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虽然每次见面都是等冯天放有空的时候,而且,周琳也刻意将他当成自己的“假情人”,然而事实上她才真的是冯天放安闲下来的时候想寻求舒解的“假日情人”呀!
虽然周琳是这么心甘情愿地为冯天放做任何事情,但是同一天之内却重复听到“武汉”这个地名,令她感到十分地震撼。
这是巧合吗?心细的周琳真的分神了!
冯天放的身上有一点点隐隐约约的硫磺味道,周琳记得在来十八王公的路上,冯天放曾提到他和麦可刘去洗过北投的硫磺浴。
周琳的牙齿几乎就快咬进冯天放的背肌里去;在这即将高潮的一刻,为了压抑自己不能克制的尖叫,她不得不狠狠地咬住冯天放肩膀上的一小块肉。
车厢里,正播放着胡利欧的浪漫情歌;胡利欧的歌声是冯天放和周琳共同的喜爱,每次坐冯天放的车子,冯天放总是要一再放着那十几张CD。
在胡利欧粘糊糊的情歌里,两个奔逐到高潮的人终于缓缓地分开了彼此紧密结合的部位;虽然男欢女爱仍有一些难分难舍,可是在不能乱动的小小车厢里,维持一个姿势这么久,最后得到了解脱,自然都会松软地分开来。
周琳离开了冯天放的身子,两人快速地穿好衣服。
车子朝台北方向走着,周琳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冯天放,淡淡地问:
“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的?”
“怎么又想到这个问题?”冯天放探手拍拍周琳放在他右大腿上的手。
“告诉我!我想听,即使是说假话也没关系。”
“你知道的,我每次见到你都不会说假话的。”
“那你什么时候说假话?对你太太吗?”
“不要扯到那里去,小乖。”
“那你说呀!”
“我在生意场合上会说假话。”
“那对你太太呢?”
“我们不讲话很久了。”
“那讲话的时候呢?”
“她一定不会让我去碰触需要说谎的问题。”
“比方呢?”
“比方——她从不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从来不问?”
“从不!”
“这是一种默契,对不对?”
“也是彼此互相保护自己的方法。”
“冯天放,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太太和你的关系,我觉得——这是一种经年累月才能培养出来的默契,而这些共有的光阴是谁也无法抹去的。”
“小乖,你知道吗?我并没有把你教坏,我只是把你教老了;你的这一番话已经超龄了,你知道吗?”
“我说错了没有?”
“这——”冯天放双手扶着方向盘,让车子保持平稳的速度,车子过了淡水,他才吐出两个字:“错了!”
“错了?为什么?”
“小乖,我这一生当中,有不少女人来来去去,但是,最幸福的女人可能是那种糊里糊涂来,糊里糊涂走的人;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也应该糊涂一点?”
“冯天放,我不要听你谈这些!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不会硬粘着你,硬要你负责、要你离婚什么的,所以你不要拿些话来哄我,好不好?”
“生气了?”
“没有。生这种气不嫌太迟了吗?”
两人之间顿时一阵沉默,车子默默地在黑夜中朝着目的地驶去。
第三章
早上的高速公路一如其他时间,依旧是车流如织;高速公路早已不像公路,而像一个大型的停车场,在这个走走停停的停车场里,有些人是在往飞机场的路上赶着,万一碰上了大塞车,心急、心焦便不在话下了——就像此刻的周琳。
尤其是今天的高速公路上又发生了一件可怕的车祸,当周琳坐在计程车里经过车祸现场时,她看到了路边有焚烧过的车子、碎成一地的车体,还有身上盖着白布的死者。
周琳觉得一阵恶心,但是她忍了下来。
计程车总算远离了车祸现场,朝飞机场赶去。
这一天,正是周琳答应了冯天放的安排,在三天后搭机由香港转往北京去的日子。
同一天、同一个时候,另一个地方也发生了一件车祸,而这个车祸和周琳有着奇妙的关系,但她本人却正经过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高速公路车祸现场,这真是奇妙的人生啊。
这件车祸的发生,得从前一天晚上说起。
前一天晚上的台北林森北路,一个靠近六条通的地下室酒廊里,麦可刘放肆地喝着他最喜欢的“酒”。
这一场花酒是冯天放答应请他的,因为,就在冯天放决定要向金城集团设下天罗地网,讨回一个公道之后,他突然碰上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这个机会,是麦可刘搞他的外汇炒作时所碰上的。
麦可刘向冯天放通风报信:
“老哥啊!要对付金城集团,是不是得动用到一大笔资金?”麦可刘在电话里兴奋地对冯天放说。
“资金我并不缺呀!”冯天放当时并不认为是什么大不了的数字。
“老哥,你这回可是料错了,你还不知道我要说的是多少吧?”
“多少?”
“你说过的,你在武汉被坑了多少?这笔资金就是武汉的三倍。”
“三倍?你怎么会碰上这么一大笔交易的?”
“天上掉下来的,你会相信吗?我告诉你,这是用外汇做五鬼搬运的老把戏。我啊!正好碰上欧洲来的两个老外,他们搞德国马克很有经验,要我参一家;我呢,已经看准了绝对没有风险,但是得先加一点‘数字’上去,所以我找上了你。”
“麦可,这事稳当吗?”
“你自己来和这两个老外见一见就知道了。”
冯天放正在为头寸的事烦心,如今麦可刘抱着好消息来找他,他当然没有拒绝就到希尔顿饭店去见这两个欧洲银行的代表。
才半天的时间,也就是拜过十八王公之后的十二小时里,冯天放和麦可刘碰上了一个可以在转手之间就有大笔资金进帐的好机会。
这笔交易虽然好,可是得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凑一笔款子去跟。
冯天放的赌性是别人所难以想象的,他看准了这会是一个好机会,便不再多犹豫,立刻决定“抢”一下。
整个交易没有任何不法的结并,唯一需要冒险的是,自己的资金也得“泡”上去,等三天之后,一切手续办妥,就可以抽出自己的资金;同时,也为冯天放的公司争取到一笔外汇差额的收入。
这笔收入,可能一时之间不能马上动用,但是,它是一种可以“移转”的“信用”,这笔钱只要经过香港,便能进入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当然,大陆地区也可以自由进出。
一旦这笔钱进入大陆的外资银行,对于冯天放即将要和金城集团交锋的对阵,便有了如虎添翼的功用。
冯天放和麦可刘在前后四十八小时里把一切手续都完成了,冯天放这才松了一口气,对麦可刘说:
“好了!你立了一个大功,该你的,我一定不会少你的!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都老兄弟了!你将来修理金城集团时,不要少了我那一份也就够了。”
“那是帐面上的事,也是我们亲兄弟明算帐,应该要做的,我问的是,你还想要什么东西?”
“嘻!这个嘛,我麦可刘,一生只为财、色二字;财有了,当然就得来点‘色’喽。”
“这种事,我的格调和你不大一样;但是,我愿意奉陪一次。你说吧!要怎么玩?”
“我找个地方‘当皇帝’,一切开销由你付;老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