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叫了,现在不是救竹波的时候,你要真把竹波给买下来,麻烦才是真的大了。」他贴在她耳际说着,要她别打草惊蛇,自掘坟墓。
陆元梅哪会相信他的话,还不停瞪着大眼看他,她真想多长一张嘴,可以一口将他高挺的鼻子给咬下来。
「唔唔唔……」她死命摇头,就是非要讨回这口气不可。
这时,台上喊出最后决定性的一声。
「这一千五百两还有没有要加的,还有没有,最后一声,要是没有的话,就以一千五百两成交,由这位公子标得。」
锣声清亮地响起,锵锵锵的为这次成功的拍卖,划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好了,拍卖会结束,你再喊也没用了!」看到态势已明,杜乘风这才将手从她的嘴上放下下来。
「杜乘风,你……」
「嘘,小声点,咱们到别的地方再谈,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拉着她,一心只想将地带离这危险地方。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喂……你……你在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呀!」
杜乘风见她冥顽不灵,索性将她一把扛往肩上,迅速远离这是非之地再说。
第八章
「杜乘风,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被当做小山猪扛在肩上的元梅,不停摇晃着四肢,就是希望能赶紧从这男人的肩上下来,可是她越是挣扎,杜乘风越是不放她下来。
「如果你不想要我当街打你的屁股,你最好乖乖把嘴给我闭起来。」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杜乘风,你敢!」她对着他的后脑勺瞪了一眼。
「梅儿,你应该很了解我敢不敢!」他没有发出任何咆哮的字眼,但那声音不怒自威,更是让人不敢随意造次。
她确实相信他敢,这男人脸皮厚到连炮火也轰不透,还有什么好不敢的呢?
「杜乘风,你到底想怎样?」她实在是黔驴技穷了,不管她怎么跟他斗,怎么躲他、闪他,最后一碰到他,就只有乖乖认命听话的份。
「跟我回杭州,嫁给我杜乘风当妻子,替我管好进园的帐,就这么简单。」他双手压着她的小腿肚,在她还没好好回答之前,没有让她下来的打算。
「你想得美,你们进园的帐关我什么事,我干什……喂,杜乘风,你的手给我放在哪里?」
「你要再这样大声嚷嚷,到时候丢脸没面子的人是你!」他轻轻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以示警惕。
「我要大声嚷嚷还怕你不成?你这无赖、王八蛋、讨厌鬼……」骂到一半,突然间杜乘风就这么听话地将她给放了下来。
咦?他怎么那么好心真把她给放了下来。元梅顿感好奇,原来这家伙还真怕人骂!
「想不到你还会怕人骂呀……」当她说到一半时,发现这地方好象是个菜市场,熙来攘往的人群都被她刚刚那像是疯婆子般的叫骂声给吸引住,全都将目光朝她身上投了过来。
「继续呀!」杜乘风双手交叉在胸前,礼貌地请她继续发表高论。
「我这……」她左看看、右瞧瞧,那杀猪的老伯在看她,卖菜的婆子也在看她,就连卖糖葫芦的小哥也瞪大眼猛盯着她,成了万人瞩目的她,哪里还敢表现出飞扬跋扈的嘴睑。「走……走了啦!」
「不骂了?」
「我……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她挤着笑,一边对着杜乘风咬牙切齿,一边还得对周遭的百姓强颜欢笑。
「行,不过你要过来,挽着我一起走。」抓到机会,他得好好把握。
「你……你别得寸进尺……」
「我的寸呢?我连寸都得不到,哪来的尺?」
元梅一急,打算转头就走。「你不走我走,你就慢慢地站到天黑吧!」
「你要是走了,我很怕你身上没了盘缠,该怎么走啊?」他倒是气定神闲,悠闲自在。
元梅心一惊,忙在身上摸来找去,这可恶的家伙,一定是在扛起她时,顺手牵羊将她的荷包给扒走。
「杜……杜乘风,把钱还我!」
「可以,那你就走过来,带着幸福甜蜜的笑容,挽着我一起走。」他把她的荷包放在手掌心捧着要着,被动地等她决定。
「幸福甜蜜的笑?我……我不会!」
「你会的,三年多前,咱们不也是这样到灵隐寺去,你挽着我的手,来到飞来峰前,从青林洞到法云弄这条路上,我记得你边走边笑着,那时你散发出来的笑,就是幸福甜蜜的笑。」他记亿犹新,与元梅过住的点点滴滴,他长忆心头。
这段话连带地也勾起元梅那段青涩但甜蜜的往事,那时两人经常往返苏、杭两地,游遍两地的秀丽名胜,诸如杭州的西湖、灵隐寺、飞英塔,坐着画舫游富春江,以及在苏州的四大名园、寒山寺、游太湖,太多太多的回忆,如今全都浮现脑海,让她久久难以忘怀。
「好,不过我告诉你,只能走到前头的字画铺,多一步也不行。」
「可以。」有总比没有来得好,至少,两人的关系可以再向前跨进一步。
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元梅当然不好反悔,当她一想到要走到他的身边,像以前一样挽着他的手时,一股甜甜的感觉涌了上来,浸得她心头一阵暖和,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她越走到他面前,那种既期待又别扭的矛盾情结,让她小小的手心,不停冒着冷汗,她一直在思索着,为什么杜乘风能把两人之间的往事,记得这样清楚,他是真的还爱着她,还是只想满足个人的成就,看她臣服于他呢?
看他那张俊脸又在若有似无的笑,她又犹豫了,当她停下脚步,再度抬起头来看他时,突然间……
她发现他的表情由笑转为震骇,俊美的五宫也出现明显的变化,那是一张撕心裂肺、狰狞痛苦的表情,瞳孔也在瞬间放大起来……
接着,市集间便出现一片混乱,一匹快马冲上前来,将往来行人吓得两旁逃窜,一名黑衣女子坐在上头,飞快地来到两人跟前,目露凶光,语气森冷地说道:「这只是给你一点教训,警告你别再多管闲事!」
说完,她又恶狠狠地看了元梅一眼。「你也一样,最好别再跟宗千鹤有任何瓜葛,否则下场就跟他一样。」
一记马蹄飞扬,只见黑衣女子丢了两句话后,便又匆匆离去。
「你怎么了,你……你没事吧?」她快吓死了,这黑衣女人丢下那句什么「下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没什么事,你答应我,要……要挽着我的手走,那快点呀!」他说这话怎么唇巨发白,连脸上的血色,也像是一点一滴被抽去。
「你……你真的没事?」她几乎不相信他说的话。
「真……真的,快点挽着我的手,还有……我要看到你幸福甜蜜……的笑。」他咬着牙,脸部开始出现阵阵抽搐。
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只好照他的话,来到他身边,挽起他的手走着。
只见杜乘风每走一步,脸上的表情便出现极端的痛楚,就连脚步也虚浮摇晃,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你笑给……给我看看,好不好?」他额上的汗不停流着,眼神开始出现模糊。
元梅整个人全慌了,谁能告诉她,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就在她牵强地扬起一抹笑时,杜乘风仿佛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她身上跌扑上去,她勉强地撑起他,赫然发现,在他的颈椎处,有一根细长的银针,正深深地插在上头,怪不得他会出现反常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