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老师正好会些推拿功夫,虽然有点痛,不过不用药物也可以治疗,或者如果你喜欢冰敷的话,研究室也有,只是“长痛不如短痛”,由你自己决定选择那样。”他瞅她一眼,胸有成竹的等着看她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对同学直射而来她“不知好歹”的眼神,贝妤芩背脊发凉的相信再耗下去,吃亏的绝对是她。怎么他就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另眼相待”会引起同学们的蜚短流长?再次认输后,她消极的只能以龟步作为反抗。
“你干什么?”在她慢动作的抓起自己背包时,突瞧见他的大手又靠近来,先前的痛苦经验让她吓了跳的像只袋鼠般眺开数步,忙把两只手藏在身后,一副做错了事怕挨打的小孩模样。
“你手扭伤了,对吧?所以……我帮你拿背包。”他解释,对她的激烈反应忍不住扬眉而笑。
坏蛋!她低头咕哝一声,竟然连当面指责他的勇气都没有,真是窝囊。
“谢谢,不过我还没有脆弱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说着,她很没礼貌的抢回自己的背包,然后不甘愿的退开一步,礼让他先行,并且沿路万分“崇敬”的始终维持在他身后五步远的距离──让她稍感到不受他威胁的距离。并且一再的告诉自己,别去在意身后那一双双护意的眼神,以及已经等不及要大展舌功,展现三姑六婆看家本领的嘴脸。
到了华云翔的研究室,直到他闲适的坐下,她仍站在研究室门口,像个探险家般左张右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踏进门后,更是用力的将门板往墙面推了推。
如果她手上有锤子的话,华云翔相信,她肯定会把门板牢牢钉死在墙上,要是……再能够,把整面墙都拆了那恐怕更好。她把他当什么了?变态的大色狼还是冷血的杀人魔?对她如探虎口的防备,他只是静静的欣赏着,越瞧越觉趣味,越看心情越好,好像在欣赏什么似的。
“检查完了?你不顺便瞧瞧逃生门在哪里吗?”他笑她道。
“哼!”偏过头懒得理会他的嘲弄。反正这儿没别人在,她大可不必拿出课堂上的那一套。只是表面上,她似乎不再怕他,但见他站起身,又很没志气的像只惊弓之鸟一脸准备逃跑的表情,让他洋洋得意于她的反应。不过,他起身的目的只是要她在他面前坐下罢了,因为如果他没动手的话,就是在这儿再待上半天,她仍会站在那远离他的角落。
“把手给我。”落坐后,他拿出瓶药膏朝她伸出手。
“为什么?你我都很清楚,我根本没扭到手啊。”她张开手,舞动双手十指,只差没学猴子吊单杠给他瞧。
“我知道,不过外伤没有,老毛病倒是一堆。你不觉得老是筋骨僵硬呼吸不顺畅?老实说,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外,你每天还做些什么?”
“我做的事可多了,我会看电视、听音乐,还有……”她很用心的扳着手指头数,本以为她一天中做的事可多了,谁知才说了两样就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连洗澡、上厕所这种事也算进去吧?
她觉得有点尴尬,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竟是如此散漫。尤其瞧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眸,让她深觉惭愧的好像自己是个废物。
“懒人!”他轻斥。
这回她倒是被骂得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虽然懒人这事实是她家人倾全力造成的。因为在贝家,她真是什么事都不用做。一个勤快的母亲早把所有家事打理好,而能干的父亲、兄长,则包办了所有经济来源,教她无需担忧。并且,所有人都当她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万分保护的以让她当个啥事都不需做的“懒人”为最高目标。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环境下,她要不变懒也难。
趁着她自我反省的当儿,没有时间表示意见,华云翔迳自抓起她的手臂,沾了沾那闻来清凉、夹杂着薄荷与股药草香味的药膏,在她手上几个穴道点了下,然后又像在教室时一般,轻轻的按下。霎时,她那杀猪似的尖叫声再起,这回眼泪不是在眼眶打转,而是直接掉下来。
“你杀人啊!”她叫道,只想抽回手,偏他抓得可紧了。
“这就是生活懒散的下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过日子。”他说,手依然没停下。
噙着泪,她不在乎道:“我情愿懒死也不要痛死!”
也许她这番不长进的表白说得太早了,聪明的话,至少也该等到他放开她的手后再说,因此,在他不满意的冷冷看她一眼后,显然更加认为她有待训练,故而面无表情的加重力道。这回,她不但叫声像只被宰羔羊,连那张俏脸都像极了。
大概是她的叫声太凄惨了,吓得那些偷偷跟随在后,准备伺机也让华云翔诊治诊治的同学,一个个看不下去的脸色惨白,纷纷摸着鼻子逃之夭夭。
“你故意整我吧?我只听过有脚底按摩,那有什么手臂按摩可以治病的?”她说,只希望他那双魔掌早撤离她手臂。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做脚底按摩,不过,你得先保证不会叫嚷的把全校师生都吓跑了。”他一手按着她手腕穴道,虽然不忍见她满脸痛苦,不过这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也只好告诉自己得狠下心来。
“你快放手,要不然我告你……性骚扰!”她忍下住的使出这最后一招,只是那狠劲,在见到他黯淡的眼神后,又觉自己说得太过份了,她就是心软!“拜托啦,我真的快痛死了。”
他终于松手,洗净手上药膏后,倒了杯开水给她。
显然,心软的不止她一个。
“我可以走了吗?”休息了会儿,确定自己的表情不再吓人后,她手握水杯,求饶的问。
“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嗯!”想都不想的,她忙点头。不管她是否真觉得舒服些,此刻的她可没有勇气敢说个不字。
“还有,以后要每天慢跑一千公尺,知道吗?”
“好!”和他的恐怖推拿比起来,就是要她跑马拉松她都愿意。
看着他再度起身,贝妤芩惊惧的眼神紧紧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深怕他又突如其来的拿出什么吓人的玩意。意外的,他竟拿出盒她从没瞧过的糕饼搁在她面前。
“吃吃看。”他说,顺便又帮她斟满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被他“折磨”后,她是觉得有点饿了,因此看着那小巧可爱、五颜六色的糕饼,倒也没想太多,拿了块就往嘴里塞,不大不小的饼干正好一口解决,嚼了两下,她露出从进这研究室后的第一个笑容。
“真好吃!这是在哪儿买的?”又塞了块进嘴里,她顺便拿起保鲜盒试着找出店名。只见他笑而不语的轻啜口茶。
难道……“这总不会是你做的吧?”她吓歪了嘴问,从他的表情看来,事实正是如此。
“阁下真是多才多艺!佩服,佩服!”差点被噎着的贝妤芩灌下口开水道。
“应该说,是你太不知长进了吧。”他还不忘糗她。
早习惯他对她的眨损,贝妤芩的反应不再像先前那股怒气冲冲。
“既然你看我这么不顺眼,那么……你该不会在这里面下毒吧?或是……泻药?”看着色彩鲜艳的糕饼,她深觉可疑。也许毒死她是不至于,但叫她跑上个一天一夜的厕所,那可就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