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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这件嫁裳好像不太干净。”韩真心不在焉地坐在床沿,手指头轻轻在裙摆上拂拭一大片隐隐约约、不甚明显的红褐印子。

  “咦?我已经仔细清洗过了呀。怎么还有痕迹?”猎户妻子皱眉看着她的红嫁衣。

  “洗过什么?”韩真迳自低头抚着衣角,不设防地问道。

  “你不知道?难怪你穿得住这件嫁裳。”猎户妻子侧头不解地看她,然后才有些恍然。

  “我应该知道什么?和我身上的嫁裳又有什么关系?”终于,韩真抬起苍白的

  小脸察觉到她脸上极不自然的气色。

  “这件嫁衣……呃……”猎户妻子欲言又止的,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韩真凝视着怪异的污渍。

  “算了,不管衣服了,我先告诉你,你现在的名字要叫林……”

  “这个印子是什么?”心头莫名一颤,韩真打断猎户妻子的话,浑身开始冷起来,仿佛有无数的冷风从身旁拂过。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猎户妻子小小声的回答。

  灵光飞快闪过,韩真心头轰然一震,想起在山寨时,罗腾久亲口告诉她的话:原来的新嫁娘——

  死了!

  韩真全身剧烈地发颤,双眼空茫地死盯住身上的嫁衣。

  “这印子……这印子是血?是血对不对?”她的音调颤抖走音,无法抗拒一波又一波的反胃和冷意袭上整个身子。

  “别管那些了!你先听我说,你冒充的身份叫林……”猎户妻子挥挥手。

  “不……我不穿……我不要穿……”韩真开始扯开一身红得像血的喜服。

  死去新嫁娘的冤气,仿佛附在衣裳上,紧紧地缠上她,诉说着怨恨不甘,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越是扯,衣服就缠着她越紧。

  “不要……我不要穿这嫁衣……”她狂乱地想脱下身上的嫁衣。

  “喂,你做什么?人家靳家就快要到了,你不要在这时发疯,要是露了马脚,你十条命赔不起老大也就算了,我和我家那口子可不想陪你死。”猎户妻子发觉韩真不对劲的举止,马上跳过去,两条长年劳动的膀子有力地压制住她,不让她扯乱一身的嫁服。

  “放开我——放开我——”韩真濒临崩溃的发出狂喊,整个人疯狂的想挣脱禁锢。

  血腥的冤魂正在凄厉地向她不甘的哭诉,不甘她幸福又羞怯的待嫁喜悦,就这样莫名的烟消云散。

  韩真心神恍惚,无意识的持续尖叫,一声惊人的撞门声,却仍撞不进她茫然涣散的心绪里。

  下一瞬,她从猎户妻子的手里给移到另一个暖热炽人的怀里。

  “静下来,别叫了!”一声怒喝猛然在头顶爆出,震回她一丝心神。

  一双像黑曜石般慑人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前。

  这双眼蓄积冷硬如石的强大力量,让她忍不住向他求救。

  “救命……”韩真伸出手,来不及碰触到那双眼,便沉坠入无底的黑暗里。

  第二章

  靳硕南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昏倒在他怀里的女子。

  猎户瞧不透他的思绪,暗地里冷汗直冒。“靳爷,这姑娘……是不是您的媳妇?”

  罗老大和他事先串通,要他骗靳硕南说他在打猎途中救了靳硕南的媳妇。才正高兴靳硕南信了,没料到他一脚刚到,房内就出乱子,听见那个安排的假新娘,像是着了魔似的胡乱喊叫。

  “今日整个新罗镇只有我靳府娶妻,不是我大哥的,那是谁的?”和靳硕南有着相似脸形的靳驭北,轻轻嗤了一声。稍微稚气的脸上虽冷,犹冷不过兄长靳硕南浑身散发冷硬迫人的气息,反倒有丝游戏人间的闲散。

