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你没事吧?」宛儿在朝阳回到她的身边时忧心仲仲的问,刚才那一响记撞得可不轻。
朝阳眼角带泪的摇摇头,正欲开口连忙又闭起嘴。
不久前离开的童仆又回来了,而且这次身后还跟了三个仆人,朝阳猜想他们是要来收拾器皿的。
「失手了,咱们快走吧!」她在那些仆人进房后低声的对宛儿道。
「好。」宛儿应和,曲著身子带头往来时的路挪步,怎知才走没两步,凤青的房门又被打开,吓得她们急忙又躲回去,「格格,有人出来了!」
「我知道,等一等好了!」朝阳对她耳语道,顺势往他们望去,果然见他们正一前一后合力扛著澡盆走出房间,朝……朝她们走来,他们朝她们走来?� �
天啊!朝阳僵住了,呆瞪著前方缓缓高举的澡盆,她落跑的念头都还没形成,四肢也还没做好预备动作,「哗」的一声!一大盆的洗澡水已经劈头灌下来。
排山倒海的水势,顷时不仅冲垮了她与宛儿的发髻,就连人也被冲倒在地上,两人跌得一屁股泥泞……
第四章
朝阳因为那盆洗澡水足足受了二天的风寒,三天的日子里,表面上她是乖乖待在硕王府静心养病,但是实际上她正在进行另一项计谋。
「哈啾!」她一手拿丝绢捂著鼻子,一手自汉医杨大夫手中接过一包药粉,「有劳你费心了!」她道。
「格格太客气了。」杨大夫连忙拱手作揖,「不过……小的有一问,迷香散乃类似於一般的迷魂药,皆能在短时间使人失去意识,不知格格取其何用?」居任硕王府汉医职位已有十来载的杨大夫,对於朝阳「乱来」的个性甚为了解,总觉得她会拿这药去胡作非为。
朝阳心虚的笑了笑,连忙搪塞道:「我……我近来由於饱受风寒之苦,夜里总不能安然入睡,所以想从大夫这里拿些迷香散回去,掺在茶水里喝好帮助人眠。」
「既然如此,那么小的放心了。」杨大夫信以为真,「不过格格,你在使用迷香散时可需酌量,迷香散虽对人体无害,但是如果使用过量可能会使人连续沉睡好几天。」
「哦,是吗?」她顿时眼睛一亮,扬起古怪的笑容,兴奋的追问道:「那么我手上的这些分量可以使人睡几天?」
杨大夫愣了一下,觉得她的问题很诡异,他都告诉她要酌量使用了,怎么还这么问?「一次全用的话,大概一至两天……格格,你不会是想一次喝光它吧?」
朝阳阴险的笑了笑,斩钉截铁的道:「不,我怎么会一次喝光它呢?」有凤青替我喝著呢!她现在乐得心痒难耐,恨不得能马上把药粉塞进凤青的嘴里。
而在当天下午,朝阳果然捧了杯茶,像只缠人的小苍蝇,在睿王府里直巴著凤青不放。
「朝阳,把你的手拿开,要喝我自己会端。」他刚毅优美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沉而不怒。
「不成,你现在正在批阅公文,左手扶纸、右手拿笔,哪来的手端茶呢?还是我代劳喂你喝吧!」朝阳笑盈盈的道,丝毫没有移开茶杯的意思,反而执意往他嘴送。
凤青放下笔,双手交胸的靠在太师椅上,他的仪态虽然闲逸,但目光却是犀利精明,「朝阳,从你进门到现在嘴巴从没停过,比起我来你一定更渴,我看还是你喝了吧!」
她一听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不用了,我一点也不渴,这茶是我特地为你泡的,还是你喝的好!」行行好,喝了吧!你一喝,我不就不用多费唇舌了吗?
