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小姐晚上有课——”
“我当然知道她有课,不然就不会让你到补习班接她了,要她请一天假,就说是瑞斯的意思。”
“可是——”
“我不要再听到‘可是’了,你只要把我交代的事办好,谁要你那么多废话。我再说一次,从现在到晚上的宴会结束为止,不准让瑞斯知道我来了,我的意思你应该懂。你可以下去了,七点半准时把方茵琦接来。”
“是,夫人。”他猜不到维希夫人的意图,以目前的状况,他似乎只能遵守命令了。但不晓得为什么,他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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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理接了茵琦上在,陪着茵琦坐在加长型礼车后头的德理待车子出发就说:
“方小姐,你需不需要先回家换套衣服?”他看着身穿长裤套装的茵琦。
他原来会说中文!茵琦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瑞斯的管家不会说中文。
“瑞斯希望我换比较正式的衣服吗?”她困惑着因为瑞斯从不干涉她的衣着。
“呃—一没有,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今天的晚宴应该会有不少人,所以我以为方小姐会想回去换套衣服。”
哪次维希夫人办的宴会人会来得少?一次也没!他猜想维希夫人是想看看了主人正交往的对象如何,就他对夫人的了解,依方小姐此时的打扮,大概给不了夫人太好的印象。
“如果瑞斯没特别交代,我穿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呃—一应该没关系。”德理只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提出枉何“建议”。
“那我穿这样就可以了。”
天空飘起蒙蒙的雨,望着车窗外突然下起的雨,这是十一月的第一场雨,看着而一滴一滴飘落,茵琦没来由的兴起莫名感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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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等准备下车帮她撑伞的德理,直接下车淋着雨跑进门廊下.
雨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淋了一些雨的茵琦,着起来有点狼狈。不仅头发微湿,上半身衣服也湿了一点点。她拨去发上、肩上残存的雨滴,等着刚下车的德理。
其实她是让刚刚看到的景象震住了,整个花园停了二十几部豪华轿车,连别墅外的街道两边也停满了车,整幢别墅看起来像是完全没在灯光里!
她望见的每扇窗都透着灯光,花园里更是没一盏灯是暗的,明亮得几乎与内画不相上下。
她这才理解为什么德理问她,要不要先回家换套衣服?看来这是个十分盛大的晚宴,现在她有些后悔没回去换套衣服,尽管就算换了衣服也不见得有多正式,但至少会比此时她身上穿的好一点。
不管了,反正瑞斯没特别要求她换衣服,既然瑞斯不介意,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德理走在她前头,领着她进别墅大厅。
这已经是她算不清第几次进这大屋了,不过却是她第一次紧张到能听见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甫入大厅,茵琦顿觉自己像闯错场景的人,大厅里放眼望去所有男男女女皆穿着正式礼服,更显出她的格格不入,才一下子,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手边动作,张望着”怪异“的她。
她的衣着甚至不及在场端着食物、饮品穿梭的服务员整齐正式!
茵琦没来得及理清思绪,一个身着枣红色晚礼服的高贵女人向她走来。
一会儿已定在她面前,她毫不掩饰地用着让茵琦非常不舒服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茵琦。
“你就是方茵琦小姐?”对方的声音不疾不徐,脸上虽挂着淡淡笑意,却没一点真正快乐的样子。
“我是方茵琦,请问您是—一”茵琦疑惑着这个看起来十分严肃、高贵的女人是谁。
“我是瑞恩桑德斯的母亲。”
“伯母,您好。”茵琦睑上拉出一道真诚的笑容。
然而瑞斯的母亲听见她的礼貌问候却稍微皱了眉,似乎不满她的问候。
“方小姐,你若能称我夫人,我会比较习惯。”
这会儿,皱眉的人换成了茵琦。
称她“夫人”?那对方究竟将她当成什么了?佣人吗?
“我想依辈分来算,我理应称呼您伯母。”茵琦收起原先的笑容,对方傲慢的态度,激起她少见的“自尊”情绪,她没办法卑躬屈膝!就算对方是瑞斯的母亲,也不能要她当个没尊严的人。
“好吧,既然方小组坚持的话。谢谢你今晚拨空参加宴会,你父亲已经先到了,我带你过去找严先生。”她根本不等茵琦说话,径自转身就走。
茵琦似乎没别的选择,只能跟着走在前头的她。
不,或许她有选择,或许她可以选择转身离开这个眼看似乎“不怀好意”的宴会。但她不想,她的骄傲不容许她作个逃兵!
不论今晚瑞斯的母亲有什么打算,她都要坚持到底,既然瑞斯的母亲能厉害到,把她从没见过的“父亲”给找来,那她倒要看看“她的父亲”究竟要拿她这个“私生女”怎么办?!
“严董事长,您好。刚刚忙,没过来跟您打声招呼,实在很抱歉。”维希夫人面对着一位衣着、气度不凡的五十几岁男人。
“哪里,夫人。承蒙您看得起,邀请我参加令郎的订婚喜宴。”男人态度客气但从容。
这就是她的“父亲”?茵琦陷在乍见“亲人”的震撼里,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呆站在一旁。
她不明白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样的心情?是恨?愤怒?还是其他—一
而他,若知道她就是他女儿,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因为过度震惊,她完全没听见男人后面那句“订婚喜宴”。
“严董事长,我身边这位方小姐,刚跟外面的随从说是您女儿,我就让人带她进来了。她真的是您女儿吗?”
茵琦完全不懂瑞斯的母亲究竟有何意图?更不懂她为什么要说一堆,跟事实完全不一样的话!
严凯立双眼转至茵琦身上,表情有好些震撼,沉默半晌后,立刻又恢复仇稳,说:
“没错,她是小女。”他的表情已看不出任何变化。
“可能是我很多年没回台湾了,我以为大部分孩子都是从父姓,我本来不相信方小姐的话,因为她姓方、而您姓严,刚刚对方小姐可能有些不客气。既然方小姐真的是严董的干金,还请二位包涵我刚刚的无礼。
因为这是小犬的订婚喜宴,我不想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进晚宴,对没有邀请函的人难免会比较严厉些,加上令爱没有穿着正式晚宴服—一
总之,真的是很抱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请严董与方小姐务必留到宴会最后,待小犬订婚仪式结束,我一定过来特别招呼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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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那位“高贵夫人”怎么离开的?茵琦早没有印象了,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严凯立那句“没错,她是小女”。她甚至无法思考瑞斯的母亲撒下的那堆谎言,背后究竟有何意义与目的!
原来他认得她、他一直就知道她!
“我给你的钱不够你买几件好衣服吗?你一定得穿这么寒酸的衣服来见我?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感到愧疚吗?如果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我这几年给你的钱够你花上两辈子了。”
钱?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他真以为她特地跑来这个冥会,就为了见他吗?他真的让她惜愕!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收到你的钱,没拿你一分一豪!况且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要见你。”
她为他“毫不亏欠”的态度感到愤怒、为他指责她的衣着寒酸感到羞获,打从进这扇大门起,她就觉得处处不如人,不如这堆衣着高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