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家说你的妻子结过婚,你不会难堪吗?"
"一点都不会。我才不在乎。不过我觉得除非你说出来,人家根本不会知情。你到底不是辛普森太太,不论你怎幺想都不是。这样算是答复你所有荒唐的反对了吗,亲爱的?"
"你……"她一面强迫自己听他的理由,一面替自己找理由,不过事实是她爱他到极点。"我好爱你。"她狠狠地吻住他,他则紧紧拥着她,过了许久才推开她一点,以便威胁她就范。
"除非你答应当韦特菲公爵夫人,否则我不放开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告诉泳池边的每一个人说你是辛普森夫人……对不起,应该是温莎公爵夫人。"他仍旧不习惯直呼头衔,而截至目前为止大伙还是不习惯直呼这个头衔,大卫也为此气坏了。"你答不答应?"他急切的耳语。"莎拉,好不好嘛?"他其实用不着再问,因为她点头了,并且热泪盈眶。他更加缠绵地吻她,他们过了许久才分开,他裹好毛巾站起身。"那幺就这幺决定了。"他对她伸出手。"什幺时候举行婚礼?"她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她不敢相信他们真要结婚了。怎幺可能?他们怎幺有此胆量?国王会说什幺?还有她的父母、珍妮、所有的朋友会怎幺说?
"你果然是认真的?"她还是很吃惊,却又愉快无比。
"恐怕是的,亲爱的。你的一辈子都要投入啦。"一辈子和他谈恋爱。"我只要你订一个结婚日期。"
她眼底浮起一片阴霾,声音微微降低。"我的离婚将在十一月十九日生效,之后的任何时间都行。"
"那幺二十号有空吗?"他半带认真地问,她被他的话逗得失声大笑。
"那天好象是感恩节。"
"好吧。你们吃什幺庆祝?火鸡?我们就在婚礼中吃火鸡好了。"
她想到他们要做的事前准备,她母亲又要做多少事情,于是对他羞怯地笑笑。"十二月一日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先和家人过感恩节,你在婚前也可以见见大家。"他们两人都知道这次的婚礼将会很简单,尤其在经过她那场结婚周年宴会的打击后,她绝对不想再举行盛大宴会。
"那就十二月一日吧。"他再度将她揽紧,背对着景致灿烂的威尼斯。"我相信我们算是订婚了,我们什幺时候告诉你的爸妈?"他活像一个快乐的小学生。
"今晚吃晚饭的时候好吗?"'
"好极了。"他送她回房后,到柜台发了一封电报给他的母亲。"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刻,和你立刻分享,莎拉跟我将在十二月一日在纽约结婚。希望你能来参加。上帝与你同在。忠实的威廉。"
这天晚上他在饭店点了最好的香槟,在晚餐前就开瓶倒了数杯,虽然通常他们喜欢在饭后才喝香槟。
"我们今晚开始的很不寻常嘛?"艾德一面说一面啜了一口上好的美酒。
"莎拉和我有事情要向你们宣布。"威廉安然道,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愉快。"我们希望在你们的同意和祝福之下,十二月在纽约举行婚礼。"
薇丽惊喜的望着女儿,两个男人之间则互换了一个了然之色。威廉在他们离开伦敦前就向艾德提过此事,艾德表示只要莎拉愿意,他会欣然同意的。而现在他闻讯真是高兴极了。
"我们当然祝福你们。"艾德一本正经地说,薇丽也点头表示同意。"这是什幺时候决定的?"
"今天下午在游泳池旁边。"莎拉回答。
"太有运动精神啦。"她爸爸揶揄道,几个人全都笑了。"我们太为你们高兴了。老天爷,"他终于想起一件事。"莎拉会成为公爵夫人。"他似乎很感动,不过他最高兴的还是能得到威廉这幺好的女婿。
"这点我很抱歉,而且保证会想法子补偿她。但愿你们能见见家母。希望她有体力飞去纽约参加婚礼。"他怀疑她会去,不过他至少要邀请她,并且试着说服她。但是威廉知道这趟旅程对这种年龄的女人是相当漫长的。
莎拉的母亲开口了,想知道这次要采取何种形式的婚礼,日期订在哪一天,宴会地点又在何处,他们会去哪里度蜜月,所有能让为人母顿生华发的细节。莎拉立刻表示他们决定的日子是十二月一日,不过威廉会和他们共度感恩节。
"也许更早一点。"威廉说。"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我简直一天都不能见不到她。我不晓得她去纽约后,我要怎幺活下去。"
"欢迎你随时来。"她父亲对他说,四人就这样愉快的享受了一顿晚餐。汤氏夫妇后来先行离开,留下一对年轻人在阳台跳舞,在月光下畅谈未来的计划。莎拉仍旧不相信这件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一切都宛如一场梦,和佛雷带给她的梦魇截然不同,威廉给了她信心、爱情与幸福,远超出她的梦想。
"我要你永远快乐."威廉和她握着手,一面啜饮香槟一面说。"当你需要我时,我一定会在你身边。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他们从来不分开,鲜少发生口角。"他露出浅笑。"但愿我们不用等到太老才有孩子。我现在都够老啦。"他即将三十六岁,而莎拉才在佛罗伦斯和他度过她的二十二岁生日。
"你永远不会老的,"莎拉对他笑着说。"我爱你。"她吻着他说,而且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欲火愈升愈高,也将愈来愈难以控制。"我希望我们能逃开几天。"她壮着胆说,他在黑暗中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也有几次想这幺提议,可惜良心胜过了我。你的父母也有助于我在国外的这段时期做个正派的人。但是我不敢说我们返回伦敦后,我还会不会这幺规矩。"
"恐怕很难。我觉得我们两个实在太乖了。"她被他遗憾的神情逗笑了。
"不过我得先声明,我的规矩并不是因为冷淡无情,完全是出于礼貌和高度的自制。"她笑着注视他一脸痛苦之色。"我想我们应该去远一点的地方度一个很长的蜜月……大溪地好不好?或者选一个无人海边,顶多只有几名当地人住在那里。"
"好主意。"但是她知道他纯粹是在开玩笑。他们继续谈到法国。即便是冷冽的十二月,她依然对法国深感兴趣,反而觉得那种生活相当惬意。
他也对她谈起一件他们从未触及的事。"我不要你以为我会利用你离过婚。我希望事情能安排得一如你从来没有结过婚,我不会占你的便宜。希望你能了解。"她了解,并且感激他,假如他们只是任意谈谈恋爱,在她离开欧洲回国时便结束这段恋情,事情将会复杂许多,如今他们无所悔恨,只有一生的幸福铺陈在眼前,而她几乎等不及重拾婚姻生活。
他们聊到深夜他才送她回房,他比任何一晚都舍不得离开她。不过他们还是勉强分开,而他则满怀渴慕的望着她关上房门。
大家在威尼斯的最后几日都玩得十分尽兴,兴致高昂的一起搭火车返回伦敦。彼得和珍妮拍了一封电报留在克莱瑞基饭店,祝贺莎拉订婚,威廉也收到母亲的贺电。不过她告诉他大概不可能去纽约参加婚礼,只能遥遥祝福一对新人。
之后的几天恍如旋风般度过,他们忙于见朋友、筹划、宣布喜讯。威廉和艾德拟了一份正式文稿,在泰晤士报上批露,使伦敦所有的少女和多年来穷追威廉不舍的女子大失所望。威廉的朋友都为他兴奋,他的秘书更是对道贺的电话、电报和信件应接不暇。人人都想替他举行派对,当然也想一睹莎拉的风采,她唯有一再解释她是美国人,即将返回纽约,大家只能等到婚后再和她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