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他发烧到三十九度半,差点因过劳而死,这种秘书谁敢用,他可不想和自己过不去。
「我要请的是秘书,不是老板。」
「好吧!再上一个,那个有气质又聪明的晓瑄,你还不是有意见。」
「那一个……」
天!你能想象找一个舞蹈老师来当秘书的情况吗?她在办公室里播放古典音乐,没关系,培养气质嘛!忍忍就过了。
她穿著舞蹈软鞋来上班?随便啦!公司又没订制度非要女职员蹬着高跟鞋四处走动。
她每次送文件,都要用那种芭蕾的跳跃姿式,拿东西用莲花指,说个话要比比水袖,这些都没关系。
最严重的是--被他骂过后,她居然在办公室里疯狂跳舞,直到香汗淋漓、筋疲力尽,才吐着气,告诉他--我没事了。
「你就不能找个正常一点、有专业素养的女人,来当我的秘书吗?」
「我朋友的女儿又不是个个都当秘书的,你就不能将就着用吗?」
「我如果事事将就,孟氏企业就准备倒店。」
「不然你另外再找个人来帮忙,反正你不准把津桦辞掉。」
他的人脉快用光,要是儿子再没办法从当中选出一个好媳妇,难不成要孟家到这一代断种?从此无主牌位堆满整个地下室,没人祭拜、没人供养,孤魂野鬼死后话凄凉。
「爸,你认为我一个人需要用几个秘书?」
他没好气的用十指在桌面上敲敲叩叩,要是这些力道能用在那个花痴秘书头上,他会觉得更痛快!
「你是做大事业的人嘛!要用二、三百个秘书,也不会有人提意见。」二、三百个……对哦,要是办一场选美会,说不定机会更大……
「每个月付掉两、三百个秘书的薪水,我会提早破产。」
「你忒谦虚了,就凭我儿子的抢钱功夫,怎可能破产?」
「好了,我不跟你扯这些,你真不准我辞掉蒋津桦?」
「当然不准、肯定不准、绝对不准。」
「我先告诉你,不要打如意算盘,我绝对不会娶蒋津桦当妻子。」
「儿子啊!你要相信老爸,话别说太满,老爸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乡,世界上的事,没有百分之百绝对。」
想当年,他还不是打死不娶儿子他娘,现在呢?两个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还打算结个来世缘,下辈子共聚首。
「爸……」他无奈到极点。
「别老喊爸,想想看,孟纯离开那么久了,难不成,你要一直不结婚,等她回来吗?」
提到孟纯,老人黯然。这是他们全家人的痛,领了个童养媳,宠上天、溺到不行,本以为两个孩子会顺顺利利结婚,给他们添几个金孙。
哪晓得,在结婚前夕,孟纯离家出走,没人知道为什么,她连一通讯息都不捎回来,让人老心里挂着。
「至少,我要确定她平安车福。」
「要是她一辈子不和我们联络呢?你打算等她一辈子吗?」
一辈子?他没想过那么久的事情,他心心念念的是孟纯的幸福与快乐,她是他疼人心的人,不论是谁,都更改不了这份感情,
「好了,下次再谈,你放心,我不会把蒋津桦辞掉。」
挂掉电话,孟余邦拿笔的手,在笔记本上写下无数个孟纯。
她还好吗?那个影响她离家的男人对她好或不好?多年来,他始终没让父母亲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存在,为的是……他不放弃她,他最宠爱的孟纯。
叩叩叩,清亮的高跟鞋声响起,他突然想念起上上任,那位舞蹈秘书的芭蕾软鞋……
「董事长,你喝喝看,我泡的咖啡是不是特别香醇?」
她巧笑倩兮,偎近余邦,手肘支在办公桌,上半身靠在他鼻前三寸处,惹火的「UP、UP、UP」在他眼前晃荡。
「把会议纪录打进档案里。」他用公文隔开两人距离。
「可是,人家打字有点慢。」
她伸出十指,长长的指甲上面,画上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她……真的很闲,有那些花长在手上,谁想打字快都难。
「算了!」
他快速拿起外套,冲往门外,顾不得已经严重延宕的工作进度,因为再不离开,这里会变成刑案现场,被分尸的人是秘书蒋津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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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瑶以为自己被录取的机率很高,毕竟自己的学经历都不错,何况那不过是一份月薪不到三万块钱的工作,没想到居然失败!难怪曹敏说,台湾经济不景气。算了,相信在地人的话,说不定下个工作会更好。
坐到麦当劳里面,点一杯柠檬红茶,摊开报纸的求职栏,从包包里面拿出照片、笔和空白履历表,认认真真地从报纸里面挑出适合工作。
企画是她的专长,但征企画的公司太少,她一间间找,到最后连幼稚园征美语老师,她也不想放过,
孟余邦自窗外走过,一眼就看见俐瑶的身影,她的打扮实在太引人注目,白衣黑裙,挽起的高髻,夜晚走在马路上,说不定有人会误认她是六○年代的鬼魂,没事出来外面飘一飘,寻找人气。
他走进麦当劳,让蒋津桦惹起的火气,在看见专注的俐瑶时,被浇熄。坐在她前面位置,不客气地拿起她的红茶喝下一大口,心凉鼻透开,爽啊!廉价红茶比高档咖啡好喝千倍。
抬起头,看到孟余邦,有惊讶,也有遇见故人的欣悦。
「是你!」
「没错,是我。」点点头,他证实她看到的人是孟余邦本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消气。」
「什么?」
「你没听错,我被一个蠢女人气到火山爆发。」
「男人不都喜欢女生笨一点,比较好拐?」这些话是养父养母告诉她的,所以,打小她就被训练成精明、聪慧,以免他们家的小媳妇被外面的坏男人给拐走。
「女人要用拐的,不对!女人是用来贴的,看到哪个男人是绩优股,女人就迫不及待,一屁股贴上去,先贴先赢才不会让别人抢先。」他说得苛刻。没办法,你不能要求刚吞下火药库的男人理智。
「说的很有经验,仿佛你自己就是绩优股。」俐瑶对他不屑地轻嗤一声,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我当然是绩优股,我不像吗?」说着,又连连灌下几口红茶。
「台湾的公司都快倒光了,哪来的绩优股。」她套用曹敏的话,眼睛看着对方猛喝自己的红茶,犹豫着该不该阻止。
「你说错了,台湾大大小小公司林立,会被淘汰的,都是没有实力的公司。」
「是吗?我的求职经验可不是这么说。」
「你在找工作?」拿起她前面的报纸,看看红笔圈起来的部分。
「你的英文能力很好?」余邦问。
「当然,我是受美式教育长大的孩子,美语怎可能不好。」她的眼睛仍然看着对方手中的红茶,她并不是想喝,可是……
「你擅长做企画?」
「那是我之前的工作,我做得很不错,没想到你们台湾的老板居然不用我,那是他们的重大损失。」瘪瘪嘴,她的自信被严重伤害,她要自己找-点回来补充。
余邦拿起她的履历表,看她的学经历。
「不会吧!你是史丹佛毕业的?」
「怎么,怀疑?」仰起下巴,她很骄傲。开玩笑,她的毕业证书可是货真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