  “她怎么了?”靳硕南修长的指尖抚上怀里沉睡中仍然不安的容颜,手底下蕴藏似有若无的怜惜。

  “大概……大概是惊吓过度吧。”猎户妻子半真半假的回答。这女子刚刚的确是被吓坏了。

  “驭北,带人去处理其他罹难者。”山脚下,又染血了。这让靳硕南的心头浮起一股浓浓的厌恶感。

  “是,大哥。”靳驭北立即带了手下出去善后。

  “她还有没有什么随身物品?”靳硕南将韩真拦腰抱起。这女人怎么这么轻?他对这个发现皱起了眉。

  “没有了,都被打劫光了。”猎户妻子摇摇头。

  “是吗?”他顿了一下,垂下视线凝在怀里女人的手腕。“她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白色的布巾缠缚在纤细的皓腕上,显得有些刺眼。

  猎户妻子愣了一下。“呃,是、是被山贼弄伤的。”手腕有伤?罗老大怎么没告诉她?她冷汗涔涔地想道。

  “小嫂子包扎的?”

  “是、是的。”猎户妻子答得有些结巴。

  “小嫂子多谢了,改日靳府会奉上百金相酬。”靳硕南微微点头,便抱着韩真出去,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靳爷不用客气。”她恭恭敬敬地低头送人出门。靳硕南像是信了她的说辞,没再追问,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个靳硕南,没有罗老大说的那么精明、可怕、难以对付嘛!随随便便就上钩了,临走前竟然什么也没问。

  要不然,就是那个姑娘的尖叫,扰乱了他的判断力。那么,靳硕南是相信了这个假新娘的身份了。

  “看来,是罗老大高估靳硕南了。”猎户有些不以为然的嗤声道。

  “糟了!”他妻子在一旁收拾,倏然手一顿,叫了一声。

  “什么糟了?人都被接走了,再来就不干咱们的事啦。”猎户一脸不耐。

  “不是啊!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忘了告诉韩姑娘那个假新娘的名字。”妻子满面的忧惧。

  “那……那……那假新娘一醒来,如果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不就马上穿帮了?”猎户张口结舌,顿时感到晴天霹雳。

  “相公,怎么办?”妇人慌张地抓住猎户的袖子。

  “怎么那么粗心大意?这回肯定留下破绽了。”完了,完了,要是罗老大知道他们把事情搞砸,肯定会提着大刀杀下山来,将他们夫妻俩砍成十八段!

  “我本来正要告诉她,怎么知道她突然发疯大叫?”猎户的妻子懊恼不已。

  “唉呀!出了差错,咱们命都要没了。”猎户抓抓头,早知道就不要昧着良心,和山贼作勾当。

  “怎么办哪?”

  “要命的话,细软赶紧收一收,连夜逃吧!”猎户边说边动手开始收拾包袱。

  “那,罗老大答应给咱们的银子……”妇人小声嗫嚅道。

  “银子?有钱没命花!不如去换冥纸算了!”猎户耐不住性子,大吼起来。

  这女人,什么关头了,还想着银子?

   ☆ ☆ ☆

   

  由于新娘在送嫁途中遭逢变故的理由,靳府喜事暂停,并且顺延十日。

  靳驭北代兄出面向宾客一一道歉解释,不久后,原本宾客满堂、热闹滚滚的府邸慢慢清静下来。

  待客人全走光后,靳驭北便举步向内院走去。

  “大哥,客人全送完了。”进了房门后,靳驭北轻声说道。

  “嗯。”靳硕南召来满脸白胡的柳大夫,正在房里为仍然陷入昏睡的韩真诊治。

  柳盛言生性正直,对靳家非常忠心,从年轻时,便受雇为靳家专属大夫,至今四十余年。

  柳盛言虽为大夫,可是靳家两兄弟皆是由他接生,从小看着两个小伙子长大,靳家兄弟也几乎将柳大夫看成靳家的一份子,靳父和靳母在八年前不幸在新罗山下丧生后,柳盛言更成为当时年仅十五的靳硕南足够独立持家前,可以商量倚重的父执辈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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