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妮可以,连她的小孩我都抱过,会计方敏珠可以靠近,所有人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那股力量逼使我远离。”
“这更是笑话了,我的人缘不好也不坏,我爱的人也同样给我同等的爱一点也不觉得孤单,你不认为你的谎言破绽百出吗?”
为什么这么难以沟通。“你就是不肯回想。”
“否认什么?”
“否认你爱上了我,爱上了不同种类的我。”
不同种类的人?好奇怪的说法,“我们怎么不同法儿?”她小心地问。
“恕我难以奉告。”
“你爱我吗?”
“愿意用一辈子去爱你。”
“那么我不能爱你的理由是什么?”
她想套话,她直觉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有答案。”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两手一摊,“我放弃,跟你说话真的很累,一直在绕圈子,如果我的记忆中有你,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告诉我?来引导我啊,教我朝正确的方向走,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要我回想什么?”
“去追寻失去的记忆,只要你愿意,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得到。”他多期盼那一天的到来。
“我真的想不起来。”
卓仲诺暗暗着急,“你一定可以。”
喔!她的耐心用完了,不想再听他罗嗦,捺着性子说这么多废话,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她弯起嘴角笑了,卓仲诺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回她又想到什么花招?
“我想证明我身上是否真有那种力量。”
他沉住气,“桑瑜!”
“我被你搞得团团转,白天受你气也罢了,三更半夜还得忍受你的疲劳轰炸。够聪明的话立刻消失,否则我就要发挥我实验的精神,二选一,如何?”
“伤害我你会快乐?”
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一点也不爱你,我非常盼望蔓妮尽快休完产假回来,我渴望离开你。”她抬头挺胸的走向他。
卓仲话浓眉深锁,眼里难掩绝望,罩在淡泊的月光中,他脆弱得一如玻璃。玻璃?没错,他身体变得透明;光穿透他,好像投射在墙上的幻灯片,他变得模糊、虚无,最后像一阵轻烟消失。
她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而他就这样消失在她面前,比大卫魔术还神奇!
***
她一直想找机会证实她昨夜的话,她想证明自己是否有能力伤他。
像是递资料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神情泰然,也没有抽离的大动作。是接触的范围太小吧!
所以她又”不小心”把桌上的咖啡打翻,佯装收拾,趁他手忙脚乱的当儿,藉机覆上了他的手背。
原以为他会跳起来,她想:灼伤是委痛的!
没有!只有他唇边仍挂着不易察觉的笑,她连忙说:“对不起!”只得悻悻然地退出。
“我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骗子!
“你的力量会把我灼伤。”
谎话!
“我用一辈子的时间爱你。”
狗屁!
等一下,如果这些都不是真的,那她昨夜的遭遇就是梦了?
就说嘛,哪有人来去自如,又不是科幻片,也不是漫画卡通,哪来的神奇人物?
可是,天底下有那么真实的梦吗?她又被搞胡涂了。
***
因为有了第一次接触,卓仲诺知道古玉带给他痛楚的程度内,所以在可以接受的忍耐限度,他可以忍,但日子一久,就得缩手了。
“老大,昨天用了幻影?”柴智刚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
“只是看看她而已。”卓仲诺抚摸着犹感到痛的手背。
“不只昨天吧?”
“又要训我了?”智刚真是不怕烦。
“是怕你太痴迷,我怕你会飞蛾扑火,被烧成灰。”
“怕我敌不过那股力量?”其实他自己也没把握。
“也怕你不顾一切,奋不顾身。答应我,不要直接迎对。”
他一沉默,柴智刚就慌了,“老大,答应我好不好?”
“再说吧!”仲诺迳自埋首于公事,结束与柴智刚的对话。
爱情的力量居然会产生自我牺牲的悲壮情怀,得不到她的心,死了也无所谓吗?
***
因为接到蔓妮的电话,桑瑜急匆匆地赶去探视她。
电话里的声音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桑瑜好担心,刚生产完的身体赢弱,老天保佑,希望蔓妮平板的语调是因为无聊而不是意外。
“蔓妮?”
开门的当儿,蔓妮的眼由半闭而全开,可是空洞无神。
“你来了。”没有笑容,语调不急不徐。
蔓妮虽是看着她,可是她感觉不到她的目光焦距在哪里?
“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
“你有一块玉佩,大陆拿回来的?”
她脑子还满清楚的,桑瑜原本紧张的脸露出笑容,“对啊,是我跟你说的嘛,当时你还很希罕呢?”
“给我。”蔓妮的手平伸出去,掌心向上。
桑瑜不疑有他,从脖子上拿下来,蔓妮见状,手又缩回去了。
“那个……放在桌上。”
好反常的举动,看在她眼里觉得很诡谲。桑瑜轻拉起她的手,蔓妮却握紧拳用力把手抽回去,很是惊慌地说:“放着,放着。”
桑瑜心中起了猜疑,玉坠子在垂吊着的红线上摆荡。
“蔓妮,拿着,你不是要吗?”
“我不能拿,放着就好。”
“为什么不能拿?”
“我……不能拿。”
“你忘了,你以前碰过的。”
“放着,好,回去。”
“怕什么?”
“我才不怕。”
“碰了会怎么样?”
“我不能拿。”
她好像中了邪一样语无伦次,让人难以理解,“好,我放着,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蔓妮惊慌的心情褪去,“没有了,你回去吧,谢谢你。”
桑瑜小心地把玉坠收在掌中,慢慢移往小桌子。突然间,她撑开红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进蔓妮的脖子,蔓妮瞪着眼睛惊恐地尖叫,在玉佩贴在她的瞬间,她安静了下来,呆愣了三秒钟。
又过一会儿,她才发现桑瑜的存在,“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儿?你打电话叫我来的!”
“不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跷班?”
“现在差五分六点。”她好心的提醒她。
“六点?”轮到她一脸困惑了,“两点到现在,我到哪儿去了?”
桑瑜讶异不已,“你都不记得?在你空白的这一段时间之前,见到了谁?”
“下午柴总找过我,跟我说了些话。”
“说什么?”
蔓妮闭眼沉思,“很模糊……不知道,只记得他的脸庞,嘴唇在动,却不知道说了什么?你的玉佩怎么在我身上?”
直到现在桑瑜才相信仲诺所说之事有其真实性,她谨慎的拿过来,重新挂回自己身上。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抚摸着玉佩,她把从失去记忆到卓仲诺莫名其妙的话还有那些奇怪的梦串连起来。难道是这块玉佩使邪物不能侵犯自己的?而他们的目标是她?
桑瑜在思考时出现的阴霾脸色令蔓妮忧虑,“小瑜,你去哪里?”
“我去解开谜团。”
回公司就能碰见他们吗?她不敢确定,只是焦躁不安的心急需要找到答案,现在只能回公司找答案。
电梯门打开,公司的玻璃门紧闭,暧昧不明的灯光盘旋不去,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卓仲诺与柴智刚也走了?不,如果一切是他们搞的鬼,一定会等待蔓妮的消息。如果她搞错,这些猜测就变得没意义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要找回那段记忆,经过卓仲诺一再追问才产生好奇,她的记忆一直都没断过,从懂事到现在。令她纳闷的部分是遇上奇人前后心境的差别,所以她一直都不想去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