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纪羽蝉点头应允。
姜明勋进屋拿了他要的东西,随即匆匆离去。
纪羽蝉松了口气,继而夺门而出。
当她赶到机场时,梁深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来回张望,而机场正第二次广播飞往伦敦的班机即将起飞,请旅客尽速登机。
纪羽蝉气喘吁吁的停在梁深怡面前。
梁深怡一见着让她提心吊胆好半晌的人后,旋即喋喋不休:“你搞什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有了状况出不来,又不敢打电话给你。”
“我的确差点出不来。”纪羽蝉打断她,觉得口渴不已。
“怎么回事?啊,算了,先登机再说。”梁深怡怕再这么讲下去,飞机要放她们鸽子了。
“喂,我的行李。”纪羽蝉拔腿跟着她跑向登机门。
“哈。”梁深怡将右手边那一袋塞给她。
直到坐进了机舱后,两个女人皆喘了口气。
“总算安全了,就算姓姜的发现,也莫可奈何。”梁深怡得意说道。
“那可不一定,天有不测风云,咱们坐在飞机里,说安全还太早。”
“呸呸,乌鸦嘴!”梁深怡丢给她一个卫生眼。“对了,刚刚你说怎么着?”
“也没什么,只是我要出门时,明勋巧无不巧的回家拿东西,但幸好他没起疑。”
“是嘛,代表你这趟旅行是非来不可,所以没人阻挡得了你。”
纪羽蝉笑笑,没提及昨晚与姜明勋的口角。
“你昨晚没睡好吧?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等会吃完空姐送来的东西,睡会儿觉,恩?”
“恩。”
历经十四个小时的飞程,梁深怡和纪羽蝉抵达伦敦时,伦敦已是早上八、九点光景。下飞机后,纪羽蝉眨了眨眼,适应异国的阳光。
现在台湾应正值深夜吧?姜明勋发现她失踪了吗?他是忧心如焚,抑或是暴跳如雷?
管他的!未来这十天完全属于她,谁也不能干涉。
方才在机上睡了一觉,虽然不挺舒适,但养足了精神,正好可以应付这崭新的一天。
走进机场,梁深怡随即左右张望,似在搜寻什么人。
“你在找谁?”纪羽蝉问。
“朋友。我们这十天要住她家,我在上飞机前有打电话给她,她说会来接我们。”梁深怡边答仍边寻,突地眼睛一亮,拼命招手。
“May!I'm here!”
不远处的人潮中有一女子回头,喜出望外的奔了过来,给了梁深怡一个结实的拥抱。
“好久——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了。”梁深怡拍拍她,然后为彼此作介绍。
“这是羽蝉,我国中到现在的好朋友;这是May,我童年的玩伴,虽然分开了十多年,但友谊历久一样浓。”
两人听完不禁莞尔一笑。
“怎么你爱搞笑的个性一点都没变?”May摇着头说。
纪羽蝉打量着眼前朋友的朋友,移民英国多年的她免不了染上了该过的民族气息,即便肤色不变,但打扮入时,连说国语都带着浓浓ABC的腔调。
“如果变了就不是我了嘛!瞧你,变得这么成熟美丽,若不是你寄照片来给我,我都认不出你了咧!”梁深怡故作垂涎三尺。
阿May把手掌贴上梁深怡的脸颊往旁撇去,打掉她的一脸垂涎相。
“爱拍马屁的个性也没变!”
