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么了?」一张放大数倍的脸在眼前。「妳怎么哭了?」仲洹刚沐浴完,头发湿淋淋的,颈项垂挂着浴巾,身穿-套白色休闲服,与品轩身上穿的属同-系列。
她掩饰地以手背擦掉泪水,指着电视道:「这部片子好动人喔!」品轩说谎不打草稿,电视上演的是男主角在战场上打仗。
仲洹看着那画面,自后跳跃至沙发前坐下,抬起她的下巴,「妳不用瞒我了,妳有一张不会说谎的脸。告诉我,是什么让妳流泪?」
她撇过头去。「没有。」
沉默了一会,他道:「是因为王奕人吗?妳是因为他去美国,对妳不告而别,感到伤心才流泪是不是?」
当她知道吴振明竟想去报警时,幸好她还有一丝理智在。她也许是相貌改了,声音变了,而且身材走了样,可是她的笔迹没变,于是她写了封信给他。信上说他因为遇到某些重大的事,必须回美国亲自处理,大概短期内不会回国,若是可以,他希望吴振明为他办理留职停薪,若是不行,那就请他代他辞职。其实她很明白,以公司的制度来看,就算恢复男儿身,她也不太可能有机会再回到公司做事了。
「不是,我只是想到一些伤感的事而已。」
「不能告诉我吗?」他的手抚上她的肩膀,直直地凝视她。
品轩被他的眼神给催眠了,缓缓道出:「那只是过去……」
他的手指抵着她的红唇,然后似有若无地轻轻游移,沿着她的唇线画呀昼。
「今晚的妳特别美丽。」
-股电击悄悄地袭过她的心海。「你也特别好看。」
她为了移转他带来的震撼,于是故意将心思放在另一处。她拿起浴巾为他擦拭湿发,浑不知这举动会为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仲洹已经忍很久了,他的眸中闪着性感的笑--
品轩见着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在心中某一角落却彷佛老早就期待着。
「品轩,妳真美!」仲洹起身,同时也慢慢地拉起她,他将她拉人怀中,品轩惊恐地想叫出来。
这根本不是她所想要的,在品轩能思索并要抵抗前,仲洹的唇比她早一步地覆盖下来。
实际上,品轩是如此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唇。
当她依偎着仲洹强壮的身躯时,他的温热笼罩她全身,同时他的唇更不断在她唇的四周游移,愉悦地舔吮她娇柔的肌肤,仔细地遍尝她脸上的每一吋,最后,舌尖温柔地抵触她的唇角。
品轩被挑逗得无以躲避,心中的渴望不住涌起,她快承受不住他的柔情。
就在他们的舌交会的那一刻,一阵激烈的闪电火花在他俩之间爆开。仲洹恣意且大胆地探入她的唇内,并将她的身体拥得更为贴紧,几乎要她化为他的身体的一部分。
品轩像是无根的浮萍,只能依附着他。
朦胧里,她听见他的喉间发出一种原始渴切的呻吟声,他的饥渴更甚于她的,他狂野的热情需要品轩屈服和顺从,他要燃起她的热情,他要她瘫软在他的臂弯中,任由他摆布。
哦,他要她,他要她的爱,要她的一切,她此生只能属于他。
他的手抚遍她的全身,温热且急切,而她失声地呻吟起来,更令他失控地深入,下腹间融合一种不可思议的欢畅……
他的吻在地面庞逗留一会,慢慢地沿着她柔如凝脂的肌肤而下……
她喉管频频传来喘息声,直到他的手猛然紧揪着她的臀部不放,并且紧压着他时,品轩可以感受到他的僵硬,那让她忆起了某件事,并且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她猛然煞住自己的情欲,抬起一只手制止他的行动。她绝不能让事情如此演变下去,虽然仲洹有一种勾魂慑魄的魅力,总让她情不自禁地为之迷惑,然而,她不能如此沉沦下去。
「不要抗拒我……」他沙哑地说道,舌头一次又一次地挑逗她顽抗不屈的唇,手更不忘四处游移。
他的舌和唇温湿地顺着她的嘴滑落至她敏感的耳垂下吸吮、轻咬……浑然忘我地坠人如痴如狂的境界。
品轩不寒而栗,微微地打着哆嗦,身体因为他带来的情欲而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的反应引起他更加大胆地进一步爱抚,动作熟练地解开她的衣衫……
品轩猛然惊醒,恐惧与欲望交织。
「不!不可以……」她害怕地用力推开他,紧捉着自己的衣襟。
他一脸困惑不解,仿佛一时无法解析她的话,而他的眸中还闪着浓烈的渴望。
「噢,品轩。」他的语调异常沮丧与瘖哑,他希望她快回到他身边。
「不行,不行。」品轩用力地摇晃着自己的头。「这……这太突然了,我不能……我需要时间思考。」话一落,人已回到房内。
天啊!事情愈来愈乱了,她竟然与仲洹亲吻,哦--
品轩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跌坐在床上。她与仲洹亲吻,仲洹是男人啊!而她外表虽是女人,本质上却是道地的男人,两个男人相拥互吻--她又不是同性恋,可是她却默然期待并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下子可好了,看来她这次病得可不轻。
她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她必须找出变回男人的方法,而首先要做的--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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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品轩站在约四十坪大小的两层洋房的镂空铁门外,心中迟疑着是否要踏出这「成功的第一步」?面对现实吧!她心中小小的声音一再告诉她。
她总不能继续当女人吧?只好向平常以欺负「她」为乐的哥哥们求救了。好歹大家也是亲手足,相信他们不会对「她」赶尽杀绝的!
关于这一点,品轩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从小他们总是动不动就看「她」不顺眼,他们时时走过「她」的身边,就打「她」一下。他们发脾气时,无庸置疑,「她」就成为可怜的出气筒。有时,「她」会怀疑自己是否是父母抱回来养的,可是又不太可能,因为他们四兄弟长得太像了。
有一次「她」被欺负哭了,潜伏已久的怨气在那一瞬间化作一颗火球而爆发了。「她」一人勇敌三人,反抗地互打了起来,可是「她」哪里是三位哥哥的对手,别说是一对三,就算是一对一单挑,「她」还是只有输的份。
「哇……」他被打得满身伤痕,鼻青脸肿,眼睛还各戴大小不一的「墨镜」,忍不住号啕大哭。
「不准哭,亏你是男人!哼!」二哥说完,又打他一记。
你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他委曲的说。
「欺负你又怎样!谁教你看了就教人讨厌。」二哥气愤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他不甘愿老是无故挨揍。
「你还敢多话。」大哥踢他一脚。
「为什么?好,告诉你也无所谓,原因很简单,你不受我们欢迎,你是不被期待的男孩。」二哥恶毒道。
在他们当兵时,他们好羡慕那些有妹妹的人,他们真希望有个妹妹好疼,可惜这个愿望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宣告绝望了。不恨他,要恨谁?
品轩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如此无辜,做男或做女又不是他所能决定的,若真要怪,就该怪他爸爸没事那么「猛」做什么!难道身为男人也是种错误?
「你知道你的出生令我们多失望吗?我好恨你!」三哥忿忿道:「我恨你!恨你让我们抱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