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过了,我会抓出肇事的人。”石崇安慰她。
她抬起盈泪的眼眸,激动地说:“到底是谁放的火?我要那个人赔命!”
“好,我答应你。”他也觉得那人罪不可赦。
两条无辜的人命,他绝不会让她们枉死。
???
“绿珠为什么没死?她最该死,死的怎么是绣儿和喜鹊?”
紫荆夫人濒临崩溃的边缘,君侯前来质问她之后,她就变成这样。
“二夫人,君侯已经在怀疑你了,我们不能再留在金谷园了,还是趁夜逃走吧!”探梅苦苦求她。
万一君侯知道真相,真正倒霉的是她这个贴身丫环。
现在只有回去宋王府,才能寻求庇护。
“我怎么可以离开金谷园?我死都不走!”紫荆固执地说。
“郡主,你不走,我可不想陪着你一块死。”探梅气得以下犯上,口出不逊。
“大胆的奴,居然想逃走!”紫荆两眼发出异样的青光,像被邪魔附身了般,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呃……放手……”探梅颈子缩紧,几乎喘不过气来。“救……救命……”
于总管适时到来,惊见这骇人的景象,吓得扳开紫荆的手。
“二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分开她们,探梅难受地猛咳,喘息地说:“于……于总管,二夫人疯了,她……竟然想掐死我。”
于总管面色惊恐地盯着眼窝明显凹陷、疗青的紫荆夫人,眼神空洞呆滞,神智的确异于常人。
君侯命他调查失火的原因,看来也不用多问了,凶手就是紫荆夫人。
“人不是我害的,我没有……”紫荆不打自招,看见他质询的眼神,慌乱地退到屋角。
于总管只好问她的贴身丫环。
“探梅,你老实说,火是二夫人放的,对不对?”
“不是……二夫人疯了,不可能放火。”探梅不敢承认。
她若说出来,岂不受到池鱼之殃,所以绝不能说。
“你撒谎!”于总厉声喝道。
探梅打了个哆嗦,手足无措。“我没有……”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会代你向君侯求情。”于总管软语相劝。
探梅犹豫一下,仍三缄其口。
于总管贴着她耳畔,阴戾地沉声道:“你若不说,以后不要怪我不帮你说话。”
“我……”探梅傻眼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紫荆夫人现在这模样,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腿一软。“是二夫人放的火,没错。”全盘招出。
???
凶手居然是紫荆夫人。
绿珠无比痛心,她一向尊她如姐,想不到紫荆会那么心狠手辣,欲置她于死地,造成绣儿和喜鹊的冤死。
石崇大发霆霆,休了紫荆,命奴才押她去官府治罪。
紫荆夫人拼命反抗,仍被五花大绑,送进衙门。探梅私下奔回宋王府,求助于王爷。
宋王爷得知后,怒发冲冠,带着侍卫到金谷园,向石崇问个明白。
虽然丫环探梅已经把事情原委,向宋王爷禀告,但是宋王爷偏袒爱女,是非不分,认定是石崇喜新厌旧。
“石崇,我的女儿是金枝玉叶的郡主,哪里是那名乡村野姑比得上的,我要你立刻休离那个叫绿珠的女子!”宋王爷声如洪钟,狂霸专制。
石崇却不将他放在眼里,面无表情地道:“该休的是紫荆,她目无王法,害死两条人命,无德无淑,不配做我石尹侯的夫人。”
“你……你和紫荆的婚事,是皇上作的主,你竟敢蔑视皇命,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宋王爷摆明要端出圣上压他。
“宋王爷若想告御状,尽管去吧!届时在朝殿上丢了脸,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石崇气定神闲地道。
当今圣上虽然耳根子软,但是可不是昏君。
更何况还有太子会力挺,这场纠纷,他稳赢不输。
“石崇!你这是要逼本王和你翻脸吗?”宋王爷铁青着脸,不能忍受他的无礼。
“宋王爷若要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本侯也没有办法。”他不卑不亢地回应。
“你可知得罪本王,会有什么下场?”宋王爷额上青筋暴起,被激怒到最高点。
石崇锐利的鹰眸,对上宋王爷,无畏无惧地道。
“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不要以为我扳不倒你,只要太子当不成皇帝,你就没有靠山了。”宋王爷本来支持太子司马昭的,这么一来,朝野便失去一名拥戴太子的人。
石崇虽然心惊,但是他更不能失去绿珠,依然面不改色,从容以对。
“我相信太子宅心仁厚,必有上苍庇佑,将来一定能继承大统。”
“那咱们就走着瞧。”
宋王爷带着侍卫,气冲冲地离去。
金谷园的下人们,都知道君侯为了绿珠夫人,和势力庞大的宋王爷,反目相向,看来君侯是真的很喜欢绿珠夫人。
绿珠拂帘而出,水晶帘发出珍珠的轻脆声响。
“君侯……”她一直隐于青帏之后,担忧兹事体大,宋王爷将不利于君侯。
“什么都不必多说,宋王爷没那个本事把我撂倒。”
石崇浅呷了一口碧螺春,似乎真的不以为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君侯还是小心为妙。”绿珠忐忑不安地道:
“就算失去了我所有的财富,我也不能失去你。”他说了句令她感动得无以回报的话。
“君情深重,妻愿来世再相许。”她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只有他。
得此美人,夫复何求?
他粗糙的大掌覆上她的柔荑,欣慰地笑。
???
凤凰阁被烧了,绿珠楼又还没有盖好,这期间,绿珠都住在石崇的降阳轩,两人如影随形,恩爱非常。
有道是皇帝为了贵妃,从此不早朝。石崇为了侍妾,也不像以前那么积极地经商,扩大财力。
他把事情全托给可以胜任的于总管去做,可是于总管身兼数职,体力透支,因此央求君侯,请一位能力佳的助手分劳。
石崇应允了他的请求,告示一张贴,立刻有一大堆人前来府里应征排队。
于总管面对那么一长龙的人,伤透脑筋。
低头审思时,一位熟人来了,是钱昆府上的帐房先生孙秀,对他拱揖道:
“于总管,幸会了。”
“原来是孙兄!”于总管笑道。
第1|
“在忙啊!”孙秀刻意和他寒喧。
“是啊!在征选助手,您坐。”于总管请他坐到旁边的椅凳,自己继续接受下一位的应征。
于总管蹙着眉,似乎那些人都不合他的意。
孙秀趁机说:“我啊!不想再待在钱大爷那里做事,他那人对女人舍得花,对属下却是铁公鸡一个,我待了三年,他一个子儿也没给我调过。”他大吐苦水。
于总管原本就很赏识他的能力,听他这么说,便高兴地说:“不如你来帮我吧!”
“我……没这个能力吧!”孙秀假意推却。
“不,你一定行。”于总管拍拍他的肩。“就这么说定了!”
“于兄,这……”
“放心,君侯不会亏待你的。”
“那么有劳于兄引荐了。”孙秀在心中沾沾自喜。
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从一名秀才,慢慢爬升,干过小厮、县太爷的师爷、钱昆的帐房先生,现在则是计划进入金谷园成为富可敌国石君侯的心腹。
更巴望将来能利用石崇的关系,接近太子,得到太子的赏识,有机会谋一官半职。
于总管不知道孙秀是个极奸诈之人,大力向石君侯推荐。
上回在醉花楼,孙秀曾化解一场干戈,因此石崇也认为他是个人才,故任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