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的也是。”陈湘琪点点头,又问:“那你到底去不去?”
“人家又没邀我。”最好是别邀啦!丁雅珞无声补充道。
“他全班都邀了,当然也包括你呀!”
“可是,我跟他又不熟。”
“去了不就熟了?”
丁雅珞霍然停下脚步,皱皱鼻子,一副嗅到阴谋的模样。
“湘琪,你不会暗中兼差当红娘吧?”
“哎,我吃饱没事干呀我?”陈湘琪斜她一眼。“如果你不信任我,以为我会设计你,那你就别去了,算了。”
“没有啦,我只是——好,我去,这总行了吧。需要带礼物吗?”丁雅珞妥协了,因为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没法度啊!
“礼物大概用不着,我相信只要你人出现,他就高兴死喽!”陈湘琪又暧昧地对她眨眨眼。
丁雅珞叹了口气。
“你哪来小道消息说他对我有意思?”她实在疲于应付这种状况,他长得是圆是扁,她甚至没半点概念。
风云人物?白马王子?
待会她或许应该好好瞧瞧今日这位寿星公。
“你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吗?”陈湘琪一脸羡慕。
“你连这都注意到了?”她的确没发现。
也许,对他有意思的人是陈湘琪才对吧?如此观察入微。
“错不了的,他准是在等待时机向你表示。”
丁雅珞审视她半晌,试图察觉她的言不由衷。
陈湘琪是华侨,跟她一样来自台湾,基于同乡这层关系,再加上她也是个活泼女孩,所以她们特别谈得来,于是陈湘琪便成为她第一位新朋友。没有妹妹秡妮在校园里,她希望这位意义非凡的朋友,不会因为男人而终至与她交恶。
不能怪她如此担忧,毕竟有了不少前车之鉴。朋友与敌人,有的时候也是一体两面。
“湘琪,我对‘男朋友’这名词没兴趣,你能了解吗?”挑明说了,省得日后误会重重。
陈湘琪登时张大惊惶的眼,连退三步。
“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陈湘琪紧紧抱住胸前,摇头拒绝再靠近她。
丁雅珞翻翻白眼。
她的举动清楚显示着她误解了什么。
“湘琪,听清楚,是‘男朋友’而非‘男人’,这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
“我……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她不由得结巴。
丁雅珞叹息。
“我打个比方好了,不结婚的女人并非全部是同性恋,对吧?”
“当然呀!”陈湘琪点头如捣蒜,随即又皱起脸一副不解貌。“但这比方跟你有什么关系?”
丁雅珞抬眼望天,深吸一口气——
“咱们不会是有了代沟吧?”
“咱们同年,哪来代沟?”陈湘琪不悦地杏眼一瞪。
“好吧好吧,问个浅显易懂的。”丁雅珞站直身子,张开双臂。“你觉得我像同性恋吗?”
“是不像,但——我怎么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丁雅珞险些瘫了过去。
“喂,这可是严重污辱啊!”
“是你自己问的嘛!”陈湘琪无辜地扁扁嘴。
丁雅珞又叹了口气。
“我说对‘男朋友’没兴趣,是在提醒你别想着撮合我跟谁谁谁,我抱不婚主义的!这总够明白了吧?倒是你,有了对象就勇敢争取、好好把握,知道没?”
陈湘琪这才敢重新走到她旁边,道: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那会伤尽天下男人的心的。”
“你这马后炮放得挺不赏心悦耳的。”丁雅珞咕哝。“明白了,就表示晚上的Party我不用出席喽?”
“谁说的?”陈湘琪即刻凶悍地插起腰。“答应了岂可又反海?”
“去了也没用嘛!”
“你就当班上联谊,增进同学问的感情,没差的啦!”
“唉,好吧。”回答得实在有够无可奈何的。
“老大!你跑哪去啦?”一听秘书说董事长回来了,邵钦儒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踹门而入。
“怎么了?瞧你急惊风似的。”
“哪能不急?喏!”邵钦儒将一本东西丢在桌上。
“什么呀?”司徒橙魃动手翻它。
“有家厂商跳槽了。那是合约,他们说要谈条件作废。”
司徒橙魃眉心一锁,神色肃然了起来。
“是威康?”
“不然还会有谁?”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咱们一直跟这家厂商合作得很愉快啊!”
“人家有本事,挑战一下,攻势立即丢了过来。”邵钦儒悻悻道。
“你跟对方谈过了?”
“谈啦,但仍执意毁约。”
“真伤脑筋……”司徒橙魃登时头痛。
“咱们新世纪少了它会非常麻烦。”邵钦儒又残忍地点出目前的窘况。
“我去找他们谈谈。”司徒橙魃顿下决定。
“你可能会失望。对方态度很强硬,铁定是威康给了大好处。”
“谈过才知道。”提起公事包,司徒橙魃拖着邵钦儒的领带。“你也一道去。”
来到“黄氏”所属大楼,司徒橙魃和邵钦儒有礼地待通报后,才进入办公室与其负责人黄丽英见面。
那精干剽悍一如女强人应具备的外表,司徒橙魃其实并不意外。
“黄氏”是个以母系全权掌握的集团,然而在龙争虎斗的商场中,尤其是东方人想与西方当地人争一杯羹的战场里,其强势作风实不容人小觑。
只是教人不得不存疑的是,她们的男人都到哪去了呢?
“黄总裁,冒昧打扰,希望你不会见怪。”司徒橙魃寒暄一番。
黄丽英绽出了然于怀的笑容,开门见山道:
“目的是什么,直截了当说了吧!”
司徒橙魃一怔,而后微笑喃喃:
“的确,无事不登三宝殿。”接着提高些音量继续说:“既然黄总裁这么豪爽,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今日前来是想询问有关于目前才签定的合约一事。”
“谈条件吗?其实司徒先生也不必亲自前来,求偿事宜交代于书面文件,不论内容为何,我们一定无异议。”黄丽英淡然道。
“不,我并非为求偿而来。我们衷心期望贵公司收回前言,持续彼此的合作关系。”司徒橙魃诚恳的态度向来能软化人心。
“没必要。”拒绝得简洁干脆。
“为什么?咱们两方一向合作愉快,不是吗?”
“到口的肥肉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吧?”黄丽英唇边有抹嘲弄的笑,冷然的眸子透露着世故。“经商之人求的不就是利益?权衡相较,如果是你,也一定会选择对本身获利较大的一方,对不对?”
“不。”口气不容置喙。
黄丽英挑衅地耸高刻意修饰过的柳眉。
“不论经商或待人处世,我认为信用比利益更为重要。”
黄丽英禁不住大笑出声——
“你这人还真厚道。”
司徒橙魃不予理会她话中的嘲贬之意,儒雅俊秀的脸上无丝毫不快。
对于女强人,他其实满佩服的。
当前他只希望别弄拧了气氛,因为这次的合作实在拆不得。不论他要求多少赔偿都不足以弥补损失,所以他必须说服她改变心意。
“好歹我们也合作了这么多年,年底新世纪就要开工,你要我们临时再去哪找别的合作对象?我衷心期望你能改变心意,毕竟,我们的默契已非其他人所能取代,这也是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司徒橙魃动之以情。
“威康拿高——三倍的价争取我。”黄丽英撇嘴,坦承不讳。
司徒橙魃和邵钦儒同时一愣,面面相觑,心想这威康还真这么排山倒海地卯了过来,这一回合看来……挺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