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恣意品尝她的甜美,灵活的舌窜游在她的檀口,霸气地寻求和她水乳交融。
她有几分沉溺在他的攻势里,在欲流里载浮载沉,他引导她感受亲吻的美好,微妙的感觉几乎使她臣服。
但是她一睁眼开美眸,却迎视他促狭、淘气的眼神,仿佛在笑她的陶醉,瞬间恢复理智,羞恼地推开他。
“放开我!”她退出一步之遥。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他饶富趣味地盯住她嫣红的俏脸。
“你……无耻!”她气叱。
“我亲吻我的侍妾,犯法了吗?”他堂而皇之地再度亲近她,强而有力的手腕,搂住她的蛮腰,俯首索吻。
她倔强地别过脸,不让他亲个正着,冷冰冰地说:“我已经不是处子了,你还有兴趣碰我吗?”
嗄!她居然招认了!
他脸罩寒霜,松开了她,过往的沧桑如潮水般涌来,他好恨!好恨天底下的臭婊子!
“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鄙夷地啐骂。
绿珠不想辩解,就让他一直误会好了,她可以感觉到她惹怒他了,但是她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结合。
室内一阵阴沉的无言,他神情痛苦地一拳捶向床柱,英俊的脸庞变得杀气腾腾,她惊惧地跌退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以退婚。”她鼓足勇气和他交谈。
这句话像利刃般插进石崇的心坎,逼他覆上魔鬼的面具。
“别以为我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你是我用三斛珍珠换来的女人,一辈子都休想离开金谷园。”他粗嗄地道。
绿珠不寒而栗,她真的终生得成为他的禁脔吗?
她痛恨这个惟我独尊、独断独裁的男人,他有什么资格决定她的一生?那三斛珍珠她才不希罕!
“今天先暂时饶了你!”石崇负手于背,步出门槛。
第四章
中秋夜,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皎洁明亮地挂在漆黑的夜空。
金谷园笙歌仙乐,洋洋盈耳,石崇高坐上席,在花苑中宴请朝中重臣,太子司马昭也依约前来,被延请上座。
石崇不惜斥资,在园中立灯树,每树有八十尺高,结灯杆百余枝,照耀得金谷园有如白昼,与星月争辉。
府里丫环个个长得清秀可人,穿梭在席宴上,为宾客斟酒递菜,真是看了也赏心悦目。
众宾客心情特佳,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石崇借机向太子荐进几名官员,举杯敬酒。
紫荆夫人长袖善舞,以她郡主的身份,和几位朝廷命妇寒喧。
酒足饭饱之际,太子司马昭打趣地问:第1|
“怎么不见你那位新娶的侍妾?”
“是啊!据闻绿珠夫人是广西第一美人,石兄不能私心藏娇喔!”有人附和道。
紫荆脸色微变,这种交际场合,她非常不愿让绿珠出来夺走她的光采。
石崇也不喜绿珠抛头露面,但是经不起众人起哄,他只好命下人去唤绿珠夫人。
远远地,飘来一阵香风,绿珠冉冉的从花间行来,走上白石台阶。月光照在她的绝世容颜,真是挂脂摘粉,好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
众人都看得痴傻,天底下竟有此等美女,简直像天仙下凡一样。
“绿珠见过太子殿下,各位大人。”她莺声出谷,盈盈参拜。
太子司马昭高兴地道:“绿珠夫人艳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太子殿下谬赏。”绿珠浅笑低颦,百媚横生。
这狐媚的女人!紫荆暗气在心里。
石崇恨不得催她回凤凰阁,不想再教人瞧见她的娇颜。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却不能表现太小家子气,强忍着心中的醋意。
绿珠一天到晚闷在凤凰阁,好不容易有家宴贵客,石崇竟不准她参加,却让紫荆当起女主人,周旋在宾客间,未免太厚此薄彼。
她有意气气石崇,于是巧笑兮倩地躬身道:
“难得佳节,绿珠在此献舞助兴,跳得若不好,还请海涵。”
满堂宾客鼓掌称好,拭目以待。
石崇拧起浓眉,不甚畅快。她是他的女人,他没有准许,她怎么可以向人大献殷勤?
