
自己一踏进房,她立刻跑进浴室,迫不及待地冲澡。
窗外,天已经黑了。
赖彻坐在床上抽着香烟,双眸盯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夜,心思烦乱。
该死——为何他觉得自己正在招惹麻烦呢?
带她来旅馆?老天!他到底在干什么?方才她是那么惊惶、那么无助,但那不关他的事。他应该不要理她,却还是克制不住。
她的家庭太麻烦、太复杂,而她的问题太多。老天!他真该躲她躲得远远地,不该滥用他的同情心。
捻熄香烟,他扭开床头音响,轻快的法式情歌随即响起。他将双手交枕置于脑后,半躺在床上,修长的腿交叠着。
此时,已洗完澡的程芬淇,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跳上床来。
“老天!”他吼道。“你的衣服呢?”
“晾在浴室——”她镇定地望着他。“衣服湿了。”
“拜托!你至少裹件浴巾吧?”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一双眼睛直盯着他瞧。
“为什么?”他又吼了。“我可是‘正常’的男人,你别几乎光着身子在我眼前晃——”
程芬淇静静地睨着他略嫌暴躁的脸。历经方才剧烈的惊惶后,她反而有了一股释然的感觉。倘若在那个家庭,她无法保护自己;倘若,有一天她会成为真正的女人——那么,她希望、直觉的希望,那个给予她最初体验的男人,是赖彻。
方才,她差点失去童贞。假若如此,她必定会痛不欲生。
而赖彻的适时出现,无疑是她的救星。现在,她可以决定她的最初要给哪个男人。而她选择了赖彻,这刻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赖彻瞪着眼前长发未干,雪肤白里透红、一脸纯真,双眸却又狡猾得不知正在打量着什么的女孩。
老天!他真的有一股冲动。
不只是因为男人的天赋,而是她那双如猎人般专注凝视他的眸光。
那炙热的眸光无言地在他身上点燃火焰……
他声音沙哑。“你还不披件衣服?”
“不——”她像猫般往他身上偎近一步。
他那双眸子变得黝黑深邃,如在说服自己似地,他说:“我送你回家,很晚了——”天杀的!她不该再靠近了。
现在,她的双手压在他的肩侧,双腿跨跪在他的腰侧,濡湿的长发漫着香味,任性地蔓延在他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