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身体都不懂得好好照顾,」硕福晋耳提面命著,「受了风寒就该好好待在家里养病,跑到睿王府串什么门子?竟然还在别人家里昏倒,实在不像话!」硕福晋责难道:「还好是睿王府,要是在其他地方昏倒还得了?」
风寒?昏倒?啊,我懂了!朝阳恍然大悟,她还正奇怪,向来爱大惊小怪,一点小事就鬼叫半天的阿玛,为何还没跑来发飙?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亏了宛儿机灵。
「朝阳知道错了,下次会注意,让额娘担心了。」她佯装深感歉意的道。
「知道错就好。」硕福晋疼爱的拍拍她的手,转身让随侍一旁的婢女端来人参汤,「来,快把这个喝了,补充点元气。」
「是。」朝阳表面听话的喝了几口,暗地里却忙著吐舌头。我的妈呀,实在有够难喝,又甘又苦还有一股怪味,这哪能补充元气?清肠子还差不多!
硕福晋见她喝得差不多后道:「朝阳,你该知道,所谓的三从四德指的是什么吧?」
朝阳溜溜眼珠子,快意洒然的回道:「不就是相夫教子那一套,额娘你问这个干什么?」
硕福晋微一叹息,杂著责备与宠溺道:「还问我为什么?都是个待嫁的大姑娘了,还一点自觉也没有。」
朝阳一听差点没把刚入喉的参汤喷出来,「待嫁?!额娘你是不是弄错了?」
硕福晋好气又好笑,攸关自己女儿一身幸福的事情,怎么能弄错?「不,我怎么会弄错呢?」
「可……可是我没有要嫁人啊!」她慌了,「充其量也不过是订亲罢了,而且还是口头上的应诺,怎么会待嫁?」
「这事你不知道,睿王爷决定过几天就要让凤青与你正式订亲,并且於近期内择日让你们成亲,你说这算不算待嫁?」硕福晋笑盈盈的道,对此决定欣然不已,一点也没察觉朝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怎……怎么会这样?朝阳快哭了,与凤青的约定都尚未搞定,现在又冒出睿王爷来搅局,与凤青口头上的订亲,自然很容易取消,可是一旦对外公布,岂不成了定局?不成,她得把握时间,一定得在公布之前取回玉佩让凤青悔婚,「额娘,睿王爷有没有说是确定几天之后?」
硕福晋想了想,「今天不算的话,是五天之后。」
五天之后?!那不正是她与凤青约定的期限吗?朝阳顿时脑中警钤大响,她怀疑这根本是凤青一手导演,看扁她不可能如期夺回玉佩!否则怎么会这么巧?「额娘,那么凤青怎么说?」她必须确定才行。
硕福晋被问得胡涂,「说?说什么?这件事是他昨天送你回来时顺便转述的,他能说什么?」
「可恶,真的是他!」朝阳低吼,一张凶脸,就快杀人了。
硕福晋怔了一下,她好像听见朝阳在骂脏话?「你说什么?」
朝阳惊觉自己失言,连忙否认道:「没……没什么。」
「其实呢,凤青这孩子我实在很喜欢,不但外表出众,个性也十分内敛,将你许配给他实在是天作之合,你这种个性也只有他才能制得了,想想这实在是一桩好姻缘。」她自得其乐说得好不愉悦。
「额娘,我不想嫁人。」朝阳突然阴暗的道。
乐头上的硕福晋,乍听之下没啥反应,摸摸朝阳的头、拍拍朝阳的脸颊,不以为然的道:「傻孩子,额娘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惶惶然的感觉,是每个女孩子出嫁时必然有的反应,一旦过门之后就踏实多了。谁都不说,就说慕芹吧,她嫁到咱们家时,还不哭哭啼啼的,可是你看她现在多幸福,整天笑容满面跟鼎阳恩恩爱爱的,多好啊!」
朝阳闷哼一声,「那是他们,我就不觉得我跟凤青会恩爱,鸡犬不宁、鸡飞狗跳还差不多!」
硕福晋愣了一下,旋而又笑道:「儍孩子就是傻孩子,净说些孩子气的话,难不成这几天你跟凤青来往热络是假的吗?」
「我才没跟他感情热络,额娘,我嫁给他真的不可能幸福,凤青从头到尾心里头就只有凡芷格格一个人,他娶我纯粹只是因为我跟凡芷格格长得像,他不会对我真心的。」这始终是她长久以来抗婚的藉口。
向来知命乐天的硕福晋,不以为这有何大不了,她道:「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是好事,表示这个男人对於感情十分专一,将来对於家庭也不可能轻心。凤青给了你两份不同的爱,一份是凡芷的、一份是你的,拥有这两份爱,你应该更觉得高兴、更觉得幸福才是!」
朝阳真想槌胸顿足,要幸福,也要她愿意接受才行,否则再多的幸福,也是累赘。
奇怪!额娘这种怪异的思想,是谁灌输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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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胆子也练大了,今晚的夜袭朝阳做来非但异常勇猛,而且得心应手、无往不利。从后花园翻墙而人到抵达凤青的房外,也不过才用了短短的几分钟时间。
在房外静静探试了一会儿房内的情形,确定凤青已睡熟,朝阳立刻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到了房里,她没有立即行动,只是在门口静待了好些时候,确定凤青的呼吸声是平稳松缓的,才进一步有所行动。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房内摆设,朝阳藉此得以故技重施,谨慎小心的在房内移动。很快的,她便来到凤青的床边,同时自腰间取出了一把剪刀,没错,她是来偷玉佩的,而且准备从他脖子剪断系绳取走玉佩。
凤青平躺在床上,微微松开的中衣隐隐约约让玉佩露出了一角,朝阳当下决定解开他的中衣,因为要剪断玉佩的系绳,势必得让绳子露出来。
她缓缓的抽开了中衣的结,像吃了甜头一样地嘻嘻的笑了,接着则是一个胆大心细的掀衣动作,轻轻掀开中衣的前襟,终於,她朝思暮想的玉佩,像块无价珍宝一样在她眼前坦露出来,这份冲击教她眼角掉下一滴泪,好感动哦!
感动之余她不忘拿起剪刀,挑起系绳,眼看就要「卡」下去了,凤青却在此时不安的扭动起来,朝阳心一惊倏地收回剪刀,连忙缩在床下。
该死!早不动晚不动,挑这个节骨眼动!她不满的臭骂。
所幸骚动并未持续多久,一见他平息了下来,朝阳立即刻不容缓的伸出头,但当她瞥见凤青新的睡姿时,她差点没哭出来,他……他竟然趴著睡!
这下子该如何是好?她像只小狗一样,双手攀在床上,蹲在床边望著他可笑的睡姿欲哭无泪。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朝阳在床边蹲了好些时候,原本还指望他会自动更变姿势,偏偏他就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气得她真想敲他脑袋。咦!有何不可呢?反正他都已经睡得像死鱼,干脆就敲昏他,让他睡得更沉!嘻,决定这么做了,嘿嘿,你可怪不得我,是你自找的!朝阳的脸上闪过邪恶的神情,放下剪刀转身找敲人的工具。
在房里绕了一圈后,她只找到一只花瓶。凑合著用好了!朝阳还算满意的点点头,遂拎著花瓶回到床边,一鼓作气举起花瓶,相准凤青的后脑勺就要砸下去了,可此时他突然睁开眼睛翻过身来。
瞬间触及到他的目光,朝阳一震手一松,花瓶「砰」的一声,在原地摔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