他眯起鹰眸,握住酒杯的力道不觉加重,似乎再一掐,就会捏碎。
可恶的是,他无法阻止她的烟媚行为。
顿时杂丝和竹,管弦齐奏,像是配合好的,她腰枝袅娜,凌波微步,长袖轻快,彩带飘飞,一双皓腕伸出水袖,变幻手势,莲指撩心,像拴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动着宾客的目光。
她身形灵巧,好似轻云出岫,后面也翩翩舞出两名姬人,正是绣儿和喜鹊,手执孔雀云扇,衬托出绿珠的清妍美丽。
绿珠晶瞳流盼,每一个眼神都极富挑逗人心,浓姿百出,宛如翔风回雪、飞燕游凤,独擅千秋!把所有的人的神魂儿全迷住了,个个看得目不转睛!连连赞叹!
“石君侯,你能得此美人,真是三生有幸啊!”有人羡慕地对他道。
石崇不苟言笑,正襟危坐,他料想不到,绿珠还是个色艺双全的女人,面对众人的赞美,他其实是有几分骄傲的,毕竟绿珠是他的侍妾,只容他私心独揽。
一曲舞毕,绿珠娇喘吁吁,石崇忍不住亲自下座,伸手扶她入席。
绿珠受宠若惊,和紫荆一样分坐在他的两侧,石崇左拥右抱,展现风流快活,羡煞众人。
大家轮流行酒令,太子司马昭带头作诗,他看见秋风飘零的落叶,临时诌了一句:“一片两片三四片。”
有人接句:“五片六片七八片。”
“怎么像是小孩学数数儿?”石崇不禁取笑道。
绿珠才思敏捷地想出一句下文,脱口道:
“九片十片片片飞,飞入芦花都不见。”
“绿珠夫人好才情,接的妙啊!”太子司马昭点头称赞。
“我来出个题考考绿珠夫人。”有人凑趣提议:“我们来说首两物相仿的诗,仔细听着:“两物相仿茶和酒,吕字分开两个口,不知哪口喝茶,不知哪口喝酒。”
众人抓耳挠腮,思索着谜令。
绿珠拔得头筹,说道:“两物相仿云和雾,昌字分开两个日,不知哪日出云,不知哪日出雾。”
“好句!”众人哗然。
连石崇也不禁投以佩服的眼光,对乡野出身的绿珠另眼相看。
在一旁的紫荆夫人绞尽脑汁,却迸不出一句,所有的风采全被绿珠抢光,大家都把焦点转向她,几乎忽略紫荆的存在。
紫荆好不甘心,这绿珠居然能歌善舞,还会诗词,才貌双全,真是不能小觑,她得好好防范。
一场宾主尽欢的家宴,在绿珠夫人的加入下,更加趣味横生,笑声满堂。
???
纵乐之后,石崇陪绿珠回凤凰阁,遣去了绣儿和喜鹊,关上房门,石崇马上露出阴鸷的神情,像是要审判她。
“今晚你可出尽了风头。”这话像是明褒暗讽。
绿珠背脊一凉,转身不理会他。
“我在和你说话,你聋了吗?”他猛然抓起她的手腕。
肢体传达痛感,她拧眉道:“放手,你弄痛我了。”
石崇怜惜地松手,目光仍凛冽地问她:
“你的舞和谁学的?又几时饱读诗书了?”
他以为她只是个平凡的村姑,尽管她的才华,令他喜出望外,更视她为珍宝,但他始终不动声色,不像别的男人会吹捧她。
绿珠淡淡地回答:“我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我爹只有我一个独生爱女,自幼他不惜花尽家产,聘请最好的师傅,来教我声乐、文章,学习各项才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