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我定是爸妈捡回来的……」这是品轩推测出来的,他说出藏在心中多年的隐忧。
「什么!」三兄弟异口同声,表情是那么的愤恨。
「你敢说我们都是捡回来的!」大哥阴森道。
「我说我……」
「妈的,你这小子居然学会间接骂人。」二哥握紧拳头,「别人都说我们四兄弟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是捡来的,那我们也是捡来的啰?」
「这小子愈来愈无法无天了,刚刚他还敢反抗我们,依我看该替爸妈教训教训他。」三哥已准备好要狠狠K他一顿了。
三兄弟摩拳擦掌,正要动手,他无力反抗地以双臂护着头,身子蜷曲在角落,准备可怜地承受那些无情的拳脚时,他的救星出现了。
「你们在干嘛?」他母亲的出现适时挽救他的活罪。
以上只不过是家常便饭的小打,他们的狠毒手段可不只如此。
大哥韩品逸,大家公认的英俊、稳重、沉默、可依靠。
他从来不亲自动手打他,并非他做大哥友爱兄弟,而是他认为动手会脏了他的手,所以一向是以脚踹他。
犹记得有一次,他无意中惊怒了他,只见他浓眉横竖,侧转过身,一脚旋踢于他的腹部。他如断了线的风筝,抛向远在两公尺的墙壁上。那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五脏是否全都移位而纠结在一起,至今他仍然感觉到那种痛。那是他大哥出手,不,是出脚最重的一次。自那次经验后,他能远离大哥他就一定会尽一切所能地远离,否则难保下一次他会不会还活得好好的。
二哥韩品伦,公认最佳女婿候选人,潇洒、多金又有前途。
可是他从小就是欺负他长大的,他根本不将他当弟弟看待,他简直当他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他二哥在医学院求学那段时期,他不知受了多少活罪。
每天拿着针筒,研究九十度、六十度及四十度的打法,打得他两只手臂都黑青且差点烂掉。有一次为了练习如何抽血,也不知他是怎么抽的,害得他整整一个月右手不能出力,也不能稍稍举高,否则会突然抽痛得令他哇哇叫。更过分的是,他二哥老是乱拿成药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他吃,不吃不行,吃了可害苦了自己。那些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吃后不是有副作用,就是有反作用,不然就是出现不正常的状况。那根本是他二哥要亲身体验的,然后写吃后的报告,可是他聪明的二哥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无论他肚子如何绞痛,或是头有多昏、多痛,总是冷血地拿着笔及纸站在一旁,二记录他痛楚的情形。
所以说,当他二哥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时,最大的功臣他敢说是自己,毕竟罪都是他在被威胁中受的。
三哥韩品华,风流倜傥、狂放不羁,却也是最有价值的单身贵族。
自称为女性的标准情人,所以为了不让全天下的女人失望,他一次交数十位女友,而且很有本事地将那些女孩子一一摆平,至今为止,尚未有过纠纷。
虽然他三哥一向自称为大众情人,但他可不以为然,在品轩的印象中,他三哥根本就是魔鬼化身,而且还是标准的色魔,他简直是变态到了极点。
原因是,他老是喜欢在品轩的房间张贴海报,还是那种三点全露的。最变态的是他还将那些阁楼女郎个别取了名字,然后要他一一记下来,若是三哥问起而他答不出来,那就是他倒大楣的时候了。品轩一直搞不懂,他三哥既然那么喜欢看那些大波霸,干什么不贴在自己的房间,而贴在他房间?害他睡觉时都得以被子盖住头,因为他总是感到有无数目光正自四面八方看着自己,就连天花板也有!
想想看,他是一位多么清纯的小男孩啊,也许当时的年纪是该对女孩子有点憧憬的,可是由于他那可恶三哥的「教导」,使他对女孩子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女人」他早在十岁时就从懵懂到了然,自无知到不想知的地步,女人对他而言早巳没有什么神秘性可言了。
更可笑的是,如今他也成为女性了。
好了,三位哥哥都介绍完了,连他们伟大的「事迹」也多少说了一些。
本来她也很怀疑自己在三位哥哥的凌虐下,怎么可能活了二十三个年头?后来她才发现,原因出于双亲。
后来她母亲要四兄弟全搬出去自己过活,不要留在他们的身边。因为她与丈夫要重新过两人世界的生活,儿子养大了,也代表他们的责任完了。在她父母的观念中是这样子的:男人就该为自己的未来去打拚,别老赖在父母身边!
父母的想法很新潮,就是太新潮了,所以可害苦了她。
与那三兄弟相处,她好像是在地狱讨生活,日子过得比佣人,甚至比狗还痛苦。她被刻薄了半年后,终于暗自下定决心,她要靠自己一个人在外生活,她必须逃离那些比巫婆还恶毒的哥哥们。
她也知道她那些哥哥一向神通广大,为了逃离成功,她必须仔仔细捆地计划每一个步骤。
首先她改了名字,这个名字还是她坐在马桶上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来的,然后她将找工作时所需要的证明文件做了些处理,她改了上面的名字然后影印,不留下任何差错。
她办到了,成功地脱逃,可是--
老天在开她玩笑,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并不要求任何权与利,一个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竟让「他」变成「她」!
一年了。
一年前,她自这铁门逃走。
一年后,她又回到这里了。
她情何以堪!
她那些哥哥又会作何感触?
她已不再是「他」了,而是「她」。
他们会相信吗?
第六章
「早,两位大哥。」韩品华懒洋洋地打招呼。
「怎么这么没精神啊?」韩品伦皱眉问道。
韩品华打个呵欠。「大哥,你没告诉二哥昨天那通电话吗?」然后他自个儿走到厨房。
「电话?什么电话?」韩品伦一脸不解地问韩品逸。
「昨天可苦了老三。」韩品逸看着报纸说。
「发生什么事啦?」韩品伦边玩电动玩具边问。
韩品逸气愤地丢下手上的报纸。「还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小子。一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妈昨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是我们将他给打跑的,天地良心,他自己走得无影无踪,我们又不是没去找过他,谁晓得他躲到哪里去死了!」
「该不会真的死在外面了吧?一年了!」韩品伦窝在沙发继续玩他的电玩,一副事不关己状。
「死在外面倒也好,可惜新闻、报纸都没报导有什么无名男尸,否则,我们大伙一起去认个尸,倒也方便多了。」韩品逸异常冷血。
韩品华自厨房拿出一瓶鲜奶灌着喝。
「可不是,到时妈只要哭个一、两天也就没事了,反正才死一个儿子嘛,还有三个可以靠。」韩品华更是冷血。「问题是他现今是死是生我们也不知道,妈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偶尔想起他就挂个电话,哭得唏哩哗啦的,连我听了心都酸了。」
「那个死小子,他不回这也就算了,至少打电话给爸妈报个平安也好,他却像没爹没娘似的不闻不问,让妈操心,惹妈伤心。」韩品伦愈说愈气愤,丢掉手中的电动玩具,玩的兴致全没了。「下次被我逮到,我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他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