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我贝戈戈,我高兴自愿帮你的,可以了吧?」他是她的吗啡兼毒品,书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就是舍不得他。
「好,那明天中午十二点十分,我在『恋恋风尘』等你们。若言而无信……」
「再罗唆就不帮你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哼!当她那麽好欺负吗?
不过,她是真的很好欺负呀!
第八章
刘学松诡计得逞之後,接下来的画面是雩娘不忍也不敢目睹的。
她偷偷地将身子转正,翩然跃落地面。
书怀这儿是无法暂住了,到别的地方打尖吧!市区内有许多大饭店、旅舍、宾馆,每一间都装璜得豪华气派。住哪一家好呢?
走著走著,她望见了一楝熟悉的建筑。
啊呀!她竟不知不觉返回唐默位於东海大学附近的别墅。
怎生是好?进去?还是走?
她口袋里有唐默给她的备份钥匙,但是,进去之後,见著了他,说什麽好?他已经表明了不要她了呀!
雩娘烦恼透了,在未开窍的幼稚的心灵里,爱情和烦恼都是她应付不来的。
走了吧!她不属於这儿,她只属於……天涯海角。
满怀杂愁别绪,泪水泫然欲滴。没想到骤来的噩梦,一个接一个——「啊!」全然无防备之际,有人用重物敲击她的後脑勺,尽管她武功高强,可她毕竟娇嫩无比。出手的人无意取她性命,因此特别斟酌力道,够她昏倒就行了。
身後是名男人,衔著笑意的脸庞诉说著叛逆与邪气,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雩娘草草扛到肩上,朝左侧走向一部黑色轿车。并以最快的速度驶离现场。
×××
温馨舒适的小室内,只有一盏柔柔的黄灯,照映著浑身赤条彷如一尊白玉雕塑而成的女体。
雩娘由昏聩迷乱中惊慌醒来,「这是什麽地方?」她环顾四下,除了几件雅致的家具,及墙上装饰用的字画,却不见任何人,连她的衣物——不,没有任何衣物供她遮蔽光洁的身躯,无奈地,她只好重新躲回被窝里去。
她失去贞节了吗?
零娘不在乎生死,因为名节清白比她的命还重要。
「你醒啦?」漆成乳黄色的房门陡地向里敞开,走入房内的竟是一副玩世不恭、俊美得教人眩目的尉任之。
「是你做的好事?」雩娘作梦也料想不到,他会做出此等卑劣无耻的事,心底又惊又恼。
尉任之无所谓地咧著嘴笑了笑,「多有得罪啦!」
「你为什么要这麽做?」雩娘不记得曾经和他结过梁子呀!
「为了朋友。唐默和我是生死之交,我不容许你阻碍他飞跃龙门,破坏我们多年的计画。」鲜少人知道他和唐默的关系,平时他们甚至不曾共同出现,即便只是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两个不相千的人,私底下,他们却是同坐在一条船上密不可分的密友。
「我不懂。」雩娘道。
「装蒜。」尉任之把脸凑到她面前,企图沿著她的脖子窥尽她美丽诱人的胴体,可惜她用被子把自己包得跟肉粽一样,扫兴!「难道你会不知道,从你出现以後,唐默和郑依霖的婚事就触礁了?嘿嘿!她可是一头大肥羊,娶了她,就等於娶了座金山银库,一辈子吃喝不尽。」
「你是说,唐先生为了夺取不义之财,宁可出卖尊严,甚至不惜赔上婚姻?」雩娘不信他,她的小王爷怎麽会是那种妄想攀著裙带关系往上爬的人?
「没错,很可耻对不对?!但很不幸,这就是事实。身处在一个人吃人的社会里,不要说出卖自己,即使出卖朋友、兄弟、父母也是常有的事。」
「就像你?」
「对,我,和唐默,我们两个是不惜踏著别人的鲜血往前爬的魔鬼,想活命的话,就赶紧逃,否则,届时弄得连命都赔上,可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
他一迳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上,很不搭调地蒙上一层阴影,像古代饱经沧桑,被逼得落草为寇的悲剧英雄。
这样的神情,在唐默身上也经常出现。他们到底是什麽样的关系呢?
呵!想起唐默,她的心又莫名地痛了起来。
「生有重於泰山,轻於鸿毛——」
「不要跟我讲仁义道德,那些一老八股的东西我从来不感兴趣。」尉任之一屁股坐到弹簧床上,不怀好意地睨向雩娘,「告诉我,要多少钱,才能把你买下来?或者,才能不让你再去骚扰唐默?」
「很便宜。给我一套衣服,我立刻走出你和唐先生的世界,并且保证消失得无影无踪。」雩娘绝望地迎视他的眼。
「就这样?」尉任之不信任的目光充满轻佻和鄙夷,「我很大方的,你尽可以提出条件,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会竭力满足所需。」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要的若不是名分就是钱财,他交往过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拒绝得了金银财宝的诱惑,她也不可能例外。
「谢谢你的好意。你一定不曾爱过,才会以为用钱便可买到一切。」雩娘扬起一抹很轻很轻,直可以将人嘲讽到骨子里头的笑靥。
她瞧不起他,比他瞧不起她尤甚。
尉任之凛然一怒,「你爱唐默?」
「是的,我愿意用整个生命去爱他。」
「好。」尉任之从靴筒抽出一柄手枪,朝墙上射出枚子弹,登时将贴著浮雕壁纸的墙面打出一个窟隆。然後,他把枪丢给雩娘,「证明给我看。」
怎麽证明?雩娘盯著那短小的「暗器」,心下惶惶。他要她自戕以明志?
「怕了?」尉任之得意地笑开了嘴,「谅你没这个胆量,说大话谁不会?」
他话声未落,云娘已执起枪柄,学著他发射的方法,朝自己的胸口扣下扳机——砰!砰!砰!枪口并没有射出子弹。
「你?」她苍白的小脸写满不解。
「是很带种,算我怕了你。」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还能拿什麽诱惑她?
尉任之今儿算是踢到铁板了。「我马上叫人送衣服过来给你。」妈的!勇敢原是件好事,可她不应该勇敢得这麽可恶透顶,简直害他丢脸极了。
「且慢。」雩娘一时情急,柔荑自被褥下伸出抓住他的手,「你……你欺负我了吗?」
尉任之过了足足五秒钟,才理解出她超级含蓄的用语,「你以为呢?」他俯近她的身躯,邪恶地用舌头舔向她的颈项,旋即以震耳欲聋的笑声,大模大样地走出卧房。
※※※
严寒的街头。
十五层楼犹闪烁著一盏寂寞的灯光。
里面站著两个由地狱回来的男人唐默和尉任之。
「你可以要她。」经过一段长长的空白,尉任之首先开口,「这种女人不要可惜。」
唐默阴惊的眼凝向他的眼,「你对她做了什麽?」
「试炼。」尉任之说得理直气壮,「任何和我们的野心相抵触的人事物,都必须经过严苛的试炼,方能准予存在,即使她『德高望重』也不能例外。」
哼!鬼才会相信雩娘拥有二百多岁高龄,只有唐默这个白痴,才会相信这麽可笑幼稚的故事。
如果唐默是小王爷,那他岂不就是大阿哥了?吹牛也不打草稿!
尉任之一口咬定唐默没对他说实话。见色忘友,罪加一等!
「你动过她?」唐默不理会他气得快冒烟的嘴角,一心只放在雩娘身上。
「是啊!不然——」
「欠扁!」唐默不等他解释完,猛然欺身上前,送他一记左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