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是对于生命所应怀抱的态度吧?唯有全面承担,才可能寻求解脱。「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或许这是苏东坡个人对生命的彻悟吧?这何尝不是人们对于生命所应怀有的无憾?!
家齐看着她有所领悟的眼神,听她娓娓道出个人的感受,更加为她倾倒不已。她是个如此慧黠又有思想的女孩子,在专注的目光里,倾泻着多少激情的瀑布;她温柔的话语中,蕴藏着多少理想的心曲,怎不教他激起满怀的情愫?他的理智终于禁不起考验的一点一滴褪去了,他的感情驱使他伸出了手轻触着她的秀发,他要拨去她额前的发丝,纵情地欣赏她,欣赏她的美丽与聪颖,他竟是这般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很乱吗?我自己顺一顺。」她对他突如其来的碰触为之一惊,迅速地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也为了拨去尴尬。
费家齐在心中无奈地长叹一声,也许他是唐突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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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槙搭在胡美人肩上的手,在通过入口处之后立刻放了下来。胡佩瑜本来还因为他态度的转变而芳心暗喜呢,没想到她的喜悦如昙花一现,瞬间化为乌有。他一副怫然不悦的样子。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儿的。敢情你是不乐意陪我出来?」胡佩瑜满腹委屈地问道。
徐槙也觉得自己刚才不够磊落,他不该利用她,奈何他一时失控,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安抚过她之后继续心不在焉地浏览书画。
喔不,他又看见她和那个长发男孩了,只见他俩时而低声耳语、时而相视微笑,卿卿我我状甚亲昵。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因为身处公共场合,他一定立刻将那个男孩从她身边拉开,然后狠狠地给他几拳,他凭什么那么靠近她?
「对不起,我临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他丢下一句话给佩瑜之后,立刻出了美术馆。绷着一张脸,他重重地发动引擎,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家。
「这么早就回来了啊?你不是跟同学到美术馆去了吗?吃过饭了没?」徐母一见他进门立刻关心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背对着徐母坐在沙发上。
「我以为你不回来吃饭,没做什么特别的菜,中午吃面,你吃不吃啊?」徐母知道他在生闷气,不过饭总不能不吃吧?
徐槙看着母亲那慈爱的容颜、殷殷的关切,一阵歉意涌上心头,反省自己这一阵子因为心情不好老是发脾气,真是对不起母亲。于是他走近母亲身边,揽着她说:
「吃,而且要吃好大一碗。」
徐母笑了。其实她很心疼儿子,希望他是真的开心了。
刚走进饭厅的徐父看见这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咳了一声道:
「中文系系花果然不一样啊。」他在学校里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事。
「爸,您没出去啊。」徐槙对父亲的,搞不清楚状况不以为意,只说:「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淡淡地否认。
「哦?不是系花啊?」徐父难得胡涂。子女们的儿女情长,他不想主动打听,随他们自由发展去吧。
「爸,哥的意思是请您别乱点鸳鸯谱啦。」徐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这顿「面」一家人吃得好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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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后,世滢反而较常通勤。
当她发现自己喜欢站在窗边凝望时,那种感觉已非常强烈了。常在清晨被窗外的景色吸引,朝阳淡淡地洒在院子里的小树上,叶上残留着未干的露珠,透明鲜丽的绿满布小小的窗,那属于自然的生气,使平凡的小窗变得好美,因此她喜欢向窗外凝望。也许爱情来得太早了吧?她又向绿窗凝望着,而眼前尽是他似模糊又清晰的影像--深情的眼神、狡黠的微笑,那甜蜜而羞涩的感觉依然使她迷乱。
「不该来的呀,爱情。」她轻轻地叹息。
回家,她只想沉淀一些感觉。一些属于新鲜人的好奇,一些对浪漫爱情的憧憬。常常能和父母亲、弟弟妹妹相处,能给昔日的同窗捎去遥远的祝福,生命可以这样真实,这才是沉甸甸的幸福啊。
偶尔她会接到家齐的电话,她总是淡淡地和他聊着。未曾接受过他单独的邀约,她无意走进他的生命,只因她已掉进另一张情网。唉,也许她无法完全沉淀所有的感觉。她心中还有期待,而那分期待常在夜深人静时将眼帘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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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颖、立琴和世滢上完最后一堂选修课后,一起到第二餐厅吃晚饭。刚好遇上强华、文汉和志荣也在。
「明天晚上四维堂的舞会,妳们去不去啊?」文汉用很奇怪的国语问着,他刚才上完侨生必修的应用国语,留下了后遗症,症状大概要持续一个小时。
「为什么不呢?我趁机减肥。」立琴成天把减肥挂在嘴上。
「除非你们有人指定我当舞伴,不然我下去,我不想当壁花。」陈颖对自己信心不足。
「我指定妳。」强华立刻自告奋勇,他也胖嘟嘟的,和陈颖的外型还挺速配的。
「好,那我去。」陈颖很阿莎力。
「世滢,妳去吗?」文汉嘴里吃着东西说的国语还比较正常。
「又没有人指定我当舞伴。」世滢俏皮地说着。
「好,为了报答妳常教我功课的大恩大德,我让妳指定就是了。」文汉难得说笑话。
「指定你不就完了吗?世滢不就只能跟你一个人跳了?放心啦,轮不到你的,请她跳舞的人有一大堆。」立琴很夸张地用手画个大圆,模样让人发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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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校园在入夜以后,原本是宁静的,但这晚不同,四维堂里灯火通明,热闹的乐声传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音乐震动着每个人的心房。圣诞夜是狂欢夜,年轻的男孩女孩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在四维堂里大展身手,尽情挥洒属于年轻生命的热力与色彩。
徐晴正要出门前往四维堂,她看徐槙那样子像是要待在家里,于是她灵机一动,试探地问他:
「晚上你去跳舞吗?考研究所还早嘛,干嘛K书K得那么凶?」她早发现他最近都把心思放在准备考试上头,刻意封闭自己,因此想劝他去跳跳舞放松一下。她也知道他对世滢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毫不在乎。「去啦,我知道世滢今晚会到的。」她补上一句。目的在提醒他良机勿失。
她会去吗?当然喽,她才一年级,什么活动对她来说都新鲜。她在班上人缘又好,同学们怕是用拖的也会把她拖去吧。
去吗?昨天佩瑜早打过电话邀他一起去,说是要请他当舞伴,她倒是挺大方的,主动邀男孩子,可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舞伴?世滢有舞伴吗?徐晴说她会去,想必是有舞伴的吧?会是谁?是他吗?一想到此,一阵酸楚嫉妒的浪潮顿时又在他的胸口翻腾。他想起几次在系馆里无可避免地和她四目相接,而她表现出的疏离冷漠,让他的心被失望和痛苦吞噬。去吗?他的表情是挣扎而苦恼的,他的思绪是矛盾而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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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节奏的旋律正在四维堂里播放着,灯光闪烁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又跳又扭的,不管舞技如何,个个都好投入、好尽兴,尽情地享受这欢乐的时光。
世滢随着音乐的节奏跳着轻快的舞步,她的节奏感很好,动作不夸张,跳起来自然有韵味,姿态好不迷人。一曲接着一曲,她的心也跟着旋律飞扬了起来。有很多男孩子请她跳舞,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她没有拒绝,但是只跳快舞,文汉发现了她不会跳慢曲子,于是当一首抒情歌曲音乐柔柔响起时,他邀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