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与爱怜在他心中交互出现,此时此刻,他清楚地知道在心中对她的感情,就是他不曾经历过的:爱!
司徒悦文的眸子沉了下来:心中的激荡却因她仍酣睡不醒而无法倾诉,忍不住俯下头,以唇在她的颊边轻划。
颊边痒麻的感觉,让秋子若微蹙眉心,伸手想挥去那扰人清梦的东西,但挥出的手却倏地被抓住,吓得她睡意全消,彻底清醒。
一张开眼,就见司徒悦文含笑的俊颜在眼前放大,近得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脸上,那双闪动著点点星火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
被他如此注视,秋子若觉得脸儿似火烫,呼吸不稳地想往後退拉开距离,却受制於他的掌握,只能颤著长睫望著他:心儿怦跳得好似快跳出胸口。
“你……放开我……”秋子若轻喘著瞪著他,小声道。
“怎么睡在这里?”没理会她的要求,他仍是莫测高深地瞅著她,望入她黑沉而波澜起伏的眼。
“我……我……”她轻喘著,脑子一片空白,结巴的说不出话。
他轻瞟过桌上的画,秋于若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在看到画时才倒抽U气。
“我该叫你子若,还是……秋子风?”他撇嘴轻笑,笑得让秋子若心颤头麻。
她心虚地垂下眼,好一会儿,又怯怯偷瞥他一眼,然後才问:“你知道……多久了?”
“和‘秋子风’见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他笑。
秋子若愣了一下,她以秋子风的身分和他见面也有好几天了,她还自以为瞒过他,没想到她才是那个被瞒骗的人。
“你知道,为什么不说?”她虽然欺骗他在先,但他明知道她说谎的事却又不说,总教她有种被人耍弄的感觉,胸口发闷,却没有立场发脾气。
“因为我想要你……”他知道她在生气,瞧她低垂著头生闷气,少了往常的冷静、温柔,有种小女人的娇气。
秋子若闻言拾眼看他,脸颊上的红晕不知是羞是气,出口的语调却是强作的镇定。“我知道你觉得我有才能……”
“对,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意思。”他把玩著她的手指,一只一只的轻抚过,极其亲昵、极端暧昧的动作,让秋子若身子轻颤。
他……他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她颤著声细问。
“意思就是,我要你的人,你的心……”语末竞,他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唇。
“啊……”秋子若惊骇的低呼声,在瞬间被他吞没。他的舌灵巧地探入她微张的唇间,勾挑著她生涩羞怯的丁香。
灼热在他的身中焖烧著,想要抚触她的欲念催促著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提起贴住自己。
秋子若因他的狂热而颤抖,只觉头晕昏沉,浑身发热,不自主地伸手抓紧他的衣服,毫无抵抗地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中翻搅,勾引起剧烈的战栗。
直到她觉得自己几乎窒息,他才轻轻地离开她的唇,深浓情欲仍在他的眼底跃动,他的气息吐在她的鼻唇间,与她急喘的呼吸相混。
伙子若嫣红著脸,羞怯地望著他,轻喃问:“为……为什么?”
“为什么吻你?”他勾唇微笑,眼神专注的凝视她。
她微微颔首,期待听他的回答,更担心听到的会是失望。
“我说过,我要你的人、你的心,因为我喜欢你。”他低嗄地在她耳畔轻语。
如风般的语句传人她的心坎,再也无力制止早巳失陷的芳心向他倾靠。
她的爱情,仿如潮浪一股脑地向他涌去,再也回不了头。
自从那一天,司徒悦文宣示自己是他的人後,他的温柔热情,细心体贴总让她有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疼借的感觉。而享受著他绝络柔情的日子,让她如在梦中,时而甜蜜、时而恐惧。
两人身分上的云泥之别,触动了她心底最深的自卑。
那份恐惧像藤蔓攀入她体内,紧揪她的心,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不再隐藏绘画才能,任由他将自己的画作引荐出去,只期望能让他因自己而觉得荣耀,希望能真正的配得上他。
也许是她的性别,让她在画坛引起一股不算小的波涛,更使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只是她隐身在芙居,外界的风雨影响不到她。另外,司徒悦文也保护著她,不让他人打扰她。
秋子若走进父亲的房间,看见照顾他的仆人阿端,端著药盅由内室出来。
“秋姑娘,你来了啊!”阿端一见著她就是热烈的招呼。
打从她和司徒悦文的事传开後,所有仆人侍女,就当她是未来三少奶奶似的热情待她,让秋子若在腼腆中又有些喜悦。
“我爹好一点了吗?”她每日都会来,但只在他睡著时,才会进内室探望,其余时间她仅是询问他的近况。
“好很多了,秋老爷的神智清醒不少,费大夫的医术,秋姑娘大可放心。”阿端笑道。
“麻烦你了。”
“秋姑娘不要这么说,三公子特别嘱咐我们要好好照顾秋老爷,我们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阿端黝黑的脸上挂著憨厚的笑容。
想起司徒悦文,她的心泛起一丝甜意,两颊也不自禁地飞红。
“我爹他……醒著吗?”
“醒著,秋姑娘,你要去见见他吗?”
秋子若犹豫地朝内室看一眼,问道:“他的情绪还稳定吗?”
“很好啊!秋老爷神智清醒时很和善的。”阿端笑道。
是啊!他对别人都和善有礼,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翻脸不认人。秋子若苦涩的想著。
“我进去看看他吧!”即使知道父亲不会好言相对,她还是想听他说说话。
“好,我陪秋姑娘进去……”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去忙吧。”
“是。”阿端退了出去,让他们父女独处。
阿端走後,伙子若深吸口气,走进内室,只见父亲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合著眼似在小憩。
“爹……”
秋子若的轻唤,让秋祥张开眼,原本安详的面容在见著她时,一转而冷淡。
“爹,你觉得身子如何?有没有比较舒服?”她走近父亲,不为父亲的冷淡而退怯,反而轻柔地问。
“哼!我是不知你怎么攀上这家的公子,但是如果你敢辱了我们秋家的名声,我绝不会原谅你。”
“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虽然是冷言冷语,秋子若却为父亲不再对她视若无睹而高兴。
“爹,你知道吗?最近三公子将我的画放在聚雅斋,引起不少的注意呢。”她希望父亲能以她为荣,分享她的喜悦。
“画?你的画?”秋祥皱起眉瞪视她。
“是啊!我用爹教我的画法,画了不少作品……”她轻柔地说,眼中进放著光采。
秋祥一想到她的画,原本尚称平静的心,顿时冒起怒火!
当初敦她画画时,他就感受到她潜藏的才能,那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天赐才华。
时日一久,在身为画师的自尊下,他由起扨的惊喜,渐渐涌起一股不甘心的嫉妒之情,一种恐惧她才华的妒意,整日焚烧苦他的心。
身为父亲,他该为她感到骄傲,然而身为画师,他只觉苦涩。
这两股情感在他的心里纠缠著,若是没有发生以後的那些惨事,也许他会将那股妒意深深藏起,只当她是女儿……
“你毁了我的一切,却还有脸用我教你的东西,对我炫耀?!”他气怒嫉恨自己追求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名声,却教她轻易地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