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凶手出现了,但是他在这里消失了。”
李铁勤无法相信,竟然有人可以从长孙绍齐的眼前溜走。
“你说他跑了?”
见长孙绍齐点头,他才肯接受这个事实。
“那李邻呢?”
“死了。”又一件另人震惊的事。
“你是说这个凶手又杀了一个人,然后从你眼前全身而退?”
“可以这么说。”长孙绍齐举步继续往前走。
“这么说来,那个凶手身手了得,不容易对付了。”凶手能从长孙绍齐眼前逃脱,应该是个利害角色。
“他的功力如何我不清楚,倒是他的轻功,江湖上没几个能出其右。”
“怎么说?”
“我没有机会跟他交手,因为我发现他时,他已经在几丈之外,而他竟然能够和我保持相当的距离。”
他回头望一望,继续说道: “就是那栋较高的房子遮住我的视线,等我赶上时,他已经消失了。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大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他一定是藏匿在附近。”李铁勤顺着长孙绍齐的话说下去。
“没错。”
“但是,何以见得他不是暂时躲藏,等你走后才离开呢?”
李铁勤提出疑点。
“你以为我会在找到凶手后,等到第二天让你睡饱了,才通知你吗?”
其实李铁勤才刚从城南回来就被捉来“逛大街”,哪有睡到什么觉,真是哑巴吃黄连哪!“这么说,你在这边待了一整夜?”
“没错,我一直等到街上有人走动方才离开。在凶手失踪后,我寻找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结果,于是我佯装离开,然后埋伏在附近但是他依然没有出现。”长孙绍齐自信以他的能力,凶手若再度出现,他一定可以发现。
“如此说来,他极有可能藏匿在这儿,可是他会那么笨,傻到引你至他的老巢吗?”
李铁勤还是有疑问,他与长孙绍齐总是以这样不断质疑的方式,而推想出许多好计策。
“那他没有再出现,又该怎么解释呢?”
李铁勤顿了一下才道: “看来的确是该查查那户人家的底细。赵锡那边呢?是不是还要继续监视?”
长孙绍齐思考了一会儿,“派人继续监视下去。”
照理讲,凶手应该不会在短期内向下一个目标下一个目标下手,但是昨天他的行踪已经被发现,很有可能会改变他的既定计划,将下手时间缩短;他们不能冒险。
两人又走了好一段路,将军府的大门都已经在望了。
长孙绍齐忽然开口, “铁勤,关于调查那户人家的事尽快。
办好,如果证实凶手不是那户人家的一员,还得想办法把他揪出来,我不想看到第五个死者。”
话是这么说,但他有把握,自己的捎酗八九不离十。
长孙绍齐坐在将军府的藏书楼批阅公文,但是却一直定不下心来,索性将它丢到一旁。
这些天,他已经不需要在夜里去守着一栋大宅,因为李邻已死,只剩赵锡。他在赌,赌凶手近日内不会出手,因为他已经被发现了,势必要更谨慎。
这个李铁勤在搞什么鬼,都已经这么多天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才这么想着,门外就进一仆人通报了铁勤到访。
“请他进来。”原本坐在案前的长孙绍齐,起身走到圆桌旁坐下等候李铁勤。
门被推开,李铁勤走了进来,他一坐下来马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一口饮尽,满足的说声:“啊!能喝杯茶真好。”
东奔西跑了好几天,他费尽唇舌、明察暗访,终于把消息汀听清楚,但是这次长孙绍齐恐怕失策了。
“你准备好要听结果了吗?”
长孙绍齐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o“看来这次你失策了,骆家并没有你要找的人。”
“怎么可能?……你说那家人姓骆?”会是那天在观音庙前遇到的三名女子吗?长孙绍齐忽然想到那位冷冰冰的姑娘。
“没错,主人叫骆易扬,是个大夫,在城里开了间药铺,叫长生堂,娶妻曲灵,育有一子一女,分别叫骆风与骆瑶。其法就只有五个仆役了,两女三男,没什么可疑在之处。”李铁勤滔滔不绝的说道。
长孙绍齐被“骆瑶”二字分了心。他记得那天骆夫人唤她女儿就是这名字,只是另一个姑娘的名字呢?他拉回心思,继续听李铁勤带回来的消息。
“骆风从小就对草药着了迷,一天到晚都待在药铺,是个草药痴。至于骆瑶,她是一个淘气的大小姐,被宠惯了,但是脾性不算太坏。” “就这样吗?没有其他人了?”还有一个人李铁勤没提到。
“哎呀!”拍了一下额头,李铁勤又说:“我怎么忘了呢?”
他耸耸肩道: “还有一个人叫曲禹彤,是曲灵的侄女,她是个孤儿,在一年前住进骆家。”
长孙络齐仔细过滤他所提到的每一个人,想找出可疑分子,但是似乎每一个人都是清白的。
正苦无发现时,没想到李铁勤接下来所说的话,正好给了他一线曙光。
“这骆家人也真奇怪,哪儿不好盖房子,偏偏建在一座废墟旁。那天你指的是那栋房子,其实是问空屋,里头没人住的。还好它一边住着骆家人,另一边就是街道,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要调查哪一户人家呢:”
原来李铁勤当长孙绍齐那晚是因为夜色太黑,没看清楚而指错大门,所以没有告知长孙绍齐一声,就迳自查起骆家,没想到还真给他碰对了门路。
“你是指曲家废墟?”
曲家废墟在京城算是有名的地方,因为当年的灭门血案,官府曾封闭了一阵子,后来找不到任何线索可以破案,就没人理它了。
“没错,就是二十年前的曲家。”
“关于当年曲家的事,你知道多少?”长孙绍齐忽然转移话题。
李铁勤有点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回答, “跟你知道的一样多。”
“你曾听说过曲佑平有任何姐妹?”关于这一点,。长孙绍齐也不是非常清楚。
李铁勤终于捉到一点头绪了, 。你怀疑曲灵是曲佑平的亲人?”
“这正可以解释所以有的疑问,不是吗?要不是如此,会有谁愿意住在传说纷纷的废墟旁呢?”长孙绍齐心里似乎已经有谱了。
“你是说,凶手是骆易扬?他很有可能会替他的妻子报仇雪恨。
“不,不是他。”长孙绍齐意味深长的说。
“那么,是他儿子骆风?”李铁勤继续猜测。
长孙绍齐摇摇头, “之前我们一直认为凶手是男人,说不定是名女子。”他突然想起命案当天听到的声音是一男一女的交谈声,当时他还以为是李邻跟他老婆呢!该死!没有早些想到。
“曲灵?”
“不,不是她,若是她,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况且她看起来不像是习武之人。”
长孙绍齐从未怀疑过是曲灵。“想想曲禹彤是什么时候住进骆家的。”
曲禹彤一年前至京城投亲,差不多就是第一件命案发生的时间,李铁勤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弱女子竟然能一连杀了四个人,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只是,她为什么甘愿冒险杀人呢?为了复仇吗?”
“应该是。谁都没有想到曲家会有遗孤,官府不能替她申冤,她只好自己来。”长孙绍齐恍然明白,难怪她眉宇之间有股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那更奇怪了,她如何找到当年的凶手,并将那些人一一除掉?”这些人在当时连官府都查不到,她为何能在二十年前找到,并且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