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轻描淡写,但神情有股高傲。
不置可否地,她的确是个才女。
“你爹这么做是值得的。”因为梁父栽培绿珠,最后拥有三斛珍珠的聘礼,比他付出的钱财多出百倍。
“我就是为了报答我爹的养育之恩,才向你索取三斛珍珠的聘礼。”绿珠明白告诉他。
石崇心中一凛,这么说来她并非爱慕虚荣的女子了?是他曲解她了吗?他不由得改观,对她又重新燃起兴趣。
“可是你还没有回报我!”他肆眉微挑,欺身近她,迅速贴住她的芳唇,吞没她的惊呼。
她的手慌乱地推抵他结实的胸膛,心跳如擂鼓,不过他这次的吻十分轻柔,不像上次那么粗野,她感觉他的唇好温暖,渐渐不再抗拒,任他尽情地舔吮。
她也从被动化主动,情不自禁地回吻他,毕竟他是她的夫君啊!
石崇的一双大掌包覆住她的两团柔软,他想不到她纤细的身段,竟出奇的丰盈。
她生平第一次被男人碰触,那异样的情愫,悄悄在心底蔓延,竟觉得被他抚摸,十分舒服,不想反抗。
他贪婪地继续舔吻她,往下移至白皙、滑嫩的粉颈,随手褪去她丝质的衣裳,露出红色的绣花肚兜,凝脂诱人的香肩。
无限春光,一览无遗,他的眼瞳发出掠夺的光采。
绿珠反射性地两手护胸,娇羞不已。
他忍耐到极限,分开她并拢的双腿,几乎想一举贯穿她,和她翻云覆雨。
当他想除去她最后的障碍亵裤时,脑海里却闪过她与人合欢的情景,该死的,她亲口告诉过他,她已经不是处子了。看她如此装模作样,一副忘我的神情,他差点忘了这个事实。
她不是圣洁的处子,她的身体也曾被别的男人抚摸过……这令他倒足了胃口,停止了所有的举动。
她惊觉他的骤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长至臀部的如瀑黑发,形成一层屏障,遮住了雪白的双峰。
“为什么?为什么?”他烈眸转沉,徐徐低喃。
“君侯……”她顿时明白他的转变,想要开口解释。
他却森冷地回她一句:“我到积珍院去。”穿上衣衫,头也不回地跨出去。
绿珠震愣在床榻,满腹热情被他浇息,他居然在戏谑她,挑逗她之后,又无情地将她抛下,到另一个女人的住处。
这算什么?
她的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在脸庞,下一回她再也不上当受骗了。
???
石崇来到紫荆居住的积珍院,却又犹豫了,裹足不前。
虽然他想一解性欲,但是对象不是绿珠,他又索然无味,提不起兴趣。
紫荆的绣阁灯还亮着,大概人还没睡。
他叹了一口气。“唉,罢了。”
没有爱的肉体关系,只会令他憎恶自己。
石崇走到一口五色十澜的古井前,水光映月,芳藻吐秀,他打起一桶冷水,往身上泼浇,企图冷却周身的热温。
绿珠的倩影却在脑海挥之不去,他从来就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渴望过,难道他真的爱上她了?
石崇想踅回去找她,但他又拉不下这个脸,男人的尊严迫使他放弃这个念头。
他努力隐忍下来,逼自己回到降阳轩就寝。
躺在床榻上,绿珠的音容依然萦萦绕绕,扰他入眠。
漫漫长夜,他辗转难眠,空洞的眼眸漫无焦距地想着心上人。
烛泪滴尽,第一道曙光射进窗棂,他居然还没睡着,一心希望天赶快亮,他好上凤凰阁找她。
???
石崇一夜不合眼,一大早便兴冲冲地上凤凰阁。
“君侯……这么早?”绣儿和喜鹊惊讶,其实她们还以为君侯昨晚会睡在凤凤阁。
“绿珠呢?”他一看床榻竟是空的。
“表姐说她要到园子里散心。”绣儿回答。
石崇连忙赶到花苑,可是遍寻不获她的芳踪,此时他恨不得将金谷园缩小。
无奈金谷园实在太大了,假山障林,小桥流水,他找得有些心急,几乎怕她负气离府,消失了。
他拐着羊肠小径,寻到后山的一片梅林,枝桠上正吐着新芽,赶在寒冬绽放。
终于,他发现了她,她正坐在一块平滑大石上,背对着他,远观湖光山色,晨曦的朝雾环绕在她的周身,凝聚着宁馨、沉淀的气氛,两三只彩蝶在天地间缤纷地舞着,凉风吹拂她的秀发衣袂,她沉浸在这片安详、优雅的景色。
石崇放轻了脚步,不想惊扰她,慢慢接近,伫足在与她只有一尺之遥的青地上,望着她乌亮的髻发,窕窈的背影,欣赏佳人的娴雅。
绿珠没有察觉他的到来,口里轻念出诗句:
“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尊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她的这首多情诗,似乎透露着无限的深情和苍凄,却又包含着惜别的意思。
替人垂泪到天明……昨晚她哭了吗?他不由得泛起心疼,接口朗道:
“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
第1|
听见他熟悉的声调,她惊觉回头,像是被人洞悉秘密般,发窘不已,结巴道:“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金谷园的每一寸土地都归我所有,我想来便来。”他步向前。
她像受惊的小鹿,嗫嚅地说:“那……你在这慢慢欣赏风景,我先走了。”
两人擦身而过,他出其不意地攫住她的手腕,柔声道:“别走,留下来陪我。”
她讶异地和他四目交接,他的眼神竟如此温和。
他更发现她真的哭过了,美眸明显地浮肿。是他害的吗?他真该死!
“对不住,我让你伤心了。”他带着歉意道。
他居然会向她低声下气地道歉。
她睁大美眸,几乎忘了呼吸,这该不会是他的另一个诡计吧!他总是在搅乱她的心湖之后,再无情地反掴她,把她打入痛苦的深渊。
她岂能再轻易地相信他?!
不,他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准没安好心眼。
她还是离他远一点,才不至于受伤害。
“君侯,你毋需道歉,我本来就配不上你。”绿珠排拒着他,慌乱地想逃避他灼人的目光。
“什么配不配?你是我的侍妾。”他有些恼怒,大吼一声。
她怎能对他如此冷淡,视如瘟神般,一看见他就想逃开,他那么令她讨厌吗?那方才那首多情诗又所谓何来?
他霸道的语气同时引起她的反感,她激动地控诉:
“对,没错,我是你的侍妾,你花三斛珍珠买来的小妾,你爱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高兴的时候,挥之即来,不高兴的时候,就把我扔到一边,可你忘了我是有生命、有自尊的。”
她连串的指责,震撼着他的内心。
“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在我眼里你是无价之宝。”
他说出惊人之语。
她闪过瞬间的欢喜,但很快地回复冷漠,嗤之以鼻。“什么宝?我看是视如破履吧!把这些甜言蜜语留给另一个上当受骗的女人。”
她不再和他纠缠,径自离去。
石崇脸色铁青,像一尊蜡像杵在原地。
他好不容易吐露肺腑之言,她却毫不领情,仿佛对他死了心。
她未免也太不识好歹,有多少女人向他投怀送抱,她竟然不懂得珍惜。
向来只有他给女人脸色看,而她却高傲得像一株冷梅,不肯向他低头,还敢端清高架子!
她以为她真是无价之宝吗?不是处子的女人长得再美,也只是残花败柳。
石崇气闷地走出金谷园,随同于总管到商铺视巡。
???
于总管看得出君侯心情不佳,小心翼翼地跟随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