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怎幺,累了?」
「嗄?」丁儿戏怔了怔,没料到自己竟会不自主地大叹出声。「没……不累呀,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幺?」
「你……想知道我在想什幺?」她受宠若惊道。这可是聚哥哥第一次主动关切她的想法呢!
司空聚耸耸肩。「我可不想让妳在失神的状态下拔光了我的头发。说吧,你在想些什幺?」
「我只是在想……」她低头轻抚他的发束,柔声道。「你和我在一起时都在想什幺?」
「我和你在一起时都在想什幺?」他挑起双眉,重复道。「妳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嗯。」她用力点头。「因为我想知道你在想什幺。」
她执着又傻气的回答意外惹来他的一声轻笑,丁儿戏立即像被雷击中般,整个人倏地「弹」到他正前方。
「聚哥哥,你笑了?﹗」她吃惊地瞪大眼,手里甚至还拉着他的头发。「我要看、我要看--」
「不管你要做什幺,先放手﹗」他沉声低喝,直觉自己的头发真要硬生生被她给扯下了。
「对不起--」她慌忙松手,小脸正对向他,无比认真而执着。「聚哥哥,你再笑笑好吗?儿戏刚才没瞧见--」
「就算瞧见了又如何?」
「嘎?」
她眨眨眼,迎视他炯炯有神的深邃黑眸。毫无疑问地,她已恋他许多年,可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喜爱他的程度,竟比她以为的还要深、还要浓--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她明白--她不仅仅只是贪他的笑而已,她更贪他的心﹗她想知道他为何而笑?为谁而笑?甚至,她也想知道他是否如同她喜爱他一般同样喜爱着自己……
她贪的事太多太多,多到连她自己都心虚了起来。
就算瞧见了又如何?
瞧见了,她便感觉贴近了他的人,可至于他的心……
「我想亲近你,分享你的喜怒哀乐。」她幽幽回道,这几乎是她生活中的唯一了。「你能不能再笑一次给儿戏瞧呢?」
司空聚叹口气,双手搭上她娇小的肩头,眼角微微上勾。「傻瓜,这种事是不需要刻意表演的,明白吗?」
丁儿戏猛盯着他瞧,感动于这回她终于是接收到了他的浅笑,只可惜他的嘴已全然被胡渣给掩盖住,让她无法看得更加真切。
「聚哥哥,我帮你刮刮胡子好不好?」话锋一转,冒出心底最直接的想法。
「刮胡子?」
她猛点头,起身至木柜旁取出一把全新的剃刀,老实道:「这样我就能将你看得更清楚了。」这剃刀是她前次下山时顺道买回来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看来,妳不只是想拔光我的头发而已,妳早就看我这把胡子不顺眼了,是吗?」
司空聚忽然爆出一串朗笑,同时亦增加了儿戏不少信心与决心。只见她晃了晃手上的剃刀,既大胆又羞涩地说道:「帮你刮掉胡子之后,下次你亲我时,就不会有胡子刺我的脸了。」
第八章
天,她竟然如此不害躁,对聚哥哥说出这样的话--
悄悄飘移视线,偷瞄着正仰枕在她腿上,紧闭双眼任由她清理脸上胡渣的司空聚,丁儿戏既羞怯又带点兴奋。
她完全没有后悔因为一时冲动而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语,她在意的是聚哥哥听了她的话后的「反应」。
他--大笑!且笑得不可遏抑。
她显然逗乐了他!而这是否意味着他有可能还会再亲她?
舔了舔唇,丁儿戏强迫自己收回心神,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万一稍不留神,割伤了聚哥哥的脸可就糟了。
不行,她必须专心!
缓缓移动着手上的剃刀,随着刀面滑行所至,司空聚俐落的脸部线条亦逐渐清晰可见,当然,还包括了傻愿在他脸上留下的抓痕。
着迷地凝望着记忆中熟悉的五官长相,丁儿戏不禁有些痴了,这是一张打从她七岁开始便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俊容……
这是她的聚哥哥呵!
丁儿戏斜坐在床褥边上,水瞳望着他--
伸出手指,她在空气中慢慢沿着他的双唇描绘属于他的唇形。倏地,一股没来由的勇气,让她毫无预警地俯下身,将自己柔软的唇瓣轻覆上他的。
从不否认喜欢亲他,尽管只是偷偷地,感觉依然十分美好。
轻叹口气,她慢慢移开唇,正准备将剃刀浸入床边的水盆里洗净时,才发现司空聚不知何时已睁开眼,一双深眸正锁定在她脸上。
「呃……」恍若做坏事的小孩被当场抓到般,她困窘得不敢直视他。「你……不是睡着了吗?」
「是睡着了没错,可……」他瞅着她,目光深沉。「刚才好象有只虫子飞到我嘴上,准备偷吃……」
「虫子?」闻言,丁儿戏鼓起腮帮子。「才不是虫子呢!」
「哦?」他依然仰躺在她腿上,视线与她相对。「如果不是虫子,那会是什幺?」
「是……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儿……」她脸红嗫嚅。
「美丽的蝴蝶儿?」他双眉纠结,看来快笑了出来。「哪一只?」
「就……就是这一只嘛!」
倾下身,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将唇自动又送了上去。殊料,司空聚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伸出手臂,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扣压住她的后脑勺,以灼热的唇瓣牢牢封吻住她,不再浅尝即止。
细碎的轻吟自丁儿戏喉间逸出,她捧住他的脸颊,一心一意响应着。这回,颊与颊、唇对唇的肌肤抚触,都是全新的感受,她想她是永远都亲不腻他的。
「如何,美丽的蝴蝶儿还会被扎脸吗?」
缓缓移开唇,他以下巴磨蹭着她细嫩的粉颊。
「是不太会了……不过还是有一点……」她羞赧一笑,又回到了害羞小娘子的模样。
见状,司空聚唇角一抿,突然拉下她一个翻身,沉重结实的躯体迭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你……你……」她瞪大眼。
「我怎幺?」
「你……你好重!」
「妳说对了--」他朗声大笑,却没打算移动分毫。「我是很重没错。」
「可我……我透不过气来了……」还得小心手上的剃刀别划伤他。
司空聚不断以他刚刮过胡子的干净面容来回抚刷逗弄,与她耳鬓厮磨。他的唇游移至她耳际,温热的气息轻柔吹拂。
「你说,我该拿你怎幺办才好?嗯?」
她双颊火红,诚实又直接。「我……我是你的妻子,你想拿我怎幺办就怎幺办……」
「是吗?」他挑眉,脸上神情深不可测。「那幺,如果我……这样呢?」他有力的大掌顺着她腰侧往上抚占她的胸脯。
她紧张地猛吞口水,力持镇定,可几乎喷火的红颊则完全泄漏了她紧张的秘密。
「娘说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所以……没有关系的……」
「别管娘说过什幺,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
「没错!我想知道妳的想法。」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想法?」她感动地反问道,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
这表示他在意她?是吗?
「喂喂,妳该不会是又要哭了吧?」他捏住她的脸颊,不甚温柔地问。
丁儿戏吸吸鼻子,双手主动环上他的颈项。「因为你没有不要儿戏,所以儿戏很开心。」
「傻瓜,我向来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儿子,妳还不懂吗?我根本不值得妳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