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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这麽说,你的确打算离职?”

  “我还没决定。”

  “你什麽时候开始有这个念头的?”

  “打从一开始就有,怎麽样?”

  ………………………………………………

  我也是有骨气的啊!哼哼哼!也不想想当初我回头去应徵他的秘书的时候有多凄惨,阿爸阿母在家气得噗噗跳,一直说要上来台北跟他们理论,可是我不肯,我觉得太丢人。

  可是,我要怎麽样才能让他们安心?而且不留在家里被同情?

  我没有实务工作经验,工作是难找不说,劳务性质高薪水又低,我说什麽也做不下去。

  最後,我硬著头皮去抢下这份工作的时候,其实是下了赌注的。

  我赌他念旧。

  这对天蝎座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它发生了。

  薪水我也知道他是开高的。

  说实在的,我根本咽不下去这口被悲悯的气,所以,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离开,在他离不开我的时候。

  然而究竟是谁离不开谁呢?我不知道。

  总之我回到他身边,他也回到我身边,我们绝口不提当年的事。

  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我的车子不让你修。”他把我往回拉。

  “为什麽?”我的高跟鞋有断掉的危险,不妙不妙。

  “不为什麽。”他的力气好大,居然对我使蛮力!

  “你怎麽可以突然反悔啊!!”太过分了,我的奖金要飞了!

  “为什麽不行?”他转过来狠狠瞪我。“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为、什、麽?”这是什麽态度啊!

  “因为你是我老婆!”他理直气壮得让人想开扁!

  “然後?”是老婆也可以离啊,只是看我要不要离,想不想离嘛……

  “你还要什麽然後?”

  “本来就应该要有然後的……”

  就是那种三个字的话呀,真气人,他死都不肯说!说一下会怎麽样?我就是喜欢听这种三个字!

  就算是用吼的用骂的都好啊,好歹讲出来了。

  “然後就是你明天去公司,那些辞职信都给我交过来。”傅非朋愈走愈快,我好担心鞋子坏掉。

  “干嘛?”难不成他想叫我自己走路啊?

  “收起来免得你作怪啦!”他对我吼。

  “我哪有要作怪!”

  他突然一个大回转,害我差点撞上他胸口。

  “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是怎麽过的?”他和我鼻尖对鼻尖。

  “谁不是过得很辛苦的啊?”凶凶凶,大声的又不代表比较有理,我才不、不怕你啦!

  “你身边有几个男人你自己算!每天中午吃饭的一票人、下午聊天喝茶的、还没算下班以後你跑出去玩的有多少人!”他酸死了!

  “呃,这个嘛……”我要怎麽说?

  “这些就算了,我当没看到忍下来不计较。”他深吸一口气,和我额头碰额头。“可是,你拿我当隐形人看该怎麽说?”

  “呃,那个嘛……”我该怎么解释?

  “你要怎麽赔偿我?嗯?”他愈靠愈近。

  “我……”

  “我看你一辈子也赔不完!”他的嘴唇贴著我说。

  “可是……”

  “你想狡辩?”咬我!坏蛋啊!

  不要脸,咬人家的嘴唇!会痒会痛耶!

  “明明就不是这样,你干嘛都要赖我?”我气了,觉得好委屈。“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有错吗?”

  “我有这麽说吗?”

  “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

  “你一定要跟我争这个吗?”

  “是你先赖我的!”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瞪来瞪去他先笑出来,而且愈笑愈大声,笑得远远都有人转过来看我们。

  真要命,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笑什麽啦,小声一点啊你。”我嘘他。

  “笑我们两只蝎子,互相螫来螫去,还不嫌烦。”他又大笑。

  ……………………………………………………

  我看看他,觉得很闷。愈想愈闷。

  “跟你打个商量。”我决定妥协一下。

  “干嘛?”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研究星座了?”尤其是天蝎座!

  “为什麽?”他停下来不笑了。

  “男生研究星座……好娘娘腔!”我终於说出口。

  “就你们女生可以拿来对付男生,我们不能看啊?”他颇不以为然。

  “你干嘛把星座挂嘴边碎碎念?听得实在很……”我头痛。“跟你商量一下,你不要啰嗦那些鬼打架,我就——”

  “怎样?”傅天蝎的毒尾巴还是翘在半空摇来摇去。

  “去英国的时候勉强让你跟。”真的很勉强。

  “去英国?”他的尾巴顿住。

  “我存钱就是要去英国。”我招了。

  “为什麽要去英国!你听不懂我的问题吗?”他又大声起来。

  “因为有……嘛!”我也大声起来,只是气势比不过他。

  “有什麽?”他一次比一次恶狠狠。

  凶巴巴。怕你凶……啊?好吧,真的给他有一点小怕怕,哀怨。

  “有帅哥啦,怎麽样嘛!”不然我干嘛选中那个地方。

  “帅哥是吧?帅哥是已婚妇女的绝缘体,你别想去英国!”他气起来。

  “我都存好去那边念书的钱了耶!”

  “啊!”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存这个啊!”

  “不然你以为是存来干嘛?”在异地生活很辛苦,我又不像有些人是家财万贯,老爸走了之後还留一堆钱的。

  “……算了,总之,你不准去英国。”

  “我要去!我要去念硕士,我要念MBA,然後嫁个有钱的老头,他死了钱就是我的,然後带著庞大的资金和企业资产来把你的公司买下来!”

  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最坏的状况也不过就是我拿到MBA,嫁个老头。

  只要他在五年内死掉跷辫子,我都可以忍耐。

  “露露,你说够了没有?”阿母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

  “你要是五年前这样说,阿爸就算卖掉芭乐园资助你去念书都没关系,可是现在你们不是好好的?还要跑去留学干嘛?”

  阿爸看起来很扼腕很痛心。

  “我说亲家公、亲家母,一切都是我不好,咳咳,要怪,就怪我好了。”傅老太太旁边当然是那个温柔贤淑的大冢。

  人真多,总不能按下核爆键把大家都炸死。

  我阿爸阿母不能陪葬。

  我只好陪笑。

  “亲家母,你不要这样子说,是我们露露不懂事,你们不嫌弃啦!”阿母拼命对我使眼色。

  好的,我明白。

  我再也不能跟傅老太太吼来叫去大小声吵架,非得和她玩游戏智取不可。否则告来告去还是我倒楣。

  还是送她芭乐吃好了。

  至於我的辞呈和英国之行……

  再说吧。看傅非朋有没有诚意啦。如果生活多采多姿有趣缤纷,我可能会忘记“英国帅哥比美女多很多”的这回事。可能。也许。大概。世界上没有什麽事情是绝对。一直都是如此。包括正在旁边偷笑的那个男人也一样。未来还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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