“咦?我是实话实说,否则——对了,你的Honey呢?”梁深怡又四处张望。
“别找了,他在外头等着。走吧,回去再说。”May热情的一手挽住梁深怡、一手挽住纪羽蝉。
纪羽蝉很少与陌生人如此亲近,因此显得有些不自在。
三人步出机场,May带领她们坐进一辆顶级豪华的德国进口车,黑又亮的车身光彩夺目;让人觉得身份似乎也随之尊贵。
May并不住在中国城内,而是居处伦敦近郊的别墅区;可想而知,May的家世也挺显赫。
坐在车里的四个人,除了纪羽蝉以外,皆以英文热络的交谈,没一会儿,梁深怡已和May的男友杰克熟得像多年老友。
抵达目的地后,马上有两位佣人下来帮她们提行李。杰克去停车,May则招呼梁深怡和纪羽蝉进屋。
“来,先坐,你们搭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吧?”May吩咐佣人为她们倒茶。
“还好啦!我们从台湾一路睡到了英国,现在精神饱满,等着你当向导带我们一游这美丽的伦敦市。”梁深怡说着还伸了个大懒腰。
“那有什么问题。”
“对了,伯父、伯母呢?”梁深怡打量着好友的家,看来他们生意是愈做愈大了,这个房子比当年在台湾的那一间大了简直有三倍之多。
“他们哪,说什么不打扰我们年轻人,要把房子让给我当明天生日Party的场地,两人手牵手到瑞士五度蜜月去了。”
“哇!伯父、伯母恩爱依旧,真让人羡慕。”梁深怡啧啧有声。
“有啥好羡慕的?眼光放低点,自己去找一个不就得了?”May怂恿着。
“少来!别因为自己就要走进自认为幸福的爱情坟墓里了,便鸡婆的希望大家都能跟着你一起进去。”梁深怡嫌恶的摆摆手。
“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May摇摇头道。
纪羽蝉在一旁不由得抿唇轻笑。
停好车的杰克走进客厅,俊伟不凡的体态、轩昂的气度,一举手、一投足充满了英国男子专有的绅士风度。
乍见杰克时,梁深怡其实有些讶异,原以为May对象也是个华侨,没想到居然是个道地的伦敦人,这就难怪之前May为何不肯多少透一点了,原来是怕她惊讶过度。
事实上,在伦敦街头,所见的大部分人并非真正的伦敦人。今天的伦敦几乎可以称作是个小型联合国,例如街名如老犹太和伦巴底,让人联想起中世纪的犹太和意大利商人及银行家;例如中国春节时,中国城会举行舞狮表演,或八月底的加勒比海式诺丁山狂欢节;例如在海德公园里可以看到美国人打垒球、哈默斯米思的电影院正上映着爱尔兰片,及摄政公园里的清真寺有着虔诚的回教徒正在祷告;另外,外国美食也丰富了伦敦餐馆的内容。心血来潮时可在咖啡屋里饮用意大利卡布其诺咖啡并品尝法式糕饼,或在希腊客栈里浅酌有松香味的希腊葡萄酒,也可造访日本餐厅的寿司吧,来一客生鱼片当午餐。
伦敦接受各色人种,并吸收了他们的传统和优点,虽然刚开始时,他们都是外国移民,但最后都成为不折不扣的伦敦人。
来过伦敦几次,但她还是第一次与纯正伦敦人谈话。由杰克的谈吐感觉起来,他是个很体贴的男人,May应该会幸福的吧?
每个人的观念不同,她不能要求她的每一位好朋友都跟她一样抱独身,但可也别像纪羽蝉这么惨才好。
不过,基本上,May和纪羽蝉的思想与个性是迥异的。纪羽蝉受的是传统的思想灌输,太过固执和坚持;May则因生活环境的影响,开放、开朗且开通,所以,她应当没必要太担心才是。
“明天预计有多少人会来参加你的Party?”梁深怡问到了正题。
May想了会,保守估计:“三、四十人跑不掉。”
“哇,人缘这么好啊?”梁深怡咋舌。
“哪里,大学同学和公司同事给面子,赏脸啦。”May谦虚道。
纪羽蝉在旁听她们老朋友叙旧,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即便她们尽量用国语交谈,但其间仍会交杂些英语,让英文不灵光的她是有听没有懂;相对,她也是此刻才发现梁深怡英语流利得像在说自己的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