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是如此,他也不能任她为所欲为。
所以他对她略施薄惩——在床上。
他一方面试图要借由激烈的欢爱,消除她对“他即将远行”的恐惧;另一方面则借此行动告诉她——无论物换星移,她永远是他唯一的女人。
但是芙洛依却关上自己的心门,拒绝感受他想要表达的一切。
在他启程当天,她甚至不愿意见他一面,向他道声再见,告诉他,她会想念他,也会等待他的归来。
二十天过去了,他对她的任性始终无法释怀。
为了惩罚她,他甚至打算要延迟回罗马的日期,好好地在佛罗伦斯待上两个月。
但是,事实上,他的决定根本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他想要早日回杰尔吉诺堡,用力的将她抱进怀里,汲取她的软玉温香!
离预定回国的日期还有十天,但是……天哪!漫漫长夜,他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过去?
罗拉望着他紧绷的俊脸,不禁莞尔。
“好了啦!你就别苦撑了,想她就回去吧!你以为我每天面对你那张臭脸很好过吗?我倒希望早点欢送你离开哩!”
奥非斯阴沉地瞪了她一眼。
“陛下要我待在这里一个月,我不能……”
罗拉笑了出来,“我们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威灵顿公爵行事作风有多率性,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冀望你真的乖乖留在佛罗伦斯宫里吧?”
奥非斯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恐怖眼光,不过罗拉很清楚他根本只是在虚张声势。
“这样吧!我禀告我父王,就说罗马皇帝紧急召你回宫,这样他就不会一再慰留你了,怎么样?”
奥非斯终于展颜。
“我欠你一次人情,罗拉。”
☆★☆ ☆★☆ ☆★☆
奥非斯不分昼夜地兼程赶回罗马,才进了城,他便看见城内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百姓们脸上挂着偷悦的笑容,聚集在主要大道的两旁,许多吉普赛人、吟游诗人汇聚到罗马城来。
奥非斯问着身后的安杰,“今天是什么日子?”
安杰说了之后,他更为疑惑。
“我不记得今天有什么庆典。”奥非斯轻夹马腹,驱策马儿前行,“走吧,我们先回杰尔吉诺堡。”
“是,爵爷。”
正当他们大队人马要绕道而行时,奥非斯听见了一名吉普赛女郎夜莺般悦耳的歌声——
美丽的、美丽的费拉拉公国的百合,
在阳光的轻吻下,绽放光华,
她是男人梦寐以求的花朵,
是月华初上,幽微的梦想,
是谁攫取了她?
是谁占有了她的芬芳?
另一名男子以雄浑的声音唱道:
英勇的、英勇的罗马帝固的公爵,
他是男人之敌、女人之爱,
他拥有英俊的外貌,与聪智的长才,
他挥军北上,铁骑踏破了青翠的山峦,
誓言摘下那朵最美丽的百合,
是他攫取了她,
是他占有了她的芬芳。
听到这里,安杰讶异地对奥非斯道:“爵爷,他们正在吟唱有关干您及芙洛依公主的故事。”
“我也听出来了。”奥非斯翻身下马,询问那些衣衫槛褛的吉普赛人,“故事结束了吗?”
“还没有,大人。”女郎笑道。
他丢了一袋银币给那群吉普赛人,“继续唱,要是唱得好,我另外有赏。”
“是的,大人。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于是,其中一名红发的男人接续着唱了:
我是一国之君,伟大的君王,
有谁能拒绝我的求欢?
唯有她,唯有那朵百合花!
像这样可爱的人,一想到她并不爱我,
啊!无穷的烦恼,几乎撕裂了我的心房,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玫瑰花瓣虽已凋落,
还能堆成爱人的床,
而我未曾逝去的爱,
依旧堆砌在对你的思念上。
没有人能阻止我的爱,
我要将她抢过来。
吉普赛女郎幽怨地唱着:
啊!花朵的芬芳已经散去,
它像你的吻,曾向我吐露爱意,
如今却已逝去,
花朵的颜色已经黯淡,
哭泣着失去她的情郎,
她的情郎已赴远方,有了另一个她,
泪,不能使爱复生,
如同枯萎的百合花,
从此不再绽放。
百合花女郎!她将接受这命运,
直到凋零的那一天来临。
听到了这里,奥非斯震惊得无法言语。
他猛地抓住吉普赛女郎质问:“最后拥有百合的,不是罗马的公爵?”
吉普赛女虽然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但仍然回答:“不,大人,最后拥有百合的,是罗马的君王。”
“胡说?这怎么可能?”安杰也在一旁斥责,“一定是你们杜撰的!”
“我们所唱的句句属实啊,大人!”一旁的红发男子道:“您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找人问问,今天是罗马皇帝迎娶费拉拉公国芙洛依公主的日子!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皇宫里将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芙洛依与奥维尔今要举行结婚典礼!?
她怎么能这样待他!?
奥非斯狂吼一声,飞快地跳上座骑,以不要命的速度直奔罗马皇宫。
☆★☆ ☆★☆ ☆★☆
当皇宫禁卫军队长威廉恩看见擅闯禁宫内苑者,正是应该在佛罗伦斯担任外交特使的奥非斯·威灵顿,他整个人傻住了。
但是,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让他错愕,他伸举双手,拦在奥非斯的马前。
“爵爷!您不能策马进人内苑……”
“滚开!”他怨声质问:“奥维尔呢?”他已经火大到直呼胞弟名字的地步了。
“爵爷,请您先下马,给我们一点时间通报——”
威廉恩话还未说完,奥非斯便一跃下马,直往皇帝寝宫走去。
“爵爷!爵爷!您不能——”他追在奥非斯身后,但他根本不理会威廉恩。
奥非斯的绿眸冰冷得像是地狱的幽火,即使是在皇宫里待了近二十年的威廉恩,也不曾见过奥非斯如此阴冷的表情。
奥非斯推开守门的侍卫迳自走入寝宫,冰绿色的眼眸闪烁着花豹出猎前鸷猛的凌芒。
奥维尔有些意外的看着兄长,“奥非斯?你怎么回来了?”
奥非斯咬牙揪住他的衣襟,“若不是我提早回来,我不会知道你竟敢背着我做这种事!”
命他担任特使,原来全是他的诡计!
“你指的是我迎娶芙洛依的事?”奥维尔不怒反笑,“我亲爱的兄长,婚姻是两情相悦的!如果芙洛依不想嫁我,我能绑着她上礼堂吗?”
奥非斯几乎是咆哮了,“她爱的是我!她不可能会答应你的求婚!”
“我不需要跟你争辩,因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邪笑,“你输了,奥非斯,她选择了我!”
“该死!”他猛地将他压在墙上,逼问:“芙洛依呢?我要见她!除非她亲口对我说她选择了你,否则我绝不相信!”
“我会让你见她,等我与她完婚以后。”奥维尔带笑的眼神顿时变得冷冽,他扬声喝令:“来人!把他拖出去!来人!
来人……”
外头没有人应声。
奥维尔正觉得奇怪时,一名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寝宫,一张脸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她喘息着道:“陛……陛下!芙洛依公主她……服毒自尽了!”
“什么!?”
☆★☆ ☆★☆ ☆★☆
奥维尔精心策画的婚礼不得不中止。
经过兵荒马乱的一夜,芙洛依的命是抢救回来了,但随后她又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从幽深的黑暗中醒来。
当她醒来时,最先看见的是坐在床沿的奥非斯。
“芙洛依……”他唤着,极尽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