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真的爱你吗?是爱你这个人?还是你的钱?」
「这有差别吗?」他散件惊讶的望向她。
「当然!我会去爱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但是我绝对不会变你「这种人」:而我 会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有钱,我们可以互相利用。」
「很好!妳的观念很清楚,这样到分手的时刻,也就不必担心妳对我纠缠不休了。 」他伸展结实的变腿,有意藉舒适的坐姿来解除心中的不快-尽管谭氏在美是排名百名 之内的大企业,但他总认为自己能在情场中无往不利,靠得还是自身拥有的傲人条件, 然而身边这个年轻的女孩却一再以言词和行动来打击他的信心,他想是到了该给他点警 告的时候了:「妳不必强调我有多么惹人嫌!要知道妳已受雇于我,这段期间虽然不敢 要求你来取悦我,但是做人身攻击却是妳不该有的行为,所以请你培养点耐性吧!」
「对不起!我的主人并非常谢谢您的提醒!」舒飞刻意装出恭谨的模样,心里却呕 得要死:这个高傲自大的男人,仗着事业有成,便处处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她永远都 不会和这种人成为真正的朋友。她因此气恼的把盖在腿上的毯子拉至胸部,一面紧闭双 眼,用肢体语言告诉谭大维:请勿打扰!
毕竟还是年轻,舒飞原本是装装样子的,不意真的就此沉沉睡去。醒来时,谭大维 正在填写旅客入境表格,他递了一张过来:「快到台湾了,把这张表先填好。」
「妳会写中文?」她看他字迹歪斜的填着表格,相信他的中文程度比自己好不到那 去。
「妳看得懂?」他狐疑的望向她。
「我知道你是中国人呀!不用英文时,难道不是惯用你的母语?更何况日文是由中 文发展出来的,有许多相似之处。」她答得巧妙,她已决定将错就错既然他开始就以为 自己是日本人,也就没必要多费唇舌的加以纠正:再说她还可因此更随心所欲的做些自 己想做的事,反正出错时,丢的都是日本人的脸这种游戏她在学生时期已玩过无数次, 赶时间横越马路或不小心损坏公物被人发现时,总是故作清纯的说:「对不起!我是日 本人,英文不好,请多多原谅!」
「我算是第二代的华裔美人,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到美国发展事业,我跟着祖 父母住在台湾,直到小学毕业那年才办好移民。妳呢?可是土生土长的日裔美人?」
「我不是在美国出生的,不过在这里住久了,我还满认同这个国家。」她坦言道。
「认同这个国家的什么?美国过去高喊三个主义--第一是超大、第二是超速、第三 是超强,我不否认这些给美国带来空前的辉煌,但也给他带来空前的堕落。」
「所以你选择离开,到台湾遁隐起来?」
「我若要遁世,又何需带美女同行?所谓男儿立志在四乃,我周游世界各国,最后 的目标仍在于扬名四海。」他又「端」出了高姿态。
「谁不想追求功名与富贵,但又有几个人能一偿宿愿?」或许是因身处高空,舒 飞首次对自己的前途感到茫然。
「女人可以以男人的成就为傲,不需要靠自己打拚。」
「所有美国男人并不反对女人拥有自己的事业,他们还常以妻子为荣。」地想到了 美国总统何林顿和第一天人希拉蕊。
「表面功天真那么重要吗?想想看那些男人让女人工作,和他们一起负担家计,然 后女人还是得主孩子、还是要烧菜,到最后处不来协议离婚时,所有财产还是一人一半 呢!.」
「哈……好象不是很合理呢!」她也觉得很有趣。
「妳的笑声很好听,应该常笑的。」他由衷表示。
「我的工作项目中,不包括「陪笑」吧!」舒飞回了他一个白眼,一面起身往洗手 间梳洗。
或许是即将抵达目的地,每个人都兴奋的整妆起来,头等舱与驾驶舱问的有慢也被 拉开了。这时,驾驶舱的门突然打开,身着笔挺制服的驾驶员正打算推开洗手间的门, 却被他面前的乘客叫住询问些问题,当他屈身回答时,舒飞正好往他的方向走去,谭大 维看到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穿梭,顿时感到怒火中烧。
忌妒?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情形--尤其是为了女人!谭大维叹口气,疲惫地往后一 群。这是报应吗?自己曾有过无数的女人,当她们说爱他、苦苦要求他回敬时,他不是 以沉默替代回答、就是报以冷漠的笑容,因为他不想说任何不是发自真心的话。
他爱她吗?这已是他心中盘桓多日的疑云,从她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开始,他就好想 要她,尽管谭大维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但他知道自己得面对这个事,她似乎对自己毫不在 意,不然也就不会要求订约,更不会明订第四项:绝不谈情说爱,并不得有任何亲密行 为。
然而,她为何会答应和自己一起回台湾?若是为钱,四、五千元美元的月薪,对一 个魅力无穷的女人而言,只要有心赚钱,在那里都能垂手而得。但是,他不明白她何以 不愿做自己的情人?他曾试探多次都被拒绝,这真是莫大的讽刺生平第一次,他主动向 女人求爱,却遭到她无情的驳斥。
难道这也是自己不服输的个性作祟?他怀疑这点正是她吸引自己的主因,她不时地 煽动他内心的欲火,迫使他更加渴望她。不过,为了不在她面前成为笑柄,他还是得耐 心的与她互相攻许直到精力耗尽,那时,她或许就会心甘情愿的投入他的怀抱,让自己 为她疗伤。
「快到了吗?」回到座位上的舒飞,已稍事妆扮--长发盘起、脂粉薄施,看起来 更加神采奕奕。
「根据屏幕上的告示表显示,飞机的高度正递减中,目前我们正在琉球上空,预计 一个半小时可以抵达。」
「你常旅行吗?不然怎么会去留意告示表?」
「我常搭飞机,却总是在为拓展事业而奔波,会养成看告示表的习惯,主要还是因 为旅途漫漫,一面藉以打发时间,一面也急于知道何时可以落地。」
「美国本土的许多企业家都拥有自己的飞机,你没有吗?」舒飞并不清楚他的财务 危机。
「谭氏企业是有专属的波音七三七喷射客机,里面有豪华的餐厅和宽敞的起居室, 所有走道都铺满了天津地毯,装潢更是古色古香,令每个搭过这班飞机的人,都能留下 深刻的印象。」谭大维以缅怀的心情说道。
「我有被邀请的机会吗?」舒飞露出向往的神色。
「恐怕是没有机会了。」他怅然的回答。如果不是已被银行扣押,这次他从华盛顿 特区往返纽约间,他就不必赶搭联合航空的班机了,为了要面子,他没向舒飞说明其中 原因:纪忠号以他父亲名字命名的这架飞机,目前正与他的私人座机停放在亚特兰大机 场的一处停机棚中,但就像他名下的所有产业一样,因为付不出贷款,现在都被银行下 令扣押了。
「你就这么笃定我们约合作不能长久?」舒飞对他的答话极不满意,因此懊恼的转 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