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言韶华一反常态地将自己关在玉呜楼中,已经三天了。
说是生了病,可是又不让冻香请医生,只说休息几天就好。
任性的她,谁都不愿见,只除了曲倩。
“你再不出去,大家一定会起疑心的。”曲倩蹙着眉头劝道。
“可是……我会害怕……”
风一吹,露出绣帷里人儿的眼。
那哪是称病的面容,只除了因为害怕而有些惨白外,根本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别怕,又没人看到你拿嘛!怕啥?”曲倩拍拍她的手。
“你把那东西丢了吗?”言韶华不放心地询问。
‘当然!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的,我们只要装作不知情就好了。”
“你确定那只是大哥生意往来的账册吗?我们把它丢了,会不会使大哥损失惨重啊?”
她从来没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更何况那天她瞧了一眼,那包着账册的布似乎是宫里的东西……
“不会的!”曲倩轻笑一声,“言大哥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不会有太大的损失的,更何况我们只是要让白烟沉受点教训而已。”
“可是……”会不会太过火呀。
“别可是了,记住,明天你一定要出现,否则会穿帮的!”曲倩三令五申地提醒。
言韶华轻轻地应了声,但心底始终不踏实。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 ☆ ☆
晚上,言韶华终于出现在饭厅,只是静默了些。
白烟沉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想是她刚病愈没什么食欲吧!
“韶华,你刚生过病,油腻的东西怕会吃不惯,我特别让厨房做了几道清淡的青菜,你尝尝!”她夹了一些青菜到韶华碗中。
望着碗中的热菜,言韶华更加心虚了。
“韶华,你大嫂在跟你说话呢!”言老夫人见她一言不发,以为她又闹脾气了。
“谢谢大娘……”她小小声地道谢。
“别客气广白烟沉浅浅地报以一笑。
“不好了、不好了!”岳莲楼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铁青。
“莲搂,出了什么事?瞧你说的!”云截问道。
她一见大伙都在,支吾着不知该不该说。
“到底是什么事?”任无欢有些急躁地追问。
岳莲楼心一横,也顾不了那么多。
“缝在我内衫的密函不见了!”
这下众人全被震惊了,饭局草草结束。
除了曲倩以外,所有的人都聚集到玉澜堂去。
“怎么会弄丢呢?不是千交代万交代了吗?”任无欢气急败坏地吼道。
“别凶我嘛!”岳莲楼红着眼眶,也吼回去。
“除了洗澡,它从来也没离我的身,我怎么知道会弄丢!”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籁籁地流下来。
“现下不是追究的时候,而是该怎么把东西找出来。”言韶奕冷静地说。
“莲儿,快想想,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知道密函在你身上。”任无欢紧张地抓住莲楼逼问。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了呀!我始终很小心的。”
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人,但那是不可能的呀!
‘’莲楼,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得想个仔细。”言韶奕看出她似乎想到什么。
“是还有一个人知道,但不会是她拿的!”
“是谁?”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问。
“是……烟沉姐姐!”她还是说出来了。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到白烟沉身上。
她的睑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是知道密函的事,但绝不是我偷的!”
她的目光移到言韶奕身上,希望能得到依靠和支#。
但却只得到他不信任地移开目光。
“哼!偷东西的人当然不会承认的。”言韶华冷哼道。
“不能凭这样就定大嫂的罪!”连风落缓缓地开口。
“我也不相信烟沉会做出这种事。”言老夫人也极力保证。
“我也是!”岳莲楼自始至终都不曾怀疑过白烟沉。
言韶华眼见大家的心全向着白烟沉,原本心里的化意全没了。
“不是她还会有谁?我和曲倩可是被蒙在鼓里,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她彻底地为自己和曲倩撇消关系。
“是谁偷了八王爷造反的密函,现在都已无所谓,幸好那封是假的。”云截庆幸着。
造反的密函?曲倩明明告诉她,只是普通的账册呀,怎么会是密函?
言韶华怪异的脸色,全都落到言韶奕眼中,他的心里已经有谱了。
其实他是刻意装出不信任白烟沉的样子,因为他们要引大蛇出洞。
虽然知道被偷的是假密函,让白烟沉松口气,但她仍需为自己的清白辩驳。
“我没有拿!”她重申道。
在她心里,婆婆可以不相信她,莲楼也可以不谅解她,所有的人都可以不相信她;她并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除了韶奕!
几个月的夫妻生活,心灵上的交融,难道还不够让他了解她吗?
但言韶奕的无语,彻底打碎她的心。
忽地,她冷冷一笑,神色清冷,让言韶奕有些心惊,但云截的眼神,却让他硬逼自己冷漠。
突然之间,白烟沉为她如此相信自己丈夫而倍感讽刺!
她二话不说,转身便要离开,身形有些摇晃不定。
“你要上哪去?”言韶奕强迫自己不露情感。
“回房。”她细细柔柔的声音依旧,却少了一份生气。
“事情未查清楚前,不许你离开沐风居!”他咬着牙说出口
“明白了。”恍若无魂的声音传来,使言罚弈也痛砌心肺。
望着爱妻远去的背影,他心里呐喊着:沉儿,这是为了保护你呀!
“我姐姐不会偷什么密函的!”
一声极似白烟沉的柔腻声音气愤地冒出,云城不禁望向声音传来之处。
这才发现,竟有一位白玉般的佳人在那儿,这也是他到这儿来后,除了烟沉外仔细看的第二个女人。
从她和白烟沉相似的五官看来,大概就是她的妹妹白烟萝了。
好个白玉无瑕的美少女!云截心中不免费道。
乍见白烟沉时,他以为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美、更脱俗的了,没想到白烟萝竟也同她不相上下。
正在气怒中的白烟萝,仍难掩天真的气质,与白烟沉的温婉贞际相异,但却无损其娇媚。
看来,白烟沉姐代母职,将妹妹保护得很好,没让世间的秽气沾染她半分。
“萝儿,韶奕大哥可能有什么打算也说不定,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况我们都相信她呀!”岳莲楼移步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劝道。
白烟萝摇摇头,眼里漾着水光。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打算!我只知道姐夫彻底碎了姐姐的心。你们不明白的,她外表看似坚强,但终究是个女人呀!爹常说,姐姐是水晶做的,心是透明的干净的。姐夫,水晶做的心,要是碎了,要如何去补?”
说完,白烟萝再也忍不住,她越过岳莲楼快步冲出玉润堂。
一席话,让在场的人全愣住,包括知情的连风落和任无欢,还有主事的云截。
水晶做的心,要是碎了,要如何去补?
言韶奕的脑海中,涌现的全是烟萝的这句话。
☆ ☆ ☆
“姐姐!”白烟萝推开门,才发现白烟沉正坐在床沿掉泪。
白烟沉擦去泪痕,露出一贯的笑脸。
她曾在娘的坟前发誓,再也不轻易落泪,而爹爹走的那次她首次破例地哭了。
这次她又违誓地哭了,为的却是负心的人。
“什么事?”强颜欢笑的脸有些扭曲。
“你哭了?”白烟萝心疼地问。
她哪会不知道,姐姐为了保护自己,强迫自己变得坚强,甚至向娘亲起誓,绝不轻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