凤青睨视了茶一眼,心里明白这杯茶有文章,但他不准备揭穿她,索性乘机捉弄起她来,「今儿个天气热,这热烫的茶水我一时很难入口,不如你替我把它吹凉了。」他眼中有著一丝邪恶。
「吹?!」朝阳嘴角为难颤动了几下,她是个尊贵的格格,虽然现在四下无人,但要她鼓著腮帮子,捧著茶杯在他面前猛吹气,好……好像不太雅观,「我……」
「不愿意吗?那你就且将它搁在一旁。」他故作平淡道,再次拿起笔一副想继续办公的样子。
「好啦、好啦!」出於无奈,朝阳只好乖乖捧著茶吹气。「可以喝了,现在凉了。」半晌后她重新把茶递到他面前。
凤青接过茶杯后将它举到唇边,眼看就要喝了,却在最后一刻煞住,他道:「好茶尚得有点心配,才算得上享受!这茶水虽然凉了,可是就是少了糕饼相衬,太清寒,引不起我食欲。」依言他又把茶放回案上。
朝阳届时差点没气到抽筋,她已经降低身段为他亲自泡茶、吹气了,现在竟然还斗胆暗示她到厨房拿点心?!有没有搞错?
「你想吃些什么点心?」她强捺著火气问,心裹很想把他大卸八块。
「取些绿豆糕吧!多拿点来,你也一起吃。」凤青完全一副上对下的口吻,话一说完,迳自收回视线专注於公文。
「好,我这就去。」朝阳咬牙切齿的「笑」道。有道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你欺压我,等一下我就要你好看!她在心里猛放狠话,一个旋身很快离开。
凤青挑高左眉,目送她离去的身影,待她完全走离自己的视线,才站起来。端著朝阳泡给他的茶,他走到房间中央的圆桌旁重新为自己更换了一杯茶水,并且将原先那杯茶水混入壶中,如此一来,整壶茶都有问题,惟一没问题的就是他手上那杯。他不知道朝阳在茶里动了什么手脚,不过他相信很快真相就大白了。
毫不知情的朝阳在几分钟后,端著一盘绿豆糕回来。
「吃吧!」她把绿豆糕摆在案上对凤青道。
凤青点点头,放下笔从盘子里拿了两块绿豆糕,「我吃两块就够了,其他的给你。」
为了避免他再罗哩巴唆,朝阳立刻迎合道:「好。」遂移步到圆桌子旁坐下吃起绿豆糕,吃的同时不忘以眼尾偷瞄凤青,看他喝茶了没。
很不幸当她吞了三块后,凤青非但没动上一口糕饼,就连茶也没沾上一滴,顿时真是气得朝阳一把火直冒上来。在心里谩骂了数句后,抓起桌上的茶具为自己斟了杯茶,有如泄恨一般,一口气把它灌个精光。
咦?这茶味道怎么怪怪的,好像有股甜味?她舔了舔嘴角。等……等,我的风寒是不是又犯了?怎么……怎么觉得天旋地转?而且愈转愈快,这……这是怎么回事?朝阳扶著头频想,但没过多久便「磁!」的一声,晕趴在桌上。
凤青叹息道:「真亏她想得出来。」摇著头,他起身走过去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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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醒来时已经是隔天傍晚,听取了宛儿描述她被「搬」回硕王府的情形后,现在正盘著脚、蹙著眉头坐在床上生闷气。
显然的,两次突击都失败,不但落得空手而返的下场,还反被摆了「两」道,这个该死的凤青根本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计谋,存心耍她玩,可恶!
得赶快另外想办法,否则期限已经近在眉梢,再不得手,会死得很惨!朝阳给自己下了最后的结论。
「朝阳……」硕福晋的声音自房外传来。
朝阳一听,立刻下床为硕福晋开门,「额娘你怎么来了?」她乖巧的扶硕福晋在桌前坐下。
「我听宛儿说你醒了,特地过来看看,身子好些了没?」她慈祥的问。
身子好些了没?朝阳纳闷,她的身子好得很,生龙活虎一般,额娘为何如此一问?怪哉!罢了,就回答「是」好了,「我好多了,谢谢额娘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