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仔细打量小草一番,忍不住在摇头。“你这样可不行,去找个医生瞧瞧吧!”她掏了些钱塞给小草。
“大伙儿全都忙的晕头转向,恐怕你得自个儿去看病了。”彩凤说。
整个关家全为了婚事奔忙,谁也没空理谁,难得彩凤在这节骨眼还能注意到一大比一天虚弱的小草。
“彩嫂,不用看病了。”小草又将钱推回给彩凤。“可能这几天事情比较多……就像你说的,我想只是累着而已,不碍事的。”
“可你脸色很糟呀——去吧,去吧,去拿点药吃吃也好。”彩凤仍觉得不妥,还是拼命催她去看病。
虽说家里工作正多的教人头疼,但好心的彩凤也不忍叫小草硬撑,生病理当治病,彩凤是这么想的……
她哪里想得到小草患的是相思病。
一星期了,除了几次从远处瞄上几眼,小草可说毫无机会接近关轼风。
婚期将至、出国在即,可想而知关轼风这阵子有多么忙碌了,尤其是加工厂里该发落的、该交代的事样样繁琐,想要忙里偷闲只怕都是奢求。
见不着少爷,新少奶奶又即将在一星期后过门——伤心的小草夜夜躲在被窝里哭到天明。
总觉得少爷离她愈来愈远了……
“这药可不光是拿来看着的,你得按时吃药呀!”两天后彩凤发现小草非但不见好转,身子似乎更加嬴弱了。
“有,有,我都按时吃了。”小草顶着一张惨白的脸猛点头。
彩凤可纳闷了。小草说只是伤风感冒,怎么会弄成这副德行呢?
因身体不适而被分派到厨房洗洗菜,小草“有幸”担任这份轻松差事可惹得阿银眼红了。
“病什么病呀!我看你搞不好是鬼上身了。”
阿银不咒骂几句心头之气难消。
彩凤在无意中听见竟认真了。“小草,你该不是在外头看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被什么吓到——唉,我看八成是了。”
热心肠的彩凤决定暂时撤下手头工作,带小草上收惊婆那儿走一趟。
收惊婆果真是很“敬业”,一口咬定小草是被吓到的,也不顾小草的面有难色,烧了张去惊符便叫小草喝下。
“去惊符”自然是医不好相思病,小草虚弱依旧。
今天是大喜之日,坦白说,小草这副病容实在有碍“观瞻”。彩凤想想,反正也不差这个人手,便叫小草回房里躺着甭出来了。
欢天喜地和孤寂冷清——一里一外,两个世界,情何以堪?
那阵阵喧哗,听在耳里是痛在心里呀……
好不容易这才踩上了石砖,小草颤抖的手攀在墙头,探出半个脑袋内外张望。心里头明知看了伤心,偏又唤不住自己的两条腿,最后还是偷偷地从房里溜了出来。
只是,看了又如何?徒增自惭形秽罢了……小草眼眶早已凝满泪水。
是的,她看到了——有着长长裙摆的西式白纱,是小草从没见过的,那细腻的手工、那优雅的款式,仿佛像是在做梦……
她却看不见新娘子的脸孔——阻隔视线的是新娘子那层美丽面纱?抑或是自己决堤夺眶的泪水?
新少奶奶如同天女下凡一般高贵,她小草又算什么呢……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一个是宝玉、一个是烂石,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暗沟泥泞……
命运何等现实,又是何等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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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挥不去的紧张早赵友岚心中悄悄作祟,却也是充满期待的——
赵友岚正对着化妆台前的镜子,细细地自我端详。
其实赵友岚的五官只是端正,并不算很漂亮,但长期的养尊处优却可为她这小小的不足加分。
尤其是一对凤眼凝着倔强,隐约流露出世家子女的高傲。
赵家明珠,自小便集宠爱于一身,赵友岚好面子、不服输的个性可说是从小养成。自然,这也充分反应在她的婚姻观。
无论是父母之命或媒妁之言,多少人嫁非所爱。但她不同,她爱关轼风,从小就爱了,她一心一意只想嫁关轼风,只想进关家门——
或许应该这么说:她爱关轼风,更爱关少夫人的头衔。
今日,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她轻甩乌黑长发;唇际漾着的笑容掩不住得意。
镜中,反映出一名容貌俊美、身形修长的男人,关轼风的忽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自我遐想。
他该是沐浴完毕了。微湿的发带有几分零乱,松松垮垮的领口敝至腰间毫不在意的裸露着宽厚而结实的胸膛……
闺女的羞怯,清楚写在赵友岚那张逐渐涨红的睑蛋——这新婚之夜可真是教人小鹿乱撞啊!
“忙了一天也累了,怎不先歇息?”关轼风微笑问道。
好淡好谈的笑容、好淡好淡的口吻,然而赵友岚却一点也没发觉。
不是她迟钝,而是太多的紧张和心跳阻塞了观察力,就连关轼风那双毫无喜色的眼神她也未曾洞悉。
今天,是他身为关家少主尽义务的日子,何喜之有?
“不,一点也不累,我——我在等你。”赵友岚害羞的垂下头。
关轼风望着她的眼神很冷漠——这是他刚过门的妻子,他心中却没有感觉丝毫兴奋。
其实赵友岚不是不好,从小即相识,他虽没喜欢过赵友岚却也不讨厌她。总之,他对赵友岚的感觉很淡,她从未触动过他的心弦,哪怕只是一点点——
感情真是不能勉强的,没有就没有,强求不来。
“很晚了,睡吧!”好像除了睡觉,他俩也无事可做了。
这时候睡觉?赵友岚困惑的眼怔怔望着他。
赵友岚的期待他不是没察觉,况且他又怎能在新婚之夜冷落娇妻呢?
赵友岚没做错什么,她只是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关轼风在叹息中毅然拥她入怀。
这拥抱,当场将赵友岚的困惑一举冲散,她静的依偎在丈夫的胸膛,心中说不出有多么甜蜜与满足。
“轼风,我爱你……从今以后,我将尽我所能做好你的妻子……”赵友岚温柔的倾诉。”希望……希望能早日为你生儿育女、为关家延续香火……”看来她在未进门前已做了心理准备。
关家一脉单传,关夫人心心念念就盼能早日抱孙子,既然她这么有使命感,也就别辜负她了,关家媳妇理当为关家传子嗣,关轼风是该成全。
他终于吻上了她,这双柔软唇瓣是甜美的、光滑肌肤是迷人的、洁净身子是美丽的。
这是他的妻子——有良好的家世、有高等的学识、有完美的身体,从里到外,她没有一样条件不如人。
但这些,却还是无法激起他的热情。吻着她,想的是另一双唇瓣、抚着她,想的却是另一具娇躯。
他多么希望此刻与他尽情缠绵的是另一个女人。
小草,那柔似雾的水眸,一丝楚楚可怜流转其中,幽幽荡荡的……
他浑身倏地一僵!
“轼……轼风,你怎么了?”赵友岚匆匆捉采被单裹着半裸的身子急切地问。
当赵友岚正因他亲呢的爱抚而陶醉不已时,不料,他竟猛地弹开,翻身下床。他背对着她隐隐起伏的肩膀像是极力在克制自己。
“轼风……”她的轻唤带着点儿委屈。
他可是不满意她?无论如何,他在紧要关头忽然打往是很伤人的……
再次转过身的关轼风已整理好情绪。“抱歉,我大概真的累了。”他重新回到床上,一把拥住她,半开玩笑的:“来日方长,你应该不急在今晚圆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