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慕容世家势大,若非必要,他们也未必敢翻脸。他们派出东方怜心想和慕容世家联姻,就是他们的最後一步棋。
可惜,你和慕容若都无心联姻,他们失策之下,可能会狠心使出毒手,你不可不防。」
「多谢提醒,不过四家论剑,南宫与欧阳世家也有人参与,东方世家未必敢使出什么手段吧?要知道南宫与欧阳家的人也未必同意。」
「慕容烈,你不必装糊涂,慕容世家耳目遍天下,难道会不知道欧阳世家被一群神秘人袭击的事?
欧阳倩兮在半路上得到飞鸽传书,赶回欧阳世家去了,这一次欧阳世家大变,欧阳家的人不会再来参与论剑。
而南宫虹飞不知怎地,竟对欧阳倩兮情根深种,在欧阳倩兮告辞离去之后的第三天,终於忍不住辞别东方世家的人,退出这一次的论剑会,赶去欧阳世家,名是帮忙,实是想要亲近佳人。
这一次的论剑会,就只剩你慕容世家和东方世家了,他们在没旁人干预的情况下,若不对你下手,才是怪事。」
「无名组织怪不得能管尽天下不平事,我今早才接到的密讯,你居然也完全知道,莫非……无名组织也要插手这件事?」
「我们怀疑这次攻击欧阳世家的人,和近两年来好几处武林门派被灭门的大案有关。据我们所知,那些被灭的门派,都是因本门的武功秘算惹来大祸。
当时攻击欧阳世家的人,也是有心要把欧阳世家之主欧阳霸先生擒,逼问出武功的。如果不是你弟弟慕容若与朝衣及时赶到,四大世家就有一家要除名了。」
「多谢提醒,不过,要对付我慕容家,只怕他们还没有这个能耐。」慕容烈淡淡说来,口中有一股无比的自信。
舒侠舞轻轻一笑,开始为那些可能会对慕容烈动心机的笨蛋,提前哀悼了。
第七章
衣袂翩翩,环佩叮当,慕容宁以一个曼妙的姿势凌空翻进厅中,双手在空中一阖,将茶杯接个稳稳当当,一滴茶水也不会溢出。
她自空中翩然落下,双手递出茶杯,笑吟吟道:「烈哥哥脾气越来越大了,喝杯茶消消火。」
慕容烈一边自她手中接茶,一边轻叱:「你在外头鬼鬼祟祟做什麽?!」
「我听说有人会我们的慕容剑法,很好奇啊,这套剑法连我都还没练,居然教外人学去了,我当然要来看看热闹。」
「你没学,是长辈不肯教你吗?是谁好逸恶劳,最不愿在武功上下心思?是谁有了时间,却只想去听些无聊的传言?
哼,慕容家的剑法,你今儿个倒是难得关心起来了!只是连关心也是躲在外头偷听,算什么?!」
慕容烈越说越是恼怒。
「真是和若一样的性子,从来没个正经,也不见你们真正关心过家里的大事。」
「烈哥哥,你能者多劳啊!」慕容宁半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一脸无辜地陪著笑说,「宁儿只是想看看烈哥哥处理公事时的果断,所以才在外头瞧著。不过说起来,那两个家伙明明怕个半死,居然还不止目舍弃他们的老大,倒是很有义气啊!
那个叫崔芷儿的人,只是受了若哥哥的授艺之恩,却敢冒大险潜进山庄,想要安慰若哥哥,这份心意实在难得,要是让那些满口交情、满嘴仁义的武林人士知道,怕要羞辱死他们。」
慕容烈徐徐点头,目闪异芒,良久才道:「仗义每多屠狗辈!」
慕容宁见兄长颇为感慨,笑道:「烈哥哥,看来你也蛮喜欢这种人的啊,你不会真把他们杀了吧?」
「你说呢?别忘了他们学了我们慕容家的剑法。」
「不就是一套剑法,有什麽了不起?就不明白,各门各派怎麽那麽死板,把武功看得这样重,烈哥哥你不会也和别人一样死脑筋吧?」慕容宁不以为然地说。
慕容烈暗中叹气。她果然和慕容若一个样!
慕容宁不知他的感叹,眼珠儿一转,笑嘻嘻地说:「烈哥哥,你说崔芷儿对若哥哥这样好,真的只是为了感恩吗?」
「你是说……」慕容烈神色一动。
「那还用问吗?!」慕容宁夸张地说,「自古以来无数的传说故事都证明,如果施恩的是英俊侠客,而受恩的女子又正好是美丽姑娘,那结果就是终成眷侣,人人称羡啊!你想想,若哥哥那样本事、那样英俊、又那样随和,哪一家的;久孩能不对他芳心暗许?」
慕容烈看她陶醉地说著,一双浓眉不知不觉地皱在一起,冷冷斥了一声:「你听多了传奇故事,就以为人人都像你,以骗到一个英雄丈夫为毕生大志?」
慕容宁不以为然地扮个鬼脸。
「烈哥哥,女人的心你知道多少?女人就是喜欢听传说故事、女人就是以找一个好丈夫为毕生大志大愿,这又如何?」
慕容烈心中一阵烦躁,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慕容宁也不气恼,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暗忖:这个向来沉稳的哥哥今天的心情好像真的不太好,难道是因为若哥哥逃跑了,所以太生气了?又或是因为什么别的事……
慕容宁皱著眉头想了半晌,然後轻轻一笑。管他为了什麽事,反正她都有热闹可看,日子不愁寂寞啊!
※ ※ ※
静静沉睡的崔芷儿,没有了平日的娇悍,因伤重而苍白的俏脸,令人生怜。
雪白的肌肤、如画的眉目、安宁的睡态,让人很难相信,她是在市井间挣著一口饭长大的孤女,更叫人看不出,她竟是个凶蛮的母老虎……
慕容烈坐在床头,静静端详她的睡态,不觉轻笑了一下。
低头看看手上刚从扬州传来的情报,心中倏地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样一个看似柔弱得连自己都护卫不住的女子,为什么要照应一堆孤儿?对於本来也身无长物的她,这将是多大的负担?
为什么以她的美丽,不求有所归宿,却要为了一些与她非亲非故的孤儿蹉跎了青春?难道她心中真的早有所属……
慕容烈皱了皱眉,无论是为了什么,她有这等坚持,已是难得了。
这一路上行来,穷苦的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然而来到慕容山庄,听说慕容若落败,没有失落、没有哀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慰慕容若,这番心意,就是他,也为弟弟感动、庆幸。
若那小子总是轻易相信他人,可是他好像从来没有信错过人,真不知是他的眼力好,还是运气好?
慕容烈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却为了弟弟能有如此重义的朋友而欣喜。
没有父母的孤儿要在这冰冷的人世间生存,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险凄苦;而美丽的女子,为了保护自己,更必须时时保持警觉,所以,崔芷儿一向浅眠,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她在睡梦中听得清清楚楚,因而立刻醒转。
她防备似地迅速坐起,虽然伤口好了许多,但激烈的动作仍然教她痛得直皱眉,只是怕气势为人所夺,不得不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回视慕容烈。
慕容烈被她的举动逗笑了。
「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崔芷儿认出他是三天前,逼自己把所有的往事都吐露出来的那个人。
她觉得这样坐在床上和他相对,颇为弱势,所以掀被跳起来,摆出要打架的姿态。
慕容烈见她戒备的举动,越发忍不住笑音心,「何必呢?我又没打算把你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