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义帮谁啊?”纪悠然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阴飕飕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我是……”那人吓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强尼!”黎永恒看他安然无恙,松了一大口气。
“义帮有你这号人物吗?”纪悠然绕到那人面前,眼神冷得能让人结冻。
“我……我是义帮的大当家……派……派来……”那人还想继续诌下去。
“纪悠然会派你这种角色来杀个女人,而且大肆宣扬是义帮所为?他不可能这么笨吧?”他将枪顶着那人的眉心。
“这……”
“说,谁才是真正派你来的人?”他将手枪上膛,眼露杀机。
“是……是……三……”那人吓得全身发抖。
“说清楚!”
“是……天威帮的……三夫人……”那人再也没有勇气向死神挑战,只有从实招来。
“是柳淑媚?”黎永恒惊呼。
“果真歹毒啊!这招杀人嫁祸的把戏天威帮好像玩上瘾了……”纪悠然冷哼一声,突然一拳将那人揍晕,快得连黎永恒也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
“她真狠,难道一个继承权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不惜杀人?”黎永恒吸了一口气,过度的气愤及惊吓后的虚脱,让她全身微微颤抖。
“权势和金钱,对某些人来说、永远比人命重要,你现在知道你卷入了一场什么斗争了吧?”纪悠然转身看着她,口气中有警告意味。
她瞥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男人,清丽的脸布满愠怒。
柳淑媚想用这种方式逼退她?别想!这场仗她不只打定了,而巨乖赢不可!
“她们愈狠,我愈不放弃,对付她们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们失去财势,一无所有,对不对?”她认真地道。
纪悠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黎永恒是不会轻易被打倒的,这正是他驯她的原因。
“对,把天威帮从她们手中抢过来,才是对她们最致命的打击。”他发现自己愈来愈欣赏她了。
“没错……”她点点头,但头才点了一下便感到微微刺痛,眉心不禁紧蹙。?
“幸好没发生什么事,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他举步向前。
“好……”她正要跟上,倏地感到一阵晕眩,伸手摸着后脑,撕开手掌一看,赫然看见一摊血渍,惊愕地又颠晃了一下。
“喂……”他猛回头,一见她摇摇欲坠,惊骇地大喊,一个箭步冲向她。
“强尼……我……我好像……受伤了……”她怔怔地看着愈来愈模糊的他,陡地眼前一黑,向前倒下。
“永恒!”他及时地抱住了她,轻轻拨开她后脑的头发,不由得倒抽一日气。
看她镇定地说了一堆话,还以为她没事,没想到她竟伤得不轻,后脑早已被血染湿一片。
“你这个呆子,撞伤了为什么不说!”他轻斤,话气中有着他自己也没发觉的焦急。
一把抱起她,他打了通电话召来义帮的弟兄处理现场,然后搭计程车火速前往医院。
第四章
“躺下!别乱动!”纪悠然把准备起身下床的黎永恒压回床上。
“我不能待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有好多事要做……”黎永恒有气无力地低嚷着。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事?找义帮对决?还是找三夫人报复?”看着她包着绷带的头和手肘,他的眉头不禁向中间堆挤,胃也莫名地紧紧揪着。
她的伤让他发现一件事,她只不过是个女人,即使个性坚强,身体却比男人脆弱多了。
“我……”她一阵哑然。
“休息两天不会有什么损失,黎永丽虽然占着优势,不过她对义帮一样没辙,相信我,她不可能赢得了你的。”他笃定地道。
“是吗?我倒认为她有可能胜出呢……”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怎么说?”他在床沿坐下,双手环在胸前。
“义帮的大当家纪悠然听说是个年轻男人,永丽长得漂亮,如果来个美人计,说不定能把对方述得团团转。”她认为黎永丽真的有可能这么做。
“你以为纪悠然这么容易被女人迷倒吗?”他高高地挑起一道眉。
“男人不都好色?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她轻碎一声,想起了自己父亲的风流,才会养了三个老婆,也养出了一堆家庭问题。
“别把所有男人都想成像你父亲那样,据我所知,至今仍未正式露过脸的纪悠然对女人的兴趣不大。”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或者是太早熟也太冷静了,他对男女之事看得比其它人都透彻,女人对他的吸引力并不大,因此至今仍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哦?那他对什度有兴趣?权力?”她冷讽道。
“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义帮的人提过,纪悠然这个人很奇怪,他很有群众魅力,可是对‘人’却没什么兴趣……”他模糊地解释着。
“对人没兴趣?”这种说法很奇怪。
“是啊!也许他认为人心太善变了吧!人这种动物有时是得靠权势来管理!单靠义气是无法真正团结或是凝聚向心力的……”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容易发觉的嘲弄。
“他这样不信任人心和义气,还能当义帮的当家?”她困惑地沉吟着,对纪悠然这个人更感好奇了。
“是啊!像他那种人真不该当上义帮大当家。”他耸耸肩,以手指爬梳着短发。
管理整个义帮是他的责任,并非他的兴趣,自从十六岁接掌大当家的职位后,他天天忙着义帮的事,虽说以他的能力足以应付这么多琐事,但少有自己的时间却让他内心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窒闷。
“听你的口气,怎么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她纳闷地盯着他。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说太多了,不动声色地把话又绕回原点。
“还不都是听来的,我的朋友多,消息也灵光。”他淡笑着。
“如果纪悠然是你说的那种人,那他就太可悲了。”她说得口渴,伸手拿起床边茶几上的杯子。
他脸色一沉,陡地冒上不悦的情绪。
“什么意思?”
“一个不信任人心的人,相对的也无法得到别人的拥护,义帮在他的烦导下也许会暂时努力强大,但绝不会长久,因为他不懂人与人的相处最重要就在彼此信任,一旦其它人发现他的这种性格,很快就会离他而去……”她没注意到他脸色的阴骛,迳自说着。
他倏地扣住她的手腕,震掉了她手中的玻璃杯,水喷溅上她的衣袖,杯子也掉落地面,碎成一团。
“你凭什么说这些话?你懂什么?”他森然地凑近她,冷冷地道。
义帮弟兄对他的爱戴和他对他们的关注之间确实有着严重的落差,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但内心却始终耿耿于怀,不料她却一语说中他心中的症结,怎不教他凛然?
她惊愕地抬眼篁若他,被他脸上冷厉的表情吓了一跳。
“强尼?”她说错了什么了吗?
自从认识他,他总是喀皮笑脸、玩世不恭,只有在对付敌人才偶有惊人的煞气出现,但他从不曾用这样的神情面对她,这种转变几乎让她有个错觉,眼前的人并不是她认识的强尼……他猛地回神,连忙收起怒容,魔术般变出原来的笑脸。
“你几时成了心理分析师了?黎永恒。”他调侃着,慢慢放开她的了。
她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疑惑不已。
“你在生什么气?强尼,我说的是纪悠然,又不是你。”她搓着被抓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