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无视伦常、目无法纪!”被他看得发颤,她转头移开目光。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吸引力的,身为一个妃子却得不到皇帝恩泽,连个男子都比不过,她对感情的期待早已是一滩死水,如今朱翊却来划开道道波澜……
“承认吧!你也是要我的。”朱翊扳回她的脸,眸子里再专往不过,“你无法否认我们之间强大的吸引,你真不喜欢我,在我一次次拨撩你之后,你大可告诉皇兄,他不会坐视不管的!可是你没有,为什么?这就说明了你要我,你也喜欢我!”
“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许再胡言乱语!”像被他说中了什么,容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虚,拼命摇头。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冷静呢?她现在该要给他一个耳刮子,然后轰他出去的,但为什么她办不到?
“明明就有。明明我们的身体如此契合……”他搂紧了她,“明明我们的吻那么缠绵……”他又吻上她,不顾她的抗拒辗转加深,慢慢地,她停止了妄动,无力地承受他的侵袭。“还有,皇上下令晋军出兵的御旨,你可以不管的,却还是不顾安危地插手了,你还能否认什么?”
“我不知道……”她气虚地闭上眼,不敢面对现实。
或许他说得对,她确实是动心了,对不羁的他。其实她一直知道的,他们之间的情感就如同待发的山洪,在没有仟何人知道的情况下暗暗蓄积力量,如今力量到达了顶点,轻轻一个触动,奔流的情感就似洪水爆发,澎湃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她仍想躲开……这一定是她单纯地把自己对朱祈良的男女之情投射在他身上,她的心只能属于皇上。
“不要逃避,看清楚我是谁。”他的唇轻点她阖上的眼睑,刺激那又长又翘的睫毛如蝴蝶飞舞般张开。“我是谁?”他又慎重地问了一次,仿佛这个答案对他万分重要。
“你是……朱翊。”
她,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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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的阳光射入窗内,前几日的大风云像一场讹,转眼消逝无踪。
容华睁开酸涩的眼,突觉枕畔一阵空虚,昨夜朱翊在安抚她睡下之后,不知在何时已悄悄离开。
她失落吗?遗憾吗?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春阳照雪融,不仅不温暖,反而更冷了……
“娘娘醒了?”尽责的小绿推门进来,后头小红手端还冒着白烟、热腾腾的清水,搁在床头的木架上。“外头终于出太阳了呢!这几天娘娘真是闷坏了,大雪天又没法子出门,这会儿可以出去走走了。”
容华坐起身梳洗,觉得自己身体虚软无力,可以想像脸色一定也不太好。看了看小绿拿出的素色对襟祆儿,秀眉微颦,“换一件衣服吧。”她可不想整个人看起来跟鬼一样,不管在宫里会遇到谁,她都需要一副……坚强的外表。
“就去年做的那件银红纱白绢里的衫子好了,我还没穿过呢!”
“银红?”这从来不是娘娘的风格啊?小绿傻住,不解地与小红相视一眼。不过主子的喜好,下人是不需要多问什么的,于是她俩辛辛苦苦地从衣柜中找出那件压箱底的衣服。
如往常般着衣,小绿眼尖地瞟到容华的单衣有些松开,一手搭上容华胸前——
“娘娘!”她讶异地惊呼出声,双手不仅没合上容华的衣服,反而“唰”的一声拉开襟口。“怎么会这样?”
容华顺着她的目光困惑地低头,一眼瞥见自个儿胸口及香肩布满的斑斑绯红色印记,秀容也霎时为之变色。
这是……这个是……
小绿抖着手惶恐不已。她在宫里待的时间比容华久,以前也服侍过其他嫔妃,每当先皇在妃子那儿过夜,隔日妃子们的身上多多少少也会有这样的印记,所以她知道那是什么。
可是皇上现在不在宫里啊!那娘娘为什么会有……难道……
容华僵住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明白小绿什么都看出来了,也明白小绿的惶恐来自于她胸前印记牵扯的罪恶。
“小绿,”她沉下声音,脸色凝重,“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绿知道……啊,不……不知道。”看到容华的表情,小绿吓得改口。
“小红?”眼光又飘向另一名站在衣柜旁一脸茫然的侍女。
小红见小绿害怕的样子,也跟着摇摇头。
“其实,”这样的回答让容华的心放了下来——她们没这胆子。“这是你们弄的。”她勾起一抹奇异的笑。
“我们?”两人同时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
“没错,弄伤了妃子,可是要杖责的。”镇静地拉上单衣,容华正视小绿,举止不慌不乱,“不过,我可以不说出去。你们最好也当作没这回事,否则有人知道了这事,我也保不了你们。”
小绿呆了一下,随即领悟过来容华的意思,连忙跪下谢恩,“我不会说的!”
很好。容华释然一笑,转头看向另一名侍女——
机灵的小红手上除了那件很红杉子,更准备好另一式竖领紫红绸衫,等着她挑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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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朱祈良凯旋归来。
不过,打胜仗的他脸色极度难看,朝会受百官奉承后怒气仍未平息,在太和殿后,连一向能安抚他脾气的容华都束手无策。
“你……你简直是老胡涂了!”朱祈良朝服尚穿在身上,顶着通天冠,指着下头面色怏怏的赵元任破口大骂,“朕不在的这一年,你究竟在做什么?怎么连京城都守出问题,还差点跟太原的军队打起来?刚才在朝会百官异口同声,是你对晋军先启衅端,七王爷说是朕下的令你还不相信,你有什么话说?”
“启禀皇上,臣是为了京畿安全,所以才反应过度,这一切都是误会。”赵元任即使极度不满,这时候也只能照着朱翊的说法解释。
“哼!要不是宁——”容华闻言急忙在桌下轻扯朱祈良的袍子,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遂改口道:“要不是朕在关外及时收到通知,还不知道京里被你搞得乱七八糟,百姓连年都没法子好好过!幸好宁……幸好朕够聪明,连忙调晋军回京稳住情况,结果你居然想对晋军开打?根本荒谬!荒谬!你当朕不敢摘去你文渊阁大学士的帽子吗?”赵元任铁青着脸,朱祈良这句话无疑是最大的侮辱。
他眼角闪过一丝恶毒的精光,朱祈良以为晋军是自己派的,朱翊的接应就成了“适时”,他这个真正下令的人却什么也说不得,否则恐被朱翊反咬一口。
这回朱翊倒是落得轻松,算准了“有人”会帮他,只要将计就计,坐在王爷府里什么也不必做,他这个内阁首辅便狠狠栽了跟头,随时有丢乌纱帽的危险。
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皇上,”容华缓声劝朱祈良,也算是卖个人情给赵元任吧!“这次事情都是误会,误会解开了不就行了?其实皇上换个角度想,这次事件何尝不是朝野上下同心戮力想保卫京师?尤其皇上您不在,群臣少了您英明的领导,多少会过度紧张。”
这话挺受用,朱祈良心火降了一些,不过还是瞪着赵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