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的工作一再出状况,先是发片后的宣传无故被取消,接着签好的广告约,厂商宁可赔上大笔违约金也要换角,连年底在香港红勘的演唱会场的申请,也一再被香港政府打回,媒体像嗅着血腥的鲨鱼,用一堆绘声绘影报道来报道去,简直是要炒翻天。
工作上的潮起潮落,他在意但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要是不从头版下来,他要怎么一间一间大学去找人?
等待,是硫酸,一点一滴腐蚀着他破了洞的心。
媒体不肯冷却,他被迫在疯狂的边缘游走,当海洋硬把他架过来这里,要用酒灌倒他的失眠,他才从失去四儿的恍惚中清醒。
阿炮是她的表哥!
“什么四儿五儿六儿的?”阿炮递上银弹,像是真的听不懂放朝歌的问话。
瞬间,银弹险险的飞掠过阿炮的左颊,砸碎在吧台后的酒瓶子上。
“朝歌,别闹事。”店里还有其他的人,蓝海洋皱起眉头。
“我再问你一次,她在哪里?”无视蓝海洋的警告,放朝歌阴冷的声音添上很狠。
“朝歌!”看来,把他灌醉不是个好主意,他不该同意阿炮的建议。蓝海洋站起身,准备阻止明天的头版又被他占满。
“海洋,没关系。”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居然想出砸酒这种卑鄙的手段,为了他身后那一整柜宝贝酒的安全,他最好别再七儿八儿九儿下去。
“她不想见你。”说起来都怪他,把这恶劣的家伙塞给四儿,根本就是把超级大野狼硬塞给迷你小红帽,难怪四儿要哭死。
“你聋了还是蠢了?我没问你她要不要见我,我问的是,她在哪里?”他拒绝被“不想见你”的创痛袭倒。
“她出国了。”这他可没说谎,之前四儿确实去了加拿大过年,不过,一开学就回来了,后面这一句已经回来,他没说而已。
基本上,物以类聚嘛,他也是有酒性没人性的恶劣家伙。
“给我威士忌,不加冰、不加水。”
出国?为什么要用国界,把他远远隔开?
她够狠!
先用红红的脸、甜甜的笑占进他的视界,再用清净的气息沾染他的呼吸,在他全面沦陷的时候,她不说一句就离开,任他心跳的这般痛苦!
为什么?!
“阿炮,怎么回事?”
阿炮先开了酒,整瓶给放朝歌送上,才回答蓝海洋。
“能让男人这般捉狂的,你说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朝歌这阵子的反常,是为了女人?”
“不是我在说,你这经纪人会不会太奇怪?净顾着跟你没关系的放朝欢团团转,朝歌再怎么顾人怨,好歹也是你的摇钱树,你也别偏心的这么明目张胆嘛。”
几个损友里面,就蓝海洋表面看起来最正常,但他说了,物以类聚嘛!表面是表面,骨子里他蓝先生一样恶劣。
“阿炮,你知道我不喜欢丢,我喜欢射。”朝欢没必要牵扯进朝歌的反常,他更不喜欢阿炮把朝欢挂在嘴边,这阵子媒体太疯,再不谨慎,会失控。
“射?”阿炮问着一脸斯文的蓝海洋,“射飞镖啊?”
一样斯文脸? “射……酒杯吗?”还是斯文脸? “射酒瓶!”立刻皮笑肉不笑!就说他一样恶劣。
“不提朝欢行了吧!”看见蓝海洋皱起眉头,阿炮自动禁声。
“朝歌找的人,你认识?”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帮朝歌一把,说到底……朝歌还真是一棵随便摇一摇就掉黄金的珍贵摇钱树,就快从他身上摇出他的幸福,他怎么能不回馈一下?
“有点倒霉的亲戚关系。”不等蓝海洋问,阿炮直接说了, “就上次出事的庆功宴,喝醉的朝歌狼性大发,吃了我的清纯小表妹,这家伙不知打哪儿学来一身哈利波特的好本领,够隐形的,居然你不知我不知的发疯谈起恋爱,结果就是现在的捉狂,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朝歌,到底怎么回事?”庆功宴已经太遥远,阿炮说的太笼统,蓝海洋直接问当事人。
“别问我,我比你更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杯子不够,放朝歌直接就着瓶口灌,用烈酒一路烧灼他的知觉,只想结束那焚身的痛苦。
这个时候,他突然间能原谅他的母亲,原来失心的疯狂下,只有用毁灭能解脱,要不是他得对朝欢负责,他也会用同样激烈的手段来终止他的痛苦。
“阿炮?”直觉告诉蓝海洋,吧台后一脸贼的家伙,有话没说清楚。
“别再问了,再问,你跟朝歌会翻脸的。”阿炮假假的抹着干净得不得了的台面。
抹啊抹的,抹到台面都闪到他的眼睛后,阿炮憋不住了。
“叫你别问,你还真的就不问?你是不是他的经纪人啊!”结果蓝海洋还是无情无义的不开尊口,阿炮认输的不抹台面了!
“她是辜威廉的女儿,硕阳集团的指定接班人。”
蓝海洋的眉头瞬间聚成一座小山,他不认为放朝歌真正明白,辜威廉或者是顺阳集团代表的意义,但他明白。
“朝歌,你必须忘了她。”蓝海洋以少见的命令语气说话。- “我会的,等你教会我忘记心跳。”放朝歌苦涩的笑着。
阿炮很有心机地,把新装用来对付歹徒的针孔摄影机,偷偷的瞄准了失魂落魄的放朝歌、跟快变脸的蓝海洋,然后,很技巧的把柜上他最宝贝的几瓶酒下架,藏好。
新装的摄影机,总得测试测试行不行,刚好这两人上镜头得很,不录太可惜。
“她只是跟你玩玩,不会认真的。”就算她是认真的,他不认话辜威廉会允许她认真,辜家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辜威廉不会同意硕阳集团的接班人跟朝歌有交集。
“闭嘴!”四儿不是那种女人!
“你不是输不起的人,别让她看笑话。”为了朝歌好,他必须用重话让他清醒。
“我叫你闭嘴!”酒瓶被挥到地上,碎了,放朝歌握紧双拳,太阳穴上的青筋在抽跳着。
慢慢拿下鼻梁上的镜架,摺好收进口袋,蓝海洋一字一字说的再清楚不过,“朝歌,她不爱你,你也不爱她,你该爱的是朝欢。”
放朝歌怒吼着挥拳而出,瞬间跟蓝海洋扭打成一团。
“老天!他比朝歌还能打?”晾在一旁的阿炮,对正要靠过来的几个客人摇了摇头给眼色,他拿出码表计算,还要多久朝歌才会倒下。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碎了几个杯子,倒了桌子椅子后,蓝海洋花了十九分二十八秒,摆平了放朝歌。
说蓝海洋摆平了放朝歌也不太对,正确的说法是,放朝歌欠人揍十九分二十八秒,时间一到,被揍够了,他自然就昏死死去,省的皮肉痛的半死。
这家伙,连被揍都不必太肉痛的叫人嫉妒!
“你欠我一个解释。”站起身的蓝海洋用袖口抹去嘴角的鲜血,他面无表情的进到吧台。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阿炮想,能把朝歌揍昏过去的拳头,招呼到他身上时,会有多痛?
“他们是谁?”一动手,他就发现不对劲。
店里的几个人,不是客人,也不是狗仔,看上去,倒像是训练有素的保镳,为首的那个外国人,有明显的贵气,阿炮要他把朝歌带过来,想做什么?
“你问的最哪个外国人?”
蓝海洋废话不多说,直接给一拳!
“要命!”阿炮抱着肚子跪在地上,赖着,猪才会站起来再